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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道:“正是今晨虏走小红姑娘的那个百夫长!”吴郢向吴芮详细叙说如何去赎小红姑娘,而小红姑娘又是如何人去楼空的过程。吴芮叹道:“如此苦命,算是天数磨难吧,快快禀报中尉,追回的逃兵一律好言相待,为首之人若能落网,交由孤王处置。”驺徭派出的追兵追了一天,追回了十来个逃兵,为首的百夫长连同其余的十来个逃兵逃入大别山,想来是难以追回了。吴郢和吴阳兄弟双堂会审,亲自审讯逃兵,逃兵中有人交代说出逃之时确实胁走了一个年轻女子,但是追兵追上来时众人作鸟兽散,至于去向确实无从得知。逃兵们哗变的理由十分简单:军中生活本就清苦,突然之间增加军纪数条,施行起来却上下不均——将官犯禁之事屡屡发生无人过问,而士卒犯禁却按军法处置——因此众人心中不服,加上百夫长一番挑唆,众人便萌生了逃跑的念头。弟兄俩将审讯结果如实奏报吴芮,请示如何处置此事。吴芮拈须缓声道:“兵卒有如子嗣,将官有如父母,‘养不教,父之过’,责令都尉将军以身作则,罚减俸禄五百担充作军资,派百夫长南武织带兵追回为首逃兵,倘若他们肯悔悟,一律不予治罪,倘若执意叛逃,杀无赦!”哗变对于军队来说,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轻则严刑拷打,重则当场正法,谁也没想到竟然如此轻巧便能过关。吴阳恨恨地说:“父王平日处处仁厚宽容,此事却不同以往,关系到父王的声威,更关系到日后治军打仗的规矩,怎能如此轻易放过?”吴郢想到小红天真无助的眼神,只觉得肝胆俱裂,欲言又止地等待吴芮发话。吴芮浓眉一拧:“驺将军带头犯例在先,突然之间连加数条军法在后,今日之事暂且如此处置,日后再有人触犯,惩治起来便再无辩驳。”吴郢还想说些什么,吴芮将袍袖一拂,淡淡说道:“将牛大带来,孤王有话与他细说。”吴郢和吴阳领命准备下去布置,吴芮又加了一句:“布告就按孤王方才的原话拟发。”
牛大被囚禁在偏殿的小房间里,听得有人传唤,正巴不得出来透气,见了吴芮连忙跪倒磕头。吴芮捋须微笑道:“传言牛壮士箭法了得,前日后宫逃了一只匈奴边境贩过来驯养的神鸟,能否烦壮士一显身手,将它毫发无损地射下来?”牛大不知神鸟是何物,眼中显出疑问,吴芮轻轻笑道:“那是一只极其罕见的神鸟,壮士今夜好生歇息,明日一早孤王亲自带你去看便知。”第二天清早,宫中专司驯养猎物的宦官早早启程布置,负责保卫吴芮的亲兵侍卫清道禁路,从王宫到圈猎场,足足十里路上的小贩行人全部绕道别处行走。吴郢和吴阳以及几乎足不出户的吴浅、两位未成年的小弟弟,簇拥着吴芮来到发现神鸟踪迹的圈猎场,牛大则一路小跑跟着吴芮的车驾。刚刚过了禁止狩猎的春季,初夏的圈猎场万物兴荣,众人指点着偶尔出现的动物,一片欢声笑语。吴芮命人抬来一张强弓,那弓漆黑沉重,足有五百担上下,将两个侍卫压得只喘粗气。牛大属于那种极不起眼的小人物,突然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不免有些着慌,见了那张不知用何物铸造的强弓,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吴芮脸色突然一正,沉声道:“前日你在王宫行刺,孤王已经查实乃小人教唆,今日命你将功折罪,为孤王活捉神鸟,孤王不但不治罪于你,还要嘉赏你食邑千户。”吴芮的话到这里顿住了,并没有说倘若捉不到将如何处置,旁边早有善于逢迎拍马的宦官近臣欢呼起来。牛大虽然心眼迟钝,却并不十分呆傻,跪倒连磕三个响头算是领命,起身接过强弓掂了一掂,一张大嘴笑得咧到了耳根。圈猎场四周禁卫森严,场中却是可以自由行动的,众人簇拥在牛大身后,看着他那副傻乎乎的模样,个个掩嘴窃笑不止。牛大四处张望一番,正好有一只拳头大小的雀鸟被人声惊起,扑扇着翅膀从草丛中腾空而起。牛大依旧反手开弓,挥手一箭出去,雀鸟应声落地,竟被那一箭强大的气力劈成了两半。宫人跑上前去举起牛大的战利品,众人连声叫好,吴芮不觉也微微颔首。寻了大半个圈,并没有发现神鸟的踪影,吴郢不禁替这个傻呆呆的牛大捏了把汗,心想:那神鸟可是个通灵活物,恐怕不等牛大靠近便早已飞得不知所踪。说来也巧,那神鸟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前来挑战,突然从树丛中飞出来,只见那鸟全身羽毛是一种泛着金属光彩的铁青色,尖喙如钩,更奇的是一双眼睛,有一个白得耀眼的眼圈,双目闪闪生光,极其有神。神鸟双翅横展起来有两尺来宽,翅膀不断扑腾着,闪得如同两团似真似幻的黑雾,竟能停在半空保持不动。那神鸟实际上是一种凶残无比、又狠又机灵的猎鹰,俗名海东青,生活在极寒北地,不但稀少,而且极难驯养。无论是牛大还是围观的大臣、侍卫,都被神鸟吸引得眼珠都不能错动半点。神鸟似乎知道牛大便是它的对手,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人鸟对持片刻,牛大举起沉重的弓,飞快地在原地连转三圈,一手持弓一手引箭,只听得弓弦发出一声闷响,箭快似流星一般疾射出去。就在牛大的箭离弦而去之时,神鸟突然直线往上空一弹,那身法奇特如闪电,竟将那支力重千均、快似流星的箭用两只铁爪牢牢抓住。神鸟得意地怪鸣一声,身体急速下坠,当头向牛大扑了下来。众人惊得几乎窒息,那神鸟的铁爪一旦抓在牛大头上,至少将被抓走一层头皮。牛大如同铁塔一般站在原地不动,就在神鸟离他头顶一尺距离、正准备放开箭来抓他的一刹那,突然腾空跃起,一把抓住了神鸟两只脚爪间横抓着的箭。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等众人回过神来,牛大已经将鸟爪抓在手中。神鸟怒嘶一声,翅膀更加快速摆动,竟将体壮如牛的牛大几乎拎离地面。牛大单手抓着鸟爪,另一只手举起那足有五百担重的强弓突然往神鸟头上一套,双膝猛然一屈,双足深深陷入泥土。牛大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神鸟的目光更是凌厉倔强,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众人看得惊心动魄,都不敢出声,只管屏住呼吸观看。吴阳不由得深深佩服牛大的气力,忍不住趋身向前,双手一齐发力准备帮牛大拉套在鸟脖子与翅膀间的弓。牛大突然发出一声有如雷鸣般的暴喝,将腰一拧,竟将那神鸟拉入了怀中。说来也巧,倘若神鸟在此时使用它的利喙铁爪,牛大顿时将被开膛破肚,神鸟却只是长鸣一声,便在牛大的两臂间低下了头,一副甘心落败的模样。所有人都沉浸在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中,直到牛大呵呵傻笑出声,众人才回过神来,一齐上前祝贺吴芮喜得神鸟。吴芮伸手抚摸牛大送到他面前的神鸟,不禁仰天大笑道:“鸟是神鸟,人亦绝不是凡人!”牛大乐得抱着神鸟转了几圈,方才那番搏斗似乎全然没有给他带来疲劳。
哑子牛大凭一身蛮力和高超的箭法赢得食邑千户的消息不径而走,一时间衡山国上下议论纷纷,加上吴芮亲口颁布赦免逃兵的布告,“兵卒有如子嗣,将官有如父母,‘养不教,父之过’”之言更是传为美谈。俗话说“儿大父难做,弟大兄难为”,许多无法管束自家子弟的人家,干脆将游手好闲的儿子亲自送到军营请求接收,指望他们在军营中好生收敛,说不定也能拿些奖赏回去光耀乡里。许多贤能之士也纷纷投奔吴芮,希望能够有机会展示自己生平才学。对于这样的人,吴芮专门设置了一个幕僚机构——清议堂,这个机构不属于官制,类似于吴芮私人的智囊团。对于吴芮治理国家的手段,众臣百官无不佩服有加。在这样一种官场氛围中,即使有个别官吏注重私利,到底还是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民众对官府天然的抵制情绪渐渐消弭,吴芮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甚至远在南越边境的许多百姓,都自发迁徙到衡山国来开荒种地,这些现象推动着衡山国的农耕经济,赋税更是大大增加。吴郢的婚事正式提上了议事日程,菊家老仆人菊大见秦庭已经灭亡,经过一番苦寻,终于寻回了菊家幸存下来的两位小姐——也就是菊芋的姐姐。吴臣亲自到菊芋的小独院行问名之礼,两位亲家姐姐见妹妹竟然攀上了衡山王子、当今贵为侯爵的吴郢,喜得合不拢嘴,当下与吴臣定下迎亲日期,只等喜期一到便送妹妹前来洙城行礼成亲。吴郢已经有四年未曾见过菊芋,对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