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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坐在门房里有些无聊,方剑春便信步走了出来。他站到大厅的中央,仰头望着二楼。该楼的一楼、二楼是两层式的大厅,二楼走廊外侧的那排双层栏杆,据说可以挡住来自任何方向的子弹。而走廊上的那个玻璃碗式的吊灯,里面装着的五彩宝石,发出绚丽的柔光,那些彩色宝石价值连城。
方剑春掏出白金烟盒取出一根香烟,忽然想起这里是禁烟火的,于是转身走出了市政府办公楼的大门,顺着门外的二层花岗岩台阶走了下去。
他站在台阶下的湖南路路边,掏出了美制朗声打火机,熟练地一扬手。随着“当啷”的金属响声,淡蓝色的火苗点燃了唇间的香烟。
湖南路下面是花木繁茂的街心花园,再往前有一个半圆形花坛,里面立着一座山海重光碑。再往前走就是海岸线了。
方剑春站在血色夕阳下,眺望着远处那波光粼粼的无垠大海,心中又涌起对哥哥的思念。当时哥哥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在表姑家留下才离家出走的。最终受尽了这么多的磨难,自己亏欠哥哥的太多了……他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去那边找哥哥去。同时,他也恨透了那些暗害哥哥的军统特务,内心隐隐燃起复仇的火焰。
台阶上面市政府的门前,传来了说话声。
方剑春回过身向上望了望,从楼里陆续走出了几位参加黄海表会议的人。
看样子会议结束了。他掐灭烟蒂,登上台阶往大楼处走,准备接岳参谋长回警备司令部。当回到一楼大厅时,并没有见到岳参谋长。而且警察局、军统、中统的司机们,也还在门房里老老实实地等着。
肯定又被留下说事儿了,方剑春揣测。
他慢慢地又走回大门口,忽然看到下面的台阶上,一个市政府秘书正低头哈腰地往上礼让着一位时髦的娇小姐。
那娇小姐傲气冲天地昂着头,脸上浓妆艳抹,身上珠光宝气,穿着淡红色绸缎旗袍;粉色的进口高跟鞋一步步地砸在石条台阶上,发出阵阵脆响。
方剑春双手插在军裤兜里,瞪大眼睛盯着她那张圆鼓鼓的红脸、溜圆的小眼睛和肥圆的鼻头,这不是“小山楂”秦三小姐吗?!
走进大厅门口的时候,那娇小姐好像注意到前面有个英俊挺拔的年轻军官正在瞧她,便神气地把脑袋一甩,嘴一撅,头一扭,快速扭动腰肢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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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劫狱11(5)
方剑春还真怕认错了人,关键对方是个娇小姐。所以,话到嘴边却没敢吱声。心说,难道这世上还真有第二个像秦三小姐那般能让人酸倒牙的?
走到通往二楼的红木楼梯口处,那娇小姐伸出右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刚迈上去两三步,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她侧过头,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个年轻军官。
方剑春转头朝她笑了笑。
“方剑春?你是方剑春?!”娇小姐喊起来,那尖尖的声调把楼梯口附近的几个人都给吓了一跳。
“你是秦小姐!”方剑春抽出手指了指她。
“啊!”秦三小姐模仿着女影星惊呼的样子,把一只小胖手遮在红嘴唇前,做了个仰头的夸张动作。然后,她转身跑下楼梯,冲到方剑春跟前,一把扯住他的胳膊:“该死的小方子!毕业都四年多了,我一个老同学都没见着,真想你们。咦?你怎么是陆军?你不是被昆明空军学院选中去开飞机了吗?”
“别提了。从空军学院毕业,我被送到美国受训,训练时受了伤,医生诊断结果是不能再开飞机了。回国后,恰好警备司令部招考军官,我也学过参谋专业,所以就考进来做参谋了。”方剑春又故意逗她说:“我说小山楂,见了老同学连理都不理,差点儿就这么走过去啦?”
“你现在比以前变胖了也高了,又穿着陆军军装,人家一眼看不出嘛!”秦三小姐皱起鼻子,用小手在他的胳膊上做了个“拧”的动作,“你再敢喊我的外号,我还拧你!”
在西南联大读书的时候,她最讨厌班里的方剑春,就因为他总叫她外号小山楂。可一旦毕业多年见不着了,反而对他的印象非常深。
“好,我保证以后不再喊你外号了,那你也不许再叫我小方子。秦小姐,怎么来岛城了?你不是去南方寻找浪漫的爱情了吗?找到欧阳勋了?”上大学的时候,父亲是国民党军军官的秦三小姐一直都痴爱着班里的欧阳勋。
方剑春跟欧阳勋是好朋友,还参加了他发起的“进步组织学习会”。会里的几个主要骨干都知道欧阳勋是地下党员。后来,欧阳勋为躲避特务的调查跑了,没了消息,学习会也解散了。毕业的时候,方剑春听秦三小姐说欧阳勋跑到了广州,她要去广州找他。
“我没去广州,爸妈不让去。好啦,以前的事儿就别提了嘛。”秦三小姐随手从旗袍的左襟上摘下白丝绸手绢,沾了沾鼻翼下的微汗说:“我爸爸刚被调过来当市长,两个月前,把我和妈妈也接来了。方剑春,还有哪些老同学在岛城这里?”
方剑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平静地说:“就两个。”心里却暗惊:啊?秦市长是她爸爸?!
秦三小姐有些失望地摇摇头,刚要开口,市政府的秘书走了过来,恭敬地说:“秦小姐,秦市长已经开完会出来了,您赶紧上楼吧。”
“好了,知道了!”秦三小姐把嘴一撅,不耐烦地说。
秘书只好先走到红木楼梯口,等着她。
“方剑春,我要上去找我爸爸。你在警备司令部的哪个部门?”
“我在参谋处二科。你快上去吧,我马上也要送长官回司令部了。”方剑春笑着催她。
“那好,有时间我去司令部找你玩。Good…bye!”秦三小姐搔首弄姿地扬扬手,扭着腰肢走向楼梯口。方剑春也赶紧朝她摆摆手。
与此同时,岳参谋长臂弯处夹着深褐色文件袋,跟警察局长费超边交谈着边从红木楼梯上踱了下来。他们跟秦三小姐打了个招呼,又奇怪地望了望方剑春。
入夜的小港码头附近。
码头地下支部的韩书记依然穿着码头工人的土布短衫从家里出来,顺着莘县路不紧不慢地向潮阳路走去。
昨天下午,他跟老李又接上了头。老李把跟警备司令部内部“关系”所商定的一些搜船的细节交代给了他。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二人还做出了应变的计划。
回来后,一入夜,他就派大老张连夜赶往红石崖,联络胶东区党委在那里设立的联络站和武工队,让他们分乘几只小舟伪装成出海钓鱼的,在约定时间、地点从红石崖海域往岛城附近梯次靠拢,以备发生意外后做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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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劫狱12(1)
今晚,他还要安排小鹞子和洪老大像走货船那样,在子夜时分,用小舢板把一些货物和袁教授悄悄转移到停泊在避风港里的大渔船上去。
这几夜,敌人的巡逻艇整宿地封锁出海口,见到渔船就拖船扣人。而白天,由岸上的宪兵、警察和警备司令部的人负责搜船,并签发通行证。海上的巡逻艇只要见到通行证,就不会再搜查渔船。也就是说,白天,只要能过了岸上这一关,就能顺利出海了。
莘县路是小港附近的一条人气很旺的街道,这条街上布满了二层小楼。楼下布满小客栈和杂货铺,恒兴德、裕丰祥等土产老店都在这里聚集。几乎每个店里都捎带着卖渔具,网鱼的、捕鱼的、钓鱼的钩线绳网等样样俱全。每逢黄昏时分,老百姓们都在这里挑选货物,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一直到天黑。
已是晚上9点多了,莘县路上的行人变得稀稀落落。
韩书记走到潮阳路那片废旧仓库附近,假装找人,先进了旁边一座二层楼院的院门。过了一会儿,回身贴在门里侧,微微探出头往来时的路上望了望,确定无人跟踪后,又从院门里走出来,顺着楼墙向右一拐,闪身走进楼院墙与仓库群外墙之间的小夹道里。
天上的月亮已被片片墨云遮盖,小夹道里更是漆黑一片。韩书记轻车熟路地快步走到了外墙的缺口处,双手摸索着抓住缺口两侧的墙缘,双臂一用力,抬腿跨了进去。
小鹞子正在那个放废弃物品的破仓库里,照顾着床上的袁教授。
经过几天的药物调治,袁教授的身体好多了,但被打断的双腿还是不能走动。
麻袋片搭起的小帐篷外,传来两声蛐蛐叫。小鹞子听得出是韩书记来了,便走到帐篷口向外招招手。
进了帐篷,韩书记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放到大木箱上打开,一阵酱肉的浓香溢满小帐篷。
“韩叔,好香啊!”小鹞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