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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象是在父亲的怀里呢。
就让我最后再任性一次吧!
邬诚忽然觉得怀里的人在颤抖,忙扶起他,却见凌晔早已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凌晔师兄?”
凌晔推开他,淡淡道:“那些鱼,放了它们吧。”
回到他们暂住的草堂时已经很晚了。借者月光,凌晔见到聊作书房的草房里花瓶中赫然插着一枝梅花。
“师弟,今天累你了,你先去休息,我还想看一会儿书。”
“那,我陪你。”
“不必了。”话音未落,他已飞身入书房,将门关上。
直到确定邬诚已经离开,立在房中的永明王才缓缓跪下:“弟子拜见师父!”
黑暗中,一个人影慢慢走出。正是外出云游半年的梅居山人。凌晔扑进他怀中,月光下他历经沧桑的脸上尽是慈爱。他伸手轻抚爱徒的背,手指却突然抚上凌晔背上几处大穴。
“师父!”凌晔愕然地抬头,只觉几股热浪涌进体内,沿着七经八脉游走。
耳畔突然响起师父的声音:“不要慌,与师父配合,吸纳这些真气!”
再次醒来已是次日黎明,晨曦的微光透过薄雾。
凌晔深吸一口气,顿觉神情气爽,精神百倍。却突然发现坐于一旁的老人,不觉大惊,师父在一夜之间竟似老了几十岁。此时他跌坐在一旁,气喘吁吁,俨然一个衰弱的老者。
凌晔跪在他一边,含泪道:“师父,你怎么了?”
梅居山人笑着扶起他,“凌晔,听我说。你从小聪慧过人,自从跟随我以来,进步神速,如今,文,为师已无可相授,武,却不是朝夕促成。昨夜为师已将毕生修为悉数传授于你。剩下的,只有你的心了!”
“师父,你……”凌晔惊叫道。
梅居山人握住他颤抖的手轻叹一声,眼中却是不忍,“你告诉为师,是要打算在此地过一辈子吗?”
凌晔点点头,“我再也不想回去!”
梅居山人却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却是一个玉连环,交于凌晔。
“这是什么?”
“这是,魏侯与你母亲的……遗物……”
“什么?”尚未明白师父所说话语的含义,永明王只觉一阵恍惚,仿佛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知道了。
梅居山人忙上前抱住他。
凌晔只听得一个声音在耳畔回响:“孩子,速回卫国!”
第六节 密使
回到卫府时,凌晔只觉眼泪早已流完了,眼睛中火辣辣地疼。一路上恍恍惚惚,不知自己是如何回来的,更不知自己一路上在想什么,可曾回想起什么。仿佛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曾存在过,一切皆是虚空,是一场梦。那个国度里,被称为故土的那个国度里一切可怀念的有牵连的都不存在了。可心里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冲动,为何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回去。
“速回卫国!”
直到魏灞在车外询问到第三遍,凌晔才惊觉已经到家,不,府邸了。踏出车来,直直对上魏灞那关切的眼神。七年来,当年的小伙伴已长成今天浓眉大眼的英武少年,血气方刚行侠仗义的性格使得朋友们送他一个“小狮子”的外号。
永明王对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很好。
却见他忽然上前来压低声音道:“卫国来使,已在此等候几日。”
永明王忙示意他禁声。进得院来,却见一灰衣人上前行礼。魏灞会意,亲自到门口守侯,永明王自带那人进了内室。
永明王坐定,示意那人也坐下,那人不敢推辞,只得斜坐于一侧。却见那人甚是警觉。
“你放心。这些年来我在此地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带的这些人是忠心的。”
那人才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一个木盒,置于永明王坐前,打开,里面赫然是两块米雪糕,却是染成蓝色。永明王心中剧痛,却不能显现出来,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两块糕点,直有想呕的冲动。只听那人看着他道:“殿下,这是故人托我带来……”
永明王向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知道噩耗。那人只好把米雪糕连同木盒收在一侧。
永明王定了定心神,向他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小人是在倪云歧倪大人手下效力。此次是倪大人奉皇上之命令小人来见殿下的。”
永明王冷笑道:“这么说,皇上是使节也不愿直接委派给我?他们怎么说?”
那人脸上甚是尴尬,见问,忙递上一封书信,道:“我家大人让小人向殿下转达陛下的意思。”
永明王示意他说下去。
“陛下甚是想念殿下,时时牵挂殿下安危,只恨不能……”
永明王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将这无意义的一段话省略。
“陛下听说殿下甚是得南唐皇帝赏识,心中甚是安慰,至少性命安危无忧;但又担心殿下离家日久,不记得在北国的欢娱。望殿下以家国大业为重……”说到这里那人偷瞧一下永明王脸色。
永明王只是冷笑不答。
那人只得说下去,“陛下道甚是挂念殿下。如今卫国风雨飘摇之秋,家国性命寄人篱下,若得父子团聚,只是复国一法。国内近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是否复国在此一举。然唐强卫弱,胜负难料。此时,幸而殿下得南唐皇帝赏识,委以重任,若殿下……”他又偷看永明王一眼,后者仍面无表情,他只觉浑身发热,汗水自发间流下。
“若殿下能与北军里应外合,则,则必可大获全胜。父子相见之日不远,而殿下也为北卫子民永记矣。”一口气说完,那人却再不敢看永明王脸色,来此之前他已听说楚太子一事,如今被逼讲完,已是冷汗涔涔。良久,却听永明王冷淡的问道:“那,你家大人的意思呢?”
“我家大人?我家大人说陛下的话也是他要传达的,他只希望殿下保重,以免万岁和年幼的太子挂念。”
“太子?”
“是。去年,陛下已封韩皇后所出的睿皇子为太子。”
“你家大人还说什么?”
“没有了。……哦,我家大人还说,他的意思,您懂。”
倪云歧!你的意思,我自然懂。
那人见他呆呆坐着,再不敢留,忙告退出来。
魏灞半晌不见动静,心下焦急,却也不敢进去。
永明王坐在那里,只觉心冷如冰,直至夜风凉透手脚,寒到麻木,方才慢慢起身,奔出门去。只听魏灞在后大喊:“你去哪里?”
“吴祖山”
“天色不好,眼看要下雨了!”
仿佛应承他的话似的,一个响雷炸开在天边。永明王听而不闻,骑上匹马,飞奔出去。魏灞无法,只得跟了出去。
吴祖山上,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梅居草堂前,一片狼籍。一阵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风狂吼着扫荡着草堂,闪电将草堂照得雪亮。一个人横卧在地上。
又一个惊雷落下,半边天被闪电映得血红。
“师父!”凌晔惊叫着扑上去。那人正是梅居山人。
“师父!”触手处一片冰凉,闪电掠过,他看到梅居山人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他试着将真气度入,触手处一片空虚。
一切都晚了!
他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哭喊着:“师父!你醒醒!你醒醒!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一刻他的世界彻底毁灭了,“为什么会这样?师父,你告诉我!是谁?是谁害了你!邬诚师弟在哪里?你不是说你欠他的,要把他留在身边倾囊相授吗?他现在在哪儿?师父!你醒醒,师父!”
怀中的人突然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凌晔大喜,忙扶他坐了起来,却早已泣不成声。
只见梅居山人嘴唇翕动,二人忙俯身过去,只听到四个字:“速回卫国!”再看时,已然气绝。
凌晔疯了一般抱住他:“师父!不!师父!醒醒!我是你的弟子!你最疼爱的孩子!我是凌晔,你睁眼看看我啊!是他们,对不对?是他们害了你!师父,醒醒,再叫我一声!……”
暴雨倾盆而下。草堂承受不住风雨的袭击,开始动摇。
“殿下,快走!危险!”
魏灞上前抱住他,却被他挣开来,死死地抱住师父的遗体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眼前的,却是七年前灯市上慈祥而自负的面孔。
“不!!!!!!!!!”
草堂终于倒了下来,七年来一切喜怒哀乐随之湮灭。
吴祖山顶,一座崭新的白墓立在山巅,一旁有潺潺溪流,另一旁是青翠修竹,一块临崖的岩石为其挡风遮雨,上面经常有来自各方的候鸟带来南方北国的消息。
两个人默立于墓前,他们都没有穿丧服。几日之内最亲的三个人相继离去,他却是恢复了平静,今天他甚至穿了一件大红的衣裳。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停留!
第七节 白鹿
凌晔一觉醒来,见床边坐了个人,吓了一跳,看时却是弘盛太子。
“嗯?你怎么在这里?”
“啊,来了一会儿,见你在睡,没有吵你。”
凌晔不理他,翻个身继续睡,弘盛却一把拉他起来,“别睡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