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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谁?我去揍他们?”
“你打不过!”
“还有我爹爹呢!爹爹可是第一勇士,没人能打赢他!”长亭搂过同伴的肩头,“谁欺负你们跟我说,保证以后没人敢惹你们!”
小孩子开心地笑了。
“长亭,好伙伴一辈子也不分开该多好!”
长亭想了想忽然站起来,“爹说我们魏家一辈子向皇室效忠,我魏灞一辈子忠于凌晔殿下!”还像模象样地行了个礼。
小皇子又笑起来,“后宫孔子讲堂的老夫子老是骂小雅姐姐。”
“殿下请下旨!”
“嗯,明天去洗衣房后面的沟里抓蛤蟆,放到老头子案子下面吓唬他!”
“是!臣领旨!”
“哈哈哈……”
明日。
“啪、啪、啪”
“呜呜呜,下次再也不敢了!”
谭宫人这次也在一边劝着,“侯爷,像给夫子放青蛙这样的事八成不是长亭出的主意,景之哥哥,算了吧。”
“这次不打断他的狗腿,这小兔崽子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祸事。”
“唉!”六岁的小皇子以手托腮,故作深沉地望着天边流霞翻滚。
第四节 宠妃
除了当年的凌晔皇子,很少有人记起那个过早到来的冬天。
重阳登高以后,卫国照旧有半个月的庆典,庆祝今年的丰收和明年的财运。与往日一样,少有人管束的小皇子与伙伴疯玩了一天后返回望江春馆,却看到黑压压跪了一屋子的人。领头宣旨的太监公鸭似的的嗓音还在回响,一屋子诚惶诚恐的人静到连针落到地上都清清楚楚。小皇子闯进来的兴奋便在这肃穆下消失地无影无踪。领头的太监转过头来看他,油光可鉴的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小皇子低下头看到摸爬滚打了一整天的自己身上一团一团的污渍,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羞愧。
“谭宫人,怪不得陛下不放心把小皇子交给你呢!”公鸭嗓子又响了起来。
母亲什么也没说,过来默默地把孩子拉到身边。
其他的人也都站起来,凌晔突然觉得周围的人比往常要忙碌地多,他们在忙着把各自的衣裳细软收在一起,打成包裹,每个人都无精打采,都忙忙碌碌,——除却母亲,母亲还是那么安详而高贵,凛然不可侵犯。
后来他明白了,那一夜他们第二次失去了住所。只是因为有孕在身的段妃说母子的存在会与腹中的胎儿犯冲。不顾韩皇后的劝阻,武帝在一个风雨之夜用一辆马车将母子送到了郊外,同行的,只有一个侍女和皇子的奶娘。
“哟,原来是谭姐姐和小殿下,我道是谁,还像你妹妹这样有雅兴,要在这漫天飞雨中抚上一曲呢。”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拦住了车轮的辘辘。小皇子被抱下马车,就看到一个红丝夹袄玉色长裙的丽人怀抱琵琶端坐在落雨亭中。
一行人下了车,默立于冷雨中。
却听那丽人身边的一侍女道:“娘娘,贬適之人还谈什么雅兴,没的辱没了娘娘,坏了娘娘兴致。”
又一年纪尚小的宫女带着稚气的音调呵斥道:“见了段妃娘娘还不问安,好没规矩!”
谭宫人咬了下唇,慢慢在冷雨泥泞中跪了下来,凌晔见状也要跟着一干人等跪下,却被拦了下来。便听到亭中的人冷笑道:“殿下跪拜,臣妾可受不起!”
又听那年长的侍女道:“贱货就是贱货!生了小殿下还不是一样!”
“啪”的一声脆响,却是那侍女得了主子一耳光。一巴掌被打地愣头愣脑,她却不知道自己巴结的言语何处惹恼了主子。
看着这一出出的戏,凌晔幼小的心中突然没来由地痛,鼻子酸酸的,冥冥中却有一个声音告戒自己不要哭。从那个时候起,他意识到自己与他人是不一样的,与小雅与奶娘不一样,与端坐在上面的妃子不一样,与小伙伴魏灞不一样,甚至与自己的母亲也不一样。
朦胧中一队内侍宫女扶着一位端庄和蔼的贵夫人走来,先前那丽人便走开了,小皇子抬起伏在奶娘身上的头,认出了眼前悲悯的女人——那是皇后。
母亲突然哭着跪倒在她面前。
这一次他没被拦着,也跪在泥水中的青石板上。
皇后扶着母亲,轻声安慰:“对不起,对不起……”
“不,娘娘已经尽了力,娘娘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子没齿难忘!”
皇后轻抚着母亲的背,两个女人相对而泣。
“娘娘,无论受得什么苦,那都是臣妾的命,但是这孩子,”母亲转身拉过小皇子,“求娘娘就把他收做自己的孩子吧!”
凌晔还记得那一天自己的额头与冰冷潮湿的石板接触的感觉,那“咚咚”的响声一直在他耳边响了很多年。
此后的一段日子异常难过,他们的新家破败不堪,皇后和内侍总管不能过来照应,照例分来的东西银两常常被“遗忘”,年轻的乳母更是常常遭到无端的羞辱。只有魏长亭还时时送些米雪糕过来。
在那个冬天的一个傍晚,晚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小皇子早早地回到家里,裹着毯子看门外腊梅刚刚舒展开的花瓣,却看见奶娘捂着一只青着的眼从门外归来,匆匆而过。微弱的哭声时断时续,像是在怕什么一样哽咽着,他终于忍不住过去,却发现了在后院天井中的小雅。
“殿下!”小雅看到了他,起身,却藏不住身后的一个炉火,里面已烧的纸灰随风飞舞。
“小雅姐姐,你哭了?”
“……”
“能告诉我吗?”
小雅苍白的唇颤抖着,终于,“李昭容……娘娘……死了,昨晚……吞金……”
凌晔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听到李昭容——那个除却母亲和魏侯夫人之外最疼自己的人——的死讯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只是感到这个冬天真的好冷好冷,出来这么一会儿,竟然全身都凉透了。
小雅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殿下,殿下呀,你为什么不快点长大!”
第五节 战火
入冬以来,前方战事节节溃败,无德无才的统帅段辰终于抗不住在战报上写上“屡败屡战”的字样。原本想捡个现成的军功的他做梦也没想到战场上的变幻无常。战报尚未到京,他带的军队已一溃千里,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败逃,令南唐军队如入无人之地。
武帝这几日心烦,他不是没看到前线溃败的迹象,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快到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
“段辰这个混蛋!废物!”
忍不住骂出声来,武帝忽然注意到身边的人——倪云歧,当年十七岁的状元,如今的谏议大夫,为人最是聪慧,论事每每能切中要害,更重要的是能说到自己心中。明眸皓齿,淡定幽深,却自有一种天然的禅意,武帝对他竟是言听计从。
武帝看向他,他只是凝视池塘中点点微波,似乎没有听到刚才武帝的话语。这个人不论何时都波澜不惊,有他在身边,武帝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魏侯怎么说?”
“他说明日启程。”
“……”
“……”
“云歧?”
“臣在。”
“唐吞并的那些国家,是如何处置他们的?”
“小国成郡,大国称臣,太子入质,年年纳恭。”
“就这样?”
倪云歧看到武帝似乎长吁了一口气。
“你说,景之这一去,会取胜吗?”
倪云歧嘴角微扬:“陛下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吧。”
武帝也不生气,“现在,朕还能做什么?”
“杀段辰,定军心!”
“如果……会怎样?”
“那么陛下该准备一下了。”
武帝长叹一声站起来,挥挥手,“你先下去吧,让朕静一会儿。”
远处的翠微山又传来丝竹之声,他却无心去听,信步走开。
一阵笑语传来,武帝一惊,竟然到了段贵妃的凝香阁。他此时不想见她,转身欲走,却是迟了。
“陛下!”身后一阵惊喜的脚步,却忽然在皇帝身后几步之遥停了下来,来人后知后觉地看到了武帝微蹙的眉,“陛下?您要走了?臣妾让您生气了?”语调尽是哀怜,武帝亦不忍去看,强自打起欢颜,
“不,没有。”
欢喜复又飞上段贵妃的俏颜,“臣妾刚才还对腹中的小皇子说,父皇很快就来看你!父皇一定会来看你的!孩子,瞧,你父皇这不来了?陛下,你摸,他听到了,他在动呢!”不由分说,将武帝的手按在隆起的腹部上。
“进去吧,小心着凉。”
“陛下呢?”
武帝无奈地笑笑,“朕留下!”
殿外北风呼啸,殿内却是歌舞酒乐。武帝奇怪自己竟然还能沉醉于歌舞中。
“陛下有心事?”
“嗯,”一把拉住伸过来不安分的手,放在掌中揉捏着,“朕在想,你腹中的,是男是女?”
“呀,陛下好坏!”
段贵妃故作害羞地掩面嘤嘤而笑。
“朕是真的希望你能生个皇子!朕可以册封你为皇贵妃,以后……咦,你怎么了?”忽然觉察到不对,他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