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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已经查清了他们下榻的旅馆,但两人似乎不愿与殿下见面。”
“备车,去他们的旅馆。”刘平不犹豫地吩咐道。
“殿下,恕我直言,他们是曾卷入未遂谋杀案的朱夫人的子女,虽说皇上并未怪罪下来,但已经明令禁止他们进京,也曾嘱咐殿下与公主不要与他们再见面。如今殿下擅自行动,一旦皇上怪罪下来……”
武海松早已对自己嘴里吐出来的古装片台词不再恶心,其实,无论台词如何变换,伺候权力者的实质是一样的,武海松在决定留下来之前就已经有足够的觉悟。
“父皇怪罪下来,我自己会顶着。”
无知的年轻人大放厥词,毫不顾虑他人的难处,你老爹能拿你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对下面的人开刀?
武海松感叹于刘平的不成熟,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拔枪顶住他的脑袋不让他去吧——到时候这小子回他老爹那里随便告上一状,我这打工仔不就惨了。
打工仔的悲哀……领袖大人,什么时候我们这些二娘养的才可以晋升股东啊!
苦水无处吐的武海松还是要毕恭毕敬道:“殿下不必着急,我去安排一下,不过不能太久。请理解,我的权力也是很有限的。”
“拜托了。”刘平没有对别人感激的习惯。
趁着比利时王宫晚宴开始前的空当,武海松亲自驾着辆轻便马车将乔装成学生模样的刘平送到了那个小旅馆。
“二零七跟二零八号房间,您有二十分钟时间。”武海松说。
刘平点点头,大步走进了旅馆。
跑到二楼,首先敲了二零七号房间的门,里面没人答应。
倒是对面的二零八号房间开了个小缝:“你找谁?”
“烈风!你果然在这里!”
“殿下……你怎么来了!”开门的人有些犹豫。
“不打算让我进去吗?”刘平已经一手撑住了门。
朱烈风苦笑摇头,把门拉开,回身对屋内叫道:“馨儿,看谁来了。”
烈风戴了副文质彬彬的眼镜,比起五年之前,安静之外增添了太多知性,刘平对此却没有太多兴趣,他更期待着朱馨的出现。
“刘平……殿下……”一看到某人,提着白色洋裙跑到门前的朱馨惊得说不出话来。
青涩的嫩芽早已开放成耀眼的花朵,青梅竹马却只代表曾经,时间或许消灭不了记忆,但足以腐蚀稚嫩的感情。
有太多话想说的刘平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像个木头呆立在那里,相对地,朱馨也仿佛石化为一尊古希腊风的神像,时间在他们彼此相联的世界里凝固,绝对零度。
“进来坐吧,馨儿,去泡茶。”烈风一句话推倒了那与他不相干的冰墙。
红茶,方糖,水气在茶杯上方袅袅盘旋,刘平没有动茶杯,他的时间不多。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虽然是废话,却也找不到更容易出口的词句。
朱馨默默地点头,目光却是温柔如水,刘平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很好,去年起我在瑞士苏黎士大学念书,馨儿今年要进瑞士巴萨尔大学念书,说好在比利时会面的,正好一起看万国博览会,没想到正好就碰到你,还劳烦你冒险来找我们,实在不好意思。”
烈***带讽刺,刘平不可能听不出来,但他能够理解。
自那次未遂爆炸案后,烈风和朱馨随母亲被赶出京城,严令不得入京,连父亲的坟墓都不得祭扫,因此而滋长不满甚至仇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苏黎士大学?什么系?”刘平企图转移话题。
“自然科学系,主攻理论物理,摊上个古怪又天才的导师,叫爱因斯坦来着,听说过吗?”
“理论物理?我弟弟最喜欢弄这个,成天捣鼓着这个子是什么,那个子又是什么,这个子怎么撞那个子之类的东西,你跟他肯定有共同话题。”
刘平其实更希望能与朱馨单独谈一阵,但他说不出口,面前的障碍不亚于喜玛拉雅山脉,他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攀过去。
“我准备进人文科学系,还不确定要主攻什么。”朱馨眨眼道,刘平很想一直盯着她看,时间不多,他想把这朵怒放的花儿的形象深深印在脑海里,但他无法这样做,理应矜持的亲王殿下不能这样做。
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刘平摸出怀表一看,应该还有十五分钟。
朱烈风去开了门,武海松那机械般的脸探了进来。
“殿下,我很抱歉,发生了十万火急的事情,您必须立即回宾馆。”
“什么事那么急!再等十五分钟都不行吗?”刘平不耐烦道。
武海松两步上前,附在刘平耳边微声道:“国内来电,皇上病重,请殿下速回。”
第一百五十六章 葬礼(五)
北京,中南海别院。
早在几天前,整座别院便已如临大敌,红墙内外,黑制服的禁卫军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皇帝所在的新华宫更是被头戴缀羽帽的羽林团战士围得水泄不通。
此时,数十位元服华勋的元老重臣正守侯在新华宫偏厅内,或交头接耳,或焦躁踱步,或静坐不语,等待着皇帝的召宣。
偏厅通往内室的包铜镶花门打开了,众臣的目光立时齐刷刷地聚焦过去,只见一位身着羽林团制服的年轻侍卫手捧帽子走出来,高声道:“宣总理莫宁、武仁公杨正金、武宪公胡克、宁东侯刘百良,四位元老入见。”
在众人的瞩目与悄声议论中,四位身佩紫金元老绶带的重臣神色凝重地跟随那名侍卫走入内室。
拐过两道弯,穿过三重门,皇帝刘云的卧室就在前面,几个白大褂正挤在卧室门口商量着什么。面无生气的刘云躺在一张西洋大床上,皇储刘千桦坐在床边,握着父亲的手。
“陛下,元老们来了。”在心情沉重的元老们听来,侍卫的声音简直是在报丧。
刘云在千桦的扶持下艰难地坐起身,无力地倚在鸭绒靠枕上,说话时气若游丝,仿佛一具死神操纵的提线木偶,随时都可能断线、散架,陷入永恒的休眠……
“志高和平儿还没回来吗?”
莫宁上前一步道:“六天前已经从比利时乘飞艇启程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一两天里应该到了。”
“我怕是撑不到那一天了……”说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陛下请放宽心……”莫宁正要安慰两句,却被刘云用手势制止住了。
“把门关好。”能说出这句话,证明刘云的脑子还算清醒。
闲杂人等统统被赶了出去,房门缓缓关闭,房间里只剩下刘云父女与四元老。
“我时间不多了,能说一句算一句……”
刘云还是一贯的开门见山,只是早已没了往常雄狮低吟的气势——再强的狮子也会衰老,也会掉牙。
“我死了不要紧,你们继续干,集团不是为我而存在的,我也只是集团的一分子。”
“老刘,挺住,医生说……”
杨正金话没说到半就给刘云硬生生卡断了。
“别废话,听我说。”
这头狮子即便衰朽濒死,目光中的威严却还是如此地不可抗拒。
“帝国的秩序,集团的秩序,这些年总算整出模样来了,帝国的君主立宪制,集团的领袖立宪制,我死后,不说一百年,十年不变行不行?”
四位元老忙不迭地一并表态:“当然不能变,不能变。”
刘云欣慰地点点头,轻轻拉了拉千桦的衣袖:“那我就把千桦拜托给你们了,我知道,你们不会把她当我,她是她,我是我。今后搞的就是集体领导,集团是中央全会,五元老是常委会,你们对她,就跟日本的维新元老对他们的天皇那样,行不行?”
四位元老自然也一口应允,个个含泪保证,今后必将尽心尽力辅佐千桦云云。
刘云让千桦谢过众长辈,稍稍休息了一下,又再艰难开口道:“集团有集团的规矩,既然已经明文定下来了,胆敢违犯者,人人得而诛之,你们这些元老,要以身作则,安定大局……内部,集团内部千万不能乱。”
杨正金挺胸上前道:“请领袖放心,我们必定尽心维护,务必令集团内部坚如磐石!”
“好……小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刘云勉强挤出个微笑。
见众人无不动容而泣,刘云又吃力地摆手道:“不许哭,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死么,死的人多了……哭不完的……”
“老刘……”
“刘队长……”
四位元老擦着泪一起拥到床前,一瞬间里,刘云仿佛又看到了那些死去的战友——他们年轻的面孔浮现在四壁,微笑着,等待着,有人还伸出了滴血的手,想要把他拉进那个幽浮不定的世界。
死了的话,就可以回到年轻时代了吗?
恍惚间,那些面孔如来时一般突然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