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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性直爽快的人,不用什么过多的语言,也不必婆婆妈妈地互相纠缠不休,分派不是,打了个痛快,就这么几个小礼,大家又都暂时和解了。
伍云起看赵广生的样子十分难过,也不再与他说什么,只向姐姐使个眼色,叫人过来扶他到火边去坐下歇息,暖和暖和。
赵广生被人扶着往上游的河滩营地走了,可方才的一阵闹,使大家都十分的不快,太平军的一拨人都觉得赵广生仗着自己原是清茶门的堂主,丝毫不把吴素梅这个掌门搁在眼里,未免太狂傲些,今天让他在这儿栽了跟头,应该狠狠教训他一番才痛快,也好叫他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这个最简单不过的道理,从此再不敢恃武逞强!
而原来清茶门的众兄弟们,又觉得自从王大姑死后,吴素梅做了掌门,赵大师兄屈居其次,虽然有王大姑的遗嘱在,终使人不甚服气。
这种不和谐和情绪,吴素梅是深深知道的。
她十分清有楚,如果不能和赵广生达成谅解,清茶门将面临着分裂,那么无论是赵广生那一边,还是自己这一边,势力都将更形孤单了!
她率领的这支人马,原是受太平天国遵王赖文光的派遣,来京师西山一带游击,准备接应大队人马进攻北京城的,城里的皇宫和一些王公府第、官署衙门中也设了暗点子,但是近几个月来,黄河以南的各战场上,形势对捻军十分不利,上月,她曾派福庆南下与总队联系,得到了一个惊人的噩耗:遵王赖文光所率的东路捻军在扬州附近遭到淮军李鸿章的重挫,遵王在瓦窑铺地方兵败被俘,已于去年在扬州就义了。
不过,福庆却与西路捻军沃王张宗禹联络上了,他们已突破清军的黄河防线,抢渡北上,打到保定附近,连连重挫官军阵垒,准备直捣这满清朝廷盘踞的北京城,福庆赶回来便向她传达了沃王的命令,准备接应捻军大队人马!
“大战在即,不能彻底闹翻了脸!”吴素梅这样想着,望着远处一堆堆篝火旁围坐的清茶门众弟兄,挥了一下手。
“姐姐,我……告辞了。”伍云起的话音,打断了吴素梅的思考。
她愣了一下,忽然醒悟过来,急道:“福生,方才赵师兄之言不过是酒后胡语,他是个直筒子……”
“姐姐,不必多说了!”伍云起摆摆手,痛苦地低下头,半晌,方含泪说道:“二老过世后,世间只咱三个亲人了;可是……,我必须下山去。我还有个师兄,在芦沟桥等我……”
“你不要任性,那条道儿走不得的!”吴素梅急了,上前抓住他的肩头使劲摇着。
伍云起苦笑笑慢慢推开姐姐的手,望着她道:“象这样干法儿,也成不了大气候,不能拯民于水火,普渡众生于苦海,徒枉厮杀而已。”
“你……”吴素梅愤怒得发抖:“你这么糊涂!”
“让我走吧。姐姐。”伍云起扭头望着河水,不忍看她。
吴素梅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深叹了口气,说道:“也好,你既然非去那腐败的官场上混生活,那就去……去吧。你记着,那不是……”
停住了,她似乎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回头吩咐:“银雁儿,备马!”
银雁走过来,看看伍云起,又望望吴素梅,低声问道:“大姐,备几匹?”
“三匹。你和我一起去送送他。”吴素梅费力地说。
“大哥哥真的要走吗?”银雁天真地问,她还多少带些孩子气。
伍云起生平极少与年轻女子说话,见银雁一脸孩儿气,不自然地勉强一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银雁跑回营地,拉了三匹马来,追上吴素梅和伍云起,随在他们身后,顺着河岸慢慢走着。
前面姐弟两人,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
到了山路上,伍云起站住,回身拱手道:“姐姐请留步吧,不过几日……咱们姐弟或许就会见面的。”
吴素梅茫然地望着崎岖的山路,苦笑着点点头,半晌方说道:“你上马吧。”
伍云起翻身上了马,冲着姐姐抱拳再揖道:“姐姐请回,多多保重!”
他的声音哽咽了。
流泪,对于他这个男子汉来说,是生来极少有的。
吴素梅也默默地一抱拳,没有回话。
伍云起深深叹了口气,终于咬咬牙,催动了坐骑。
吴素梅忽然跑过来抓住马缰,大声哭道:“福生,你若是在那混不下去,还回来,啊!”
伍云起无言以对,只点了点头。
“我会派人照应你的。”吴素梅抬头望着弟弟,眼中流下泪来,她猛扭过头去,腕子上悬的马鞭扬起,狠狠地抽了战马一鞭子。
战马受惊,长嘶一声,放开四蹄,顺着山路飞奔起来。
伍云起不忍回头,他强抑眼泪,直到跑出很远很远的一段路程,方才回视后面。
他隐约看见,在那银波泛光的响水河边,有两个小黑点,久久地不动。
第十二章
伍云起告辞了姐姐,离开清茶门扎营的响水河,顺着崎岖的山间小道,单人独骑往芦沟桥而来。
这时,天渐渐放明,一路上时有小队官兵驰巡,盘查行人甚紧,伍云起是赴京赶考的举人,有河南省开封府衙门发给的“勘合”,所以顺利无碍。
回到倚月楼时,已是日升中天。
他没有找到师兄董大全,只见到那个同乡洪钧。
洪钧见伍云起平安回来,非常高兴,问及那轿车的去向,伍云起只推说:“寡不敌众,未能夺回。”
反问董大全做什么去了。
洪钧叹口气,将他走后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
又说:“董仁兄当时被困于巡检司衙门里,十分危险,幸而不知从哪里跑出两个蒙面大侠,才帮助他闯出来。这是那个小厮来旺讲给我的。”
伍云起皱眉听着,突然想起昨晚在马师爷第二次向苏小姐施放暗器的时候,不知被什么暗器击落了,他当时就已断定是临窗的乡绅和姑娘出手,看来很可能是清茶门的人,不过,进山以后,这两个人并未露面,莫非是他们救出董师兄?
他来不及仔细琢磨,又急问洪钧:“现在董师兄他们还在城里吗?”
洪钧道:“不在,他们连夜顺着桑干河追那些细作去了。细作们拿住了国舅爷,还有姓孙的那个巡检……,有个姓赵名志申的,是河南武举人,因帮着拿细作,被打伤了,在这店里歇着,看来伤势不轻。”
伍云起想了一下,并不认得有个叫赵志申的人,目前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便问:“董师兄他们是往上游去了,还是往下游去了?”
“往上游去了。”
“那么,就请洪兄照应一下这位赵年兄了,我得赶紧找董师兄他们。”
洪钧料知必是如此,点头道:“伍兄请去吧,弟在这此静候佳音。”
伍云起拱手一揖,连饭也顾不上吃,便往后面马厩去牵马。
恰在这时,忽听院子里一声撕肝裂肺的女人惨叫声,不由愣住了,扭头惊问:“文卿兄,怎么回事?”
送他出来的洪钧也是一愣,咤异道:“隔院住的是一位老叟,一位小姐,便是昨日在楼上雅间唱《胡茄十八拍》的那两个艺人,你还记得吗?莫不是他们出了什么事?”
伍云起想了一下,说道:“你静静地别出声儿,我过去看看。若是不唤你,千万别过来,恐有危险。”
洪钧神情紧张地点了点头,吩咐他的小僮:“四安,你先回屋去。”
伍云起翻身上了房顶,悄没声地顺着屋顶向邻近的小院摸去,他在那边北房上停下来,趴在瓦上,一手抓住望板,倒悬下去伸头往房内窥探。
透过一个小窟窿,只见两个大汉背朝窗户,另一个汉子跪在地上,拧着一个女子,低声喝她:“你还指望那叫化子救你吗?实告诉你,他早见了阎王爷了。你再敢喊一声,老子就把你扒个光,从窗户扔出去。”
那女子不敢再喊。
但因胳膊被反拧着,疼得一张嫩脸汗珠直淌,只是压抑地低声哭泣。
伍云起看这情景,顿时一股怒火往脑门上顶。
又听背后窗户的一个汉子说:“你这贱货,倒是把那东西交出来不交?若是不交的话,可别怪你冷大爷不客气。嗯?”
说着,朝旁边的汉子挤挤眼,两人淫荡地笑起来。
旁边那汉子抱着胳膊,说道:“叶夫人,你背着我们大哥私逃出来,这也罢了,我们也不逼你回西域去,也不杀你,只请你把盗我家大哥的那卷宝书交出来,便一切了结,往后随你去,再与我们毫无关系,你若再不交,我便教狗娃掐死你。”
话音刚落,只听“嘶”地一声叫,那叫狗娃的家伙已迫不及待地将女子的衣裳从衣领一下撕到大襟,又是一下,小棉袄已撕开了,顿时,女子雪白的臂膀完全露出来,那丰满的胸脯隆隆突起,将一件粉红内衣撑得满满的。
另一汉子嘿嘿一笑,弯下身子,伸一双毛茸茸的恶掌便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