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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石冲那小子跑掉了。”
“是啊!那家伙还有些奸猾。不过不要紧,会抓住他的。”石闵突然笑了一笑,道:“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可没少被这些纨绔子弟欺负。现在倒好,这些家伙一个个的跳了出来,倒可以同时公私两报(仇)了。”
王泰从放在身边的背囊中取出一个埙。用袖口仔细的擦拭了擦拭,然后放在了嘴边。
传说在黄帝以前的时代,埙这种乐器便已经存在了。其音色悲而悠悠然,悲凉、幽深、浑厚而绵绵不绝。当它在这片战场上悠然响起的时候,有某种神圣的意味,让听者不觉动容,感慨良多者,不禁戚戚然泪下。
“我说,你就不能吹点让人心里头舒坦点的东西吗?”这句话,石闵刚刚塞到嘴边,突然回忆到吴风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埙如谏士,不出靡靡之音。”于是话到嘴边就又就着一口烈酒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思绪渐渐随着乐音波浪起伏……
清晨的曙光带来了好消息。
“擒拿住叛军主将了!”一名轻骑兵不断兴奋的喊着,策马冲进了这片临时搭建起的、稀稀落落的帐篷村。这是一片简陋的营地,周围没有建立起任何保护性的建筑,事实上,绝大多数军人在这夜都是露营。作战的疲惫,促使没有担负使命的人往往倒头就睡,顾不上其它。
“这么快!”听说这么快就擒获了石冲,石闵兴奋地未穿袍甲,便跑出了帐篷。稍后,李农也闻讯赶了过来。
赶回来报信的骑兵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兴奋之情,难于言表,“杨晓部,在元氏,擒获叛军大将石冲!”
太顺利了。本来,石闵已经在盘算:如果石冲逃回幽州大本营的话,自己应该用何种战术进行攻打。现在,这些计划都用不上了。
焦急的等待,并且还派出接应的人手。到了中午时分,终于看见杨晓所部,押解着俘虏返回了。
并没有“多余”人,理由是“方便行动”。随石冲一起逃亡的胡人卫兵,除了在拒捕时被杀的以外,投降的人,也在押解石冲返回前被杨晓处决了。这样,在返回的时候,杨晓手边还多出了几匹备用的马匹。
曾经是十余万大军的统帅,石冲现在是一个人,戚戚惶惶,双手被缚,坐在一匹瘦马上,摇摇欲坠,在他的前后左右都是警惕的官兵。
来到石闵面前,杨晓下马叩拜,“大将军在上!末将杨晓幸不辱使命,擒获敌酋献于足下。”
石闵嘉许道:“做的好!辛苦了。回师之后,我必上报朝廷,厚加封赏。风林,你先从后营给他们调拨些酒肉来,犒劳犒劳他们。”
“谢大将军!”
当杨晓起身抬头的时候,站在石闵身边的李农特意的留意了一下这个人,他觉得这擒获石冲的年轻将领,十分的眼熟。而杨晓抬头时,正好和他眼光相对,微微一笑颔首,然后径直退回了将领班底。
“棘奴,别来无恙啊!”与石闵直面之时,石冲唯有苦笑,想要拉拢,却想起自己从前和对方并没有什么交情可言。
石闵笑道:“托您的福,别来无恙。”石闵的话音里,不无嘲讽之意。
石冲晃了晃被缚的双腕,道:“绳索绑得紧了,乞松些。”
石闵大笑,道:“沛王,你岂不闻:‘缚虎不得不急也’。”
石闵这一句对答,是当年曹操说过的。《三国志·;臧洪传第七》曰:……遂生缚布,布曰:“缚太急,小缓之。”太祖曰:“缚虎不得不急也。”布请曰:“明公所患不过於布,今已服矣,天下不足忧。明公将步,令布将骑,则天下不足定也。”太祖有疑色。刘备进曰:“明公不见布之事丁建阳及董太师乎!”太祖颔之……于是吕布丢掉了脑袋。
石冲也曾经通读三国,突然间听见石闵回了这一句话来,顷刻间吓出一身冷汗。
“公、公、公怎可把在下比作那……反复的吕……奉先了。”
“我这么想倒也是无关紧要,但恐怕陛下也是这样想的。”
“胡说!恐怕真正谋杀……”
石冲本来想斥责石遵谋杀石世和刘后、篡夺皇权的罪行。可话到嘴边,忽然省悟自己乃是阶下囚的身份。公平与正义,只有在实力相等的情况下,才可以拿出来讨论。
“哼~!”
对于石冲的这种自省,石闵打心底里轻蔑之。
多说无益。石闵回过头来,和一旁的李农说:“我记得好像在离开京城的时候,陛下有叫我们带礼物给石太保啊(太保是石遵登基时封给石冲的官位,但未被石冲本人接受,而是选择了继续进军)?”
“是啊!唉~呀,瞧瞧老夫这记性。忘记了陛下亲赐的御酒……”
“御酒”这两个字,就象两柄大锤,敲击在石冲的耳膜,使得他一瞬间失去一切的活力,面如土色,缓缓瘫倒。
李农作了个手势,早有准备的手下,提着“御酒”登场。而石闵却没有兴趣看完这一出戏,在最后一幕开演之前,自行离开了。
第十三章·;吞食之地
平棘之战结束后的第四天。
一走进石闵的寝帐,李农就慌慌张张的说道:“大将军!还请收回成命!”
“哦~?”石闵佯装不解,不过演技不甚高明,“李将军所谓何事?”
李农道:“我说的是大将军今天早上下达的命令。”
“哪道命令?”石闵继续拙劣的表演。
李农神情有些惊惶的回答:“关于……把那三万多名被俘国人坑杀……的命令。”
所谓的“国人”,就是胡人。当年石勒天王建立后赵政权之后,曾经下过命令,不许汉人再称胡人为“胡”,认为这是一个有蔑视性的称谓,以后只能称胡人为国人,违法禁令的汉人,严重的会被立刻处死。
而在这一天的清晨,石闵也下了一个命令,命令将平棘之战俘获的三万胡人,也就是“国人”,全部就地处决。方式是坑杀。
李农道:“农以为,这三万国人,多为羯士,虽然附逆谋反,但也应该先悉数带回,交由皇上发落,贸然私自处置,多有不妥。”李农年长于石闵,闻讯赶来规劝,是因为感觉石闵这次处理的太过粗糙、太贸然了,害怕带来祸患。他在朝中多年,深谙保身之道,锋芒太露、结怨太深,都是大忌。后赵朝,杀汉人如草芥,对胡人却是一向极好,尤其是同族羯人,法律规定了有颇多特权和礼遇。按照一般的情况,这被俘虏的三万胡人,虽然参与了谋反,可被赦免的可能性却是极高。
石闵以右肘支案,右手手指来回摩擦着下颌的胡须,像是在拉着胡琴的琴弦,先是略略打了个哈欠,然后才漫不经心地回答:“李大人可放心,我是奉皇上密诏行事的。”
一个“的”字结束时略略加重了语气,同时目光如电,既冷且寒。与之相对,老将李农的心里也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他吃力的说道:“哦,是、是吗?原来如此……”
石闵微微一笑,道:“李大人,下一步,我们还要进攻幽州的石冲残余,带着这些累赘出动,也是很不方便,所以,圣上英明,提前为我们考虑到了的。”
“是、是!圣上英明,大将军英明!”李农唯唯称诺,不敢有异议。很不自在地与石闵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已在帐外等候了一会儿的吴风紧接着走了进来。
“启秉主公。交由属下的工作已经完成,前来交差。”
“哦?好快!辛苦了。”
“由属下汇报一下完成的情况:从昨天开始,我们开始以志愿原则以及宁精勿滥原则,收编原石冲叛军麾下的汉营士兵,直至今日,共收编精壮…一万二千八百余人。其余未编入我军的人员,也已经按照主公指示,按照所在地域编成了小队模样。只等主公确认之后,就可以立刻将他们遣散回乡了。”
石闵笑了,说:“你这小子,还搞什么确认?我不是说过了吗?叫这些人返乡去就好了。”
吴风点头称诺。
石闵又补充说:“记得这给他们多配发些食物。我们这一仗缴获不少,已经足够军中支用的,他们中间有些路途遥远的,要多备一些。还有,军中多余的武器,也配发给他们一些,路上好防身。”
“那我便代这些人先谢过主公了。”
“切~!你谢个什么鸟劲?臭小子,快去办吧。”
吴风转身刚刚要走,忽然间又回过身来,说道:“真是想不到啊……我们这么快又回到这里了。”
这个地方,不久前石闵军曾经驻扎过,当时,是刚刚打败燕国的军队之后。想到此,石闵也感慨道:“是啊!是想不到,感觉真的是没过了多少时间。曾经的友军,现在成了敌对双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真是想像不到……”曾经驻守幽州的,石冲麾下的军队,是石闵对燕国作战时的战友和后援,才不过过了短短一、二个月的时间,便刀兵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