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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种吧。”奕柏随便指了指。
“那要什么颜色?”
这颜色还有分别么?奕柏苦笑,手不自觉的往后一背,挺胸道,“都有什么颜色?”
老板有些诧异,这位姑娘的动作怎么看着那么别扭,还有这胭脂不都是朱红,橘红,粉红三色么,还能有什么颜色?还是恭恭敬敬地说,“都有朱红,橘红和桃红三种颜色。”
“那就拿一盒橘红的吧。”奕柏随意说道。
老板却不动手,“请问姑娘是自用还是送人?”
“自用”。奕柏有些不耐烦,买个胭脂问那么多作什么。
“既是自用,姑娘肤色白皙,这桃红色艳而不俗,才是上佳之选。”老板没有注意到奕柏的脸色,津津有味的解释起来。
“那——那就拿桃红色的。”奕柏懒得多辩。
老板把那胭脂细细包好,才说,“劳驾,一钱银子。”
奕柏伸手去掏,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银子,窘在当场,心中暗恼自己,买胭脂这个借口实在是太糟糕了。
老板笑眯眯地伸出手,却见奕柏半天没掏出银子,面色顿时一沉,“没带银子,买什么胭脂!哼!”
“不好——”奕柏的抱歉还没出口,惕利已大步上前,方才还带着笑意的眼睛猛的一抬,冷冽的目光刺得老板平白打了个哆嗦。
“喏!”惕利从怀里拿出块碎银子,接了胭脂,一把抓住奕柏,几乎是把她拎出门去。
“下次带够了银子,才出来买东西。”惕利冷不丁发起火来,径自大步向客栈方向走去。
奕柏只觉诧异,却不知惕利为何忽然如此光火,只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雨并未停歇,豆大的雨点直打在惕利身上,有些凉还有些痛,他心火渐消——有什么好气恼的呢?原本此行就是想试试她是否另有目的。其实自己一早就清楚她在撒谎吧,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相信她的话,直到——直到她付不出银子,硬生生的把真相撂在自己面前,逼他那么不甘心的面对事实。哎,原本就是自己知道的呀,为何还会如此生气呢?
哎,他长叹一口气,仰了头,才发现雨还是这么大,她要淋湿了吧?他微一转头,瞥见奕柏紧抿着唇,虽然衣服早已湿透,却扬着脸不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惕利撑了伞,蓄意放慢脚步,却始终不见奕柏走进伞内。
又走了几步,终究还是忍不住,回身把伞往奕柏手里一塞,长袖一挥,便扬长而去。
奕柏接了伞,却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待到客栈,已是直打哆嗦。
邬远亭见她撑着雨伞还浑身湿透,心中讶异,才要发问,却见她嘴唇发紫,面色苍白,早已把那一点疑惑抛之脑后,忙熬了姜汤给她灌下,可奕柏终究还是受了风寒,病倒了。
奕柏躺在床上,中药甘苦的味道飘散在鼻间。
她知道自己没有睡着,可是那么累,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动了。
是谁来了。
那是一只温热的手掌,有纤长的手指,掌腹是厚厚的茧,是一只拿剑的手吧,可握着它,不知为什么心底那么踏实,那么安静。
“奕萍,你醒了。”
是谁抓住了我的手,他在叫谁,那么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奕柏微微睁开眼,一双比云还温柔的眸子就在面前,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梦里也有这样一鸿秋水呢。眼前渐渐清晰,“是你?”奕柏被电触般收回了手,“西祁?”奕柏挣扎着便要起身。
“别动,别动,你还没好呢。”西祁柔声道。
“不过是小伤风罢了,紧张成这样?”雪韵笑着打趣西祁。
西祁红了脸,“你……”
雪韵又眨着眼睛说,“奕萍你快点好起来罢,不然有人饭都该吃不下了。”
奕萍不经意的望向四周,见惕利站在房间的一角,只淡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西祁,可是眼里空空的,仿佛什么也没有。
“我爹呢?”
“你爹去药房取药去了,一会就回来。”西祁眼睛还是紧紧的盯住奕柏,奕柏低了眼帘,避开他的视线。
门吱的开了,邬远亭进来见奕柏醒了,使了个眼色说,“你放心,没事。”
奕柏听懂了他的意思,悬着的心一放下,人软软的又偎了下去。
西祁连忙一伸手,扶着她躺了下来。奕柏却无意中瞥见惕利仿佛在那一瞬间向前走了一步,却又止住了。
“不如我们都出去,让奕萍休息会吧。”邬远亭喊了西祁和雪韵出去。
只留了奕柏闭了眼一动不动地沉沉睡去。
奕柏做了个好梦,梦里他和妹妹穿着一模一样的漂亮花裙子,在花园里玩,那花儿开得又红又艳,蝴蝶双双对对,漂亮极了。爹和娘在一边看着他们笑,真好啊。
两日之后,奕柏便痊愈了。
自从那次之后,惕利再无异动,直到七月初七的晚上。
奕柏见他独自出了客栈,踌躇片刻,还是悄悄的跟在后面,没想到惕利越走越远,竟直往建武湖去了。
建武湖?难道他和燕王竟在那里会面。今儿是七夕,建武湖畔必是人山人海,要想盯住他们,怕是更难了。奕柏玉齿一咬,还是跟到了建武湖畔。
天都的女子有七夕放鸳鸯船的风俗,建武湖上烛光烁烁,远远望去竟胜似银河繁星点点。可是奕柏却没有心思欣赏这美景,牢牢的盯住惕利,可是惕利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没一会还是从奕柏的视线里消失了。
“又跟丢了。“奕柏不免有些气恼,一转头望见建武湖流泓溢彩,鸳鸯无数,又有暖风拂面,笑语晏晏,不禁往湖畔走了几步。
冷不防一只有力的大手从侧面一把拉住她,将她拽到棵大树旁。她扬起脸来,正对着双冰凉刺骨的眼睛。
惕利狠狠地把她按在树上,“说,究竟是谁让你跟着我的?”
奕柏头一偏,只冷哼了一声。
惕利扳过她的脸,“几次都没和你计较,你居然得寸进尺!”
奕柏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是了,自己早就该知道上次便是他设的局。他是什么时候起疑的呢?恐怕在南疆他就已动了疑心吧。
惕利神色一凌盯住奕柏,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她呼吸间的芬芳夹杂在暖风间扑面而来,眼神间却毫无畏惧。
惕利的神色变了又变,终于缓和了下来,暗暗对自己苦笑,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原本今日便是蓄意引了她出来,不过是想——不过是想和她独处这七夕之夜。可是,自己却没有料到,她真的出来了,自己的心却是这般的疼,疼得几乎恨不得自个剐了去远远得抛了它。
惕利的手劲稍松,奕柏便挣脱出去,离了他几步才警惕地死盯着他,却看见惕利的面色阴晴不定,良久,才慢慢的朝她走来。
奕柏一惊,又往后一退,没料被草根绊了脚,眼睛一闭踉跄着便要摔落下去,电光火石间,一只有力的臂膀牢牢扣住了她的腰。
奕柏睁开眼,目光迎上一张神情难辨的俊毅脸庞。
她的心一动,手摸向腰间的匕首——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可是手一碰到冰凉的匕首,指尖一寒,她又动摇了。
“我要拿你怎么办呢?”惕利的手停留在她的发际,良久,才拨开她碎发,仿佛喃喃自语,眼里浮起浓浓的怜惜。
奕柏第一次这么近的看他,英挺的鼻,棱角分明的薄唇,深不见低的黑瞳,这张脸完美的几乎不似凡人,奕柏心里自然而然地涌出一个词——谪仙!
惕利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间震了一震,面色一黯,揽住奕柏的手骛地松开了。
“呀!”奕柏轻轻地惊呼一声,本能的用双手勾住了惕利的颈项。
“你!”惕利脸上略过一丝怀疑,却又被无法形容的甜蜜瞬间击溃,双手用力一揽,便把奕柏紧金搂在怀里。
喧闹的夏夜一下子安静起来,风也仿佛停了,人声虫鸣都渐渐远去,只留下满天繁星温柔地注视着两人。
许久,惕利才不舍地放开奕柏,低着嗓子轻声说,“我们——我们也去放鸳鸯船吧!”,说着竟从怀里掏出一对蜡制的鸳鸯船来。
烛光闪闪,微风阵阵,一对鸳鸯船从建武湖畔慢慢地漂向远方。
第十一章 风雨满楼
一日暖风,门口的几株桂花开得尽了,香气甜馥,倒更熏得坐在窗前的奕萍胸中郁郁不欢。
过了今夜便是册妃大典,明明是自己期待许久的,可是突然间就怕了。
娘说,帝王身侧芳华短,恩宠似烟易散。真是这样的么?
铜镜里映出倾城倾国的容颜来,奕萍却依旧不安,这张面孔真敌得过三千粉黛?
温润如玉的少年在眼前笑着,“我叫禹临”。她定下心来,一宿无梦。
殿前立着二十多位少女。奕萍站在人群里,摆弄着莲粉的衣角,不安地四下张望,一眼扫过右侧,正见到奕柏英姿勃发地站在一边,沉静的望住自己,那稳若泰山的眼神无言的给了奕萍安慰,“哥哥也在呢”,这么一想,便宽了心,好象什么也不怕了。
禹临一眼便看见了那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