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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隐隐地出着太阳,不算很冷。蕙玉独自典着怀有身孕的大肚散起步来。院中粉红色的腊梅花迎着寒风开的正欢。她高兴极了,便停下脚步观看着。
“多漂亮的腊梅花呀!”蕙玉叉着腰,自言自语细心欣赏了一会儿,又慢慢继续往前走。
来到小径的拐弯处,她惊喜地发现,天这么冷了,那棵橘树上竟然还依稀残存着几颗黄灿灿的未落的金橘。好奇欣喜之余,蕙玉象一个小孩子,情不自禁地想摘下一颗拿在手中把玩。她伸出胳臂,踮起脚跟,无奈身子太笨,树枝又太密太高,咋也够不着。
她正想喊南儿帮忙,忽听背后有人笑吟道:
“明发览群物,万木何阴森。
凝霜渐渐水,庭橘似悬金。
女伴争攀摘,摘窥碍叶深。”
蕙玉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浩然。只见他轻轻一抬手,便摘下一颗金灿灿的橘子放在了她的掌心。不知怎地,这一瞬间蕙玉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丝甜蜜的感动,随口也吟出几句:
“并生怜共蒂,相示感同心。
骨刺红罗被,香黏翠羽簪。
擎来玉盘里,全胜在幽林。”
“夫人不愧是才女,吟得好极了!尤其‘擎’字,比吾那‘摘’字要妙多了。”浩然听后赞不绝口。
蕙玉朝浩然粉拳一挥,戏笑道:“相公过奖了。我哪能和那‘春眠不觉晓’的孟公子相比呀?”
浩然听了扑哧一笑,搂住蕙玉咯吱起来:“夫人好贫嘴,竟敢笑话我!看我不……”
“贱妾岂敢?这叫夫唱妇随!”蕙玉笑弯了腰,用力躲闪着。
“夫人不愧是大家闺秀,才华女子,诗文了得。浩然能娶你为妻,真乃今生之福分也!以后凡吾作诗,理当先让夫人润色矣!”
忽然,蕙玉止住笑,脸色发白:“相公,我肚子好疼!”
“咋了?”浩然以为蕙玉又在开玩笑。
“这会儿我肚子一阵阵疼的厉害,恐怕是要生了。”
“离落月的日子还有两天哩!是不是受凉了?外面太冷了,快跟我回房喝口热茶吧。”
浩然关心道。
谁料想蕙玉的肚子疼得越来越厉害,不禁呻吟起来。
“看来真是要生了。”孟浩然慌了,连忙搀扶蕙玉在床上躺下,心疼地问:“夫人,这该
如何是好?南儿,赶快叫老太太。”
孟老太慌忙过来了,见状笑骂道:“你这大老爷们真没用。南儿,还不快去请接生婆!”
“好哩!”南儿飞也似的去了。
看着孟浩然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蕙玉忍着痛疼,苦笑着安慰道:“我没事的。相公不要
着急。这是我肚里头的娃儿急着要见爹娘哩!”
“嘿嘿!”孟浩然也憨厚地笑起来。
没多大会儿,接生婆便风风火火进了门。
姐姐莫氏也闻讯赶来了。生火盆的生火盆,烧热水的烧热水,准备衣服的准备衣服,孟
家上上下下都忙活了起来。
孟浩然则紧张地在门外院子里走来走去,焦急地等待着。
几个时辰过去了,娃儿还没生出来。忽然,卧室里传来妻子阵阵的尖叫声。孟浩然心里
一紧,顿时手忙脚乱,急的拍打着门棂,想进屋里头去看看。
姐姐莫氏从门缝里探出头来:“不要进来,弟妹是难产。别添乱!”
孟老太也大声呵斥阻拦着:“女人生娃,男人家进去做甚?不怕有血光之灾?”
妻子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象针一样扎在孟浩然心窝里,让他心疼不已。此刻,他再也顾不
了许多,一把推开姐姐莫氏,冲进屋内。
只见妻子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满头虚汗,正艰难地使劲呼喊着:“相公、相公!”
孟浩然猛扑上去:“蕙玉,别怕。我来了,我在这儿!”他紧紧握着妻子的手。蕙玉也使
劲握着丈夫的手。
接生婆还在一个劲地催促着:“使劲,使劲,再使点儿劲……”
有丈夫在身边,蕙玉浑身好象增添了巨大的力量。她脸憋得红,用力使劲的汗水粘湿了
秀发。
就在这时候,只听见“哇”地一声,姐姐莫氏高兴地喊起来:“生出来了!生出来了!
是个大胖小子!”
接生婆也高兴的喊着:“好险啊!她总算死里逃生挺过来了。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大家终于松了口气。蕙玉却象浑身散了架一样,昏过去了。
孟浩然流着泪,整夜陪伴守候在妻子的身旁,一刻也没有离开半步。
黎明时分,妻子醒过来了。
“谢谢你,蕙玉,你辛苦了。”孟浩然充满爱意地搂着妻子的肩。
“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客气个啥?”产后虚弱的蕙玉抱着胖呼呼的儿子,深情地望着丈
夫那疲倦的笑容。虽然刚刚有过一番死里逃生的经历,此刻她心里却象蜜一样甜。
幸有姐姐莫氏悉心照料,又是炖老母鸡,又是熬鱼汤,蕙玉醒来后康复得很快。
喜得贵子,孟张两家皆欢喜异常。满月酒那天,高朋满座。男女老少齐聚一堂,还真热
闹。娃娃们在大人堆儿里窜来挤去,兴奋不己,不停地有追逐的笑声和摔痛的号哭。
张员外抱着外孙,高兴地说:“这小子仪表堂堂,就象小婿一样。将来定有出息。”
孟老爷听了哈哈大笑:“那好哇!亲家,依老夫之见,就为孙儿取名曰‘仪甫’吧!”
“好!为了仪甫这仪表堂堂的男子汉将来能有出息,喝酒,喝酒!”众乡亲们喧闹着。
涧南园里充满了笑声。虽然今年没能和子容他们一起进京赶考,但初为人父,使孟浩然
感到了莫大的幸福和安慰。他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和担子更重了。
9、兄送昆弟献策金门 妻劝相公待机进士
<;br>;转瞬之间,甫儿已经满周岁了。这孩儿聪明伶俐,已会走路,整日拍着小手,呀呀学语,
围着大人“爹爹、妈妈”身前身后地叫。天伦之乐,令孟浩然和蕙玉夫妻俩满心欢喜。
就在此时,浩然收到子容寄来的一封书信,打开一看,便喜上眉梢:“蕙玉,子容擢进士第,已被分发到江苏武进任县尉。”
闻此喜讯,蕙玉也很欣慰:“那白云先生呢?考中了没有?”
孟浩然收敛了笑容,黯然道:“只可惜,白云落第,心情抑郁,四海云游散心去了。”
蕙玉不再往下问,只顾埋头做自己的针线活儿。
孟浩然怅然起身,缓缓来到后院。这里除了一大片菜地,还有有一片苍翠挺拔的竹林。少时,自己常跟着父亲和哥哥在这里灌蔬艺竹,嬉戏玩耍。
“真怀念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啊!”一想到落第的王迥和尚未及第的自己,孟浩然心中一片迷茫。
嫩生生的竹笋,不知啥时候悄悄地从湿润的泥土中钻了出来。一棵棵直溜溜、秀挺挺的清水竹,舒展着纤细的枝叶,直插云天。竹叶随风翻响,竹竿轻轻摇动,衬托出一种奇特的美。构成了一幅竹的山水画。
茂林修竹,曲径通幽,一座凉亭掩映在这片竹林之中。
洗然和从弟邕然正在竹林间的凉亭里读书。见六哥来到,便起身相迎。
“邕儿,好久不见。近来伯父身体可好?我正想抽空过去给他老人家请安哩!”浩然走进竹亭,示意二人坐下。
“家父身体不错,就是近来脾气大长。”邕然垂头丧气。
“为何?”
“为我进京应试的事呗!六哥,你知道,我天生愚钝,不是那块料。”
“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那个父亲不望子成龙呢?邕儿应当体谅,好好用功读书才是。”浩然劝道。
“是啊。所以我才过来和洗然兄切磋切磋。”
“那就好。”
“洗儿,功课温习的怎么样了?”浩然又问。
“六哥,什么《中庸》、《易经》,我正头痛呢!”洗然道。
“洗然弟,这帖经之事,我也头痛。有道是,读书须用意,一字值千金。积金千两,不如明解经书。为兄送尔等小诗一首共勉吧:
‘吾与二三子,平生结交深。
俱怀鸿鹄志,昔有鹡鸰心。
逸气假毫翰,清风在竹林。
达是酒中趣,琴上偶然音。’”
“六哥用心良苦,弟当铭记在心。”洗然和邕然点头应道。
过完端午节,洗然和邕然准备提前进京赶考。两边孟家都在忙碌着张罗上路的物品。
由于这几年沉湎于温柔之乡,加上王迥落第在心中造成的阴影挥之不去,孟浩然耽搁了学业。洗然弟倒是大有长进。在他的身上,寄托了全家的希望。
出发那天,孟浩然一直送出很远:“弟等献策金门,乃我孟家一大喜事。平日六哥我与弟等聚少离多,关照不够,心中甚为不安。此次初出远门,家人都不在身边,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考不考得中,都要及早南归,以免家人牵挂。”
“哥,您放心吧!弟一定会金榜题名的!”洗然顽皮地嘻笑着。
“六哥,珍重。请回吧!”邕然也道。他和洗然一直对兄长在学业上对自己的帮助心存
感激。
“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