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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分抬举它了。
吩咐完毕,当我转过头来正要向在场众人说声“杀友哪拉,姑的奶特”,突然发现场上情势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所有人脸上都堆起了笑容。皮笑肉不笑。然后他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跟我打招呼,七手八脚地拉我入席,弄得我浑身是嘴也答不过来,浑身是屁股也坐不完空位。
之后,“年兄”、“贤弟”之类称呼纷至沓来,紧跟称呼的是他们一个接一个高举酒杯向我敬酒。要知道在私塾时他们多是连名带姓叫我,或是直呼我的小名“铁蛋”,更气人的是还有人公然叫我“王鸟毛”。当时我便想:若非君子动口不动手,若非强龙不压地头蛇,若非好汉不吃眼前亏,若非……我非得跟那几个王八蛋干一架不可。
沈先生亦是殷勤劝酒。我连饮数杯,不胜酒力,当下便吩咐侍立一旁的店小二:“大家同学一场,今晚的酒菜都记在我的帐上。”须知这几桌酒菜也得花上不少银子,原本他们说好是“BB制”的,一听有人毫不犹豫地“埋单”,不由齐声欢呼。沈先生见我出手阔绰,更是刮目相看,假意搓着双手推辞道:“这……这如何使得?”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起身拱手道,“各位慢用!我今日车马劳顿,委实疲惫不堪,恕不奉陪了。”那些人哪肯轻易放过,连称相见时难别亦难,今夜务必痛饮一番,一醉方休。沈先生不顾白发苍颜,也与我连碰三杯,连声夸我有才干有魄力,他在私塾时就已对我情有独钟,倍加欣赏。
第十六回 衣锦还乡变变变(3)
便在此时,但见门口处快步走来一名捕快,在店小二的指点下,径直来到我的面前。他抱拳问道:“敢问……”我看他脸色,心下已然猜中八九分,当即打断他的话:“我是王小毛。”那捕快看看在座的其他人,轻声道:“可否借一步说话?”我二话不说,便跟着他走向门口。
转身之际,我分明听见身后一片哗然。这些人一向以安分守己遵纪守法之良民自诩,平日自是难得与捕快大人发生亲密接触(请原谅我在此处使用这个极其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词语),看见捕快也就难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刚回到县城便被“传唤”,可见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有人开始猜测我被叫出去的原因,大致有以下几条——
1、初步估计型:在光州犯事后被捕快追缉,逃窜至县城;
2、大胆推敲型:马车是偷来或骗来的,同理,埋单的钱也是如此,这叫来得容易花得轻松;
3、捕风捉影型:风闻光州有个独行大盗,杀人放火明抢暗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已被刑部列为“极度危险人物”,发布一级追缉令,听说此人便是姓王:
4、……………………
经过在场众人激烈辩论热烈讨论,沈先生首创的“大胆推敲型”占了上风,理由是王小毛的性格/个头/武力决定了他只适合坑蒙拐骗,不适合舞刀弄枪。于是有人开始现场坐庄,堂口开出的赔率是1:25。沈先生没有半点迟疑,马上买了一份,边掏银子边说:“听老夫之言绝对没错,我教了他几年书,早就看透了他不是什么好鸟!”
再说我跟着捕快走出门外,刚转过墙角,他正欲开口,我已然猜中他的心思:“你不必多言,我知道你的来意。我便是你们在找的光州州判王小毛。”
那捕快“哎呀”一声,倒头便拜,口中称道:“小人该死,见过王大人!”我摆摆手道:“行了,你去告诉县令,我今夜哪儿也不去,便住在悦来客栈。”他连声称是,道声“属下告退”,匆匆上了捕快专用马车,飞快地离去。
客栈内那些活宝还在热火朝天地投注,以为我已被叫上捕快专用马车一去不复返,突然见我平安归来,顿时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我笑了,笑得极其坦然:“各位好雅兴。别停下,继续,继续!”打了个呵欠,我转身上楼,边走边头也不回地道:“恕鄙人先行一步,回房歇息去也。”丢下那帮人愣在大堂里一时都回不过神来。
我住的房间恰好正对楼梯,从支起一半的窗户居高临下,可以清楚地看见楼下的一举一动。由于我特意灭去屋内烛火,大可不必担心楼下能够看见我凭窗而立。我走之后场面虽则比之方才冷清许多,只因好酒好菜源源不断上桌,惹得那些人食指大动,本来想走的,又把屁股放回原位。
未几,忽听得楼下人声鼎沸,但见数十个捕快跑步进入大堂。这下可把沈先生他们吓得不轻,想溜走又不敢,留在座位上又心里发毛,心说:这千刀万剐的王小毛,果然惹下天大的祸事,不然怎会一下子来了一群的捕快?看这阵势罪名必定不轻,跟王小毛同窗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心下不禁打定主意一旦官府追究起来,便郑重声明自己与王小毛毫无瓜葛,今夜聚会纯属偶然。
客栈掌柜的亦是受惊不浅,上前赔着笑脸道:“小店是合法经营,证照齐全,并未偷税漏税,也未容留暗娼流莺,不知各位大爷上门所为何事?”
捕快肃立不语。却见县太爷身着朝服,头戴官帽,足蹬官靴,带着几个县衙门的高级官员一路小跑着进入客栈。掌柜见居然惊动县太爷大驾,当下忙跪地迎接:“知县大人到此,令小店蓬筚生辉。小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县太爷没空跟他废话:“王大人住在哪个房间?快快带我前去。”王大人?啥子王大人?掌柜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旁边一人看似推官出身,一张口就是审讯犯人的职业病口气:“还不从实招来?”
掌柜被这一喝,更是胆战心惊:“小的斗胆相问,不知知县大人找的是哪位王大人?”县太爷抬手在额头处抱拳一拱,以示对提及之人的尊敬:“连王大人你居然都不晓得,真是白活大半辈子。他便是美名传四海,威名震神州,人中龙凤,不世之才,玉树临风,年少有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光州州判王大人,名讳上小下毛是也。”
此言一出,忽闻“咚”的一声,沈先生已然仰天摔在地面上,口吐白沫,手脚不住地抽搐。秀才们手忙脚乱地给他按胸口掐人中做人工呼吸,又飞鸽传书请国医馆的大夫前来救治。可是急惊风偏又遇上慢郎中,半晌仍不见半个人影。我敢打赌往后他会对学生,尤其是像我这般的差生更好一些——如果他还有“以后”的话。
我的那些同年亦是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料到当年默默无闻的王小毛,有朝一日一不小心竟然成了高官!他们一想到自己方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个情何以堪?
我暗道:嗟乎!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成大业者须有大气量,这些小事,我又怎会斤斤计较?
此时掌柜已带着县太爷上楼,来到我的房间之外。县太爷见房内黑灯瞎火,不敢造次,一拂衣袖跪地叩拜,口中朗声道:“X县县令谭关,听闻王大人回乡,特来叩见大人,给大人请安。下官今日在城外迎候大人,本想给大人接风洗尘,不料手下有眼不识泰山,真个罪该万死。”
我心如电转,故意装出梦中惊醒的口气:“本官无意惊扰地方,你何罪之有?如今我已安歇,不想起来见客。你且回去,有事明日再议。”谭关不敢坚持,只得怏怏告退。临行前,我特别关照他不要留公差在客栈,否则本官会非常不快。谭关忙道:“大人金躯贵体,万一有个闪失,上头怪罪下来,下官委实担待不起。”我想了想,同意他留下一人在门外守护。
谭关等人走了。沈先生一帮人也先后离去。虽则我的那些同年现在很想与我彻夜“叙旧”,但看见县太爷都碰了钉子,自己也就识趣地不敢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便起身漱洗完毕,推门一看,一名捕快正忠实地守在他的岗位上,目光炯炯,神采奕奕。他看见我出来,忙单膝跪地道:“大人有何吩咐?”
我说我要去县衙门,命他去后院驾驶马车。一俟他离开,我马上出了客栈,跳上一部路过的公交马车,直奔乡下而去。
第十六回 衣锦还乡变变变(4)
正值早晨点卯时分,公交马车那叫一个挤呀,前胸贴着后背,我等老少爷们也还罢了,只苦了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即便受到严重之非礼,多是敢怒而不敢言。偶尔碰上个“小辣椒”囔叫起来,那“咸猪手”也会装出无辜的表情以示并非有意性骚扰。
前一阵子我听闻某州州同大人亲乘公交马车体验民间疾苦,当时甚是不以为然,眼下设身处地一想,还真是有够难为他。只是不知他那坐惯了宽敞舒适的高档专用马车真皮软座的屁股,能否适应这般硬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