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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中啊黄中,你是个堂堂的国家干部,怎么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啊!简直是给我们黄家丢脸。”
黄为劝着母亲:“娘,您别生气,以后我们抽时间去给算命先生道个歉,陪陪不是得了。”
常淑琴叹息着:“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好如此了。”
黄为回到家里,妻子和女儿正等他吃午饭。迟书君特意弄了点下酒菜,早把葡萄酒摆在桌上了,见丈夫进屋来便笑眯眯地直招手:
“快来,听说葡萄酒喝了能美容,今天中午咱们好好喝几杯。”
黄娟不肯:“妈妈,我是学生,不能喝酒,等长大了再陪您们喝。”
“好,我就陪你爸喝。”迟书君说着,斟满了两杯酒,盼着黄为上桌。
黄为坐下闻了一下,把酒倒在地上了,说道:“这酒不能喝。”
迟书君惊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像喷泉一样地涌出来了,呛得她直淌眼泪,不住叫道:“难受死了,果真地假酒,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
黄娟说话很客观:“大概是你们不会喝酒吧,谁会有那样大的胆子制出酒来不能喝呢?”
黄为不想让孩子生活在假冒伪劣的空间,于是说道:“嗯,小娟说得对,也许我和你妈不会喝酒吧。”
第二天,黄娟放学回来说:“镇里组织了一个向困难学校献爱心活动,叫我们每个同学捐款捐物。”
迟书君很干脆:“你就捐十块钱吧。”
黄为不同意:“咱们家里经济困难,还是捐几件旧衣服吧。”
黄娟动了一下脑子说:“依我看……就捐那两瓶葡萄酒吧,留着反正你们也喝不来。”
“哈哈哈……”迟书君格格格地笑过不停。
“这个主意好!”黄为冲口而出。
迟书君收住了笑容:“这样不好吧,有捐酒的吗?”
黄为还咬文嚼字的:“捐款捐物,那‘物’没指定是什么东西,依我看只要有价值的东西都行。”
迟书君说:“只有让小娟带去试试看,要是不行回家再说。”
第二天,黄娟提现两瓶葡萄酒去了学校。中午回来时,两手空空的。迟书君放心了,不住地问黄娟:
“酒捐了吗?朱老师没有说什么吧?”
“捐了,朱老师还夸我哩。”黄娟说,“我们班收了好几筐葡萄酒,都是同学们捐的。”
黄为大抵知道其中的奥妙,不禁笑了。
正在这时,常淑琴拿着一千块钱过来,高高兴兴地说:“这是黄亮寄回来的,说是给小娟的学费。”
一家人都不敢收,经过反复推让后,黄为只收了五百块,说留五百块在母亲那儿,以便打紧开支。常淑琴只好暂时替他们保管着。夜里,黄为把母亲叫到场坝边上的竹林底下商量道:
“娘,我看把留着那五百块钱拿去给算命先生陪礼道歉吧。”
“嗯,你给我想到一块儿了。”常淑琴悄声说,“不过,这钱只能认我,以后我再还你。”
“别分你我了,咱们都是一家人,黄中去把事情搞糟了,我们也应该给他摆平,这本身就是我们黄家的事啊。”黄为皱着眉头坦诚地说。
常淑琴不住点头:“有你这颗体量人的心,我很满足了。”
黄为还建议:“娘,你了解算命先生的家,明天您单独去行吗?”
常淑琴拍着胸口:“没问题,我是长辈,去好说话些。”
临睡前,黄为意识到自己不能骗心爱的妻子,于是他把真相告诉了迟书君。迟书君沉默了好一阵才说:
“照理说应该他自作自受,可现在谁能制服得了他呢?处于对弱者的同情,这样解决也不错。”
第二天,常淑琴从算命先生家回来告诉黄为:“算命先生不肯收钱,劝得不得了他也只要了两百块。这三百块你拿着,把房子修缮一下。”
黄为收下了三百块钱。这时他另有打算,决定把欠龙二爷那两百块钱还了,免得经常看到碍眼。这一次,他下定了决心,准备把缘由给妻子彻底说清楚,好了结寄存在心中多年的那血淋淋的遗憾。于是,他把那四百二十块钱的前因后果全给妻子说了。
迟书君一听生气了:“你连我都不相信?还当我是你妻子吗?”
“不,我是怕你知道了急坏身子。”
“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你太不了解我了!我知道你瞒着是怕我难过,你没想想,假如你在砖厂里因为俭省把身体搞坏了,到时候你知道我会有多痛苦?”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瞒你了,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迟书君缓和了语气说:“我虽然没有多在能耐,但你和我毕竟是夫妻一场,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情的,你的事我能不管吗?”
黄为捩转话题表示:“你是我心目中最好的人,天底下最好的妻子!”
迟书君拿出两百钱递给黄为:“明天上午,你马上去把龙二爷的钱还了,别让人家当瘌皮狗骂。”
“唉。”黄为高兴地答应着,抱着妻子狂吻了一阵深有感触地说道,“有你在我身,我感到生活得好轻松啊。”
第二天,黄为帮着妻子做了一会儿家务后,揣着钱兴致勃勃地上街去了。
黄为首先去了龙二爷家。这时,一个打扮时髦的十七八岁的美貌女子迎接了他,说龙二爷好久没有回家了,多半是在忙厂里的事。黄为觉得面熟,但一时又叫不出名来。后来他终于回忆起来了:她是守工棚时夜里来纠缠的那个阳女士。黄为正要离开时,被阳女士抓住了,她还故意用硕大的胸脯在黄为胳膊上擦着。黄为没有任何反应,避开后问道:
“你是龙二爷什么人?”
“妻子呀。”
“妻子?”天哪,作龙二爷的孙女差不多!黄为心里这样呐喊着,单刀直入地劝着阳女士,“阳姑娘,你知道龙二爷多大岁数吗?他真可以当你爷爷了。你应该找个年轻的对像才是啊。”
“谁管他的年龄?只要他有钱,我就给定他。”阳女士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太卑鄙了!”黄为说着转身就走。
阳女士把黄为抓住,厚着脸皮娇滴滴地说:“来吧,咱又不是头一次认识,让你白玩玩,看你体实这么壮,肯定比老龙更过瘾……”
“无耻!”黄为把阳女士推翻在地,疾步冲出门去,径直奔葡萄酒厂去了。
工厂里一派萧条景象。黄为打听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龙厂哪里去了。最后还是有个老工人吐露了真情:
“龙二爷很少来上班,场口上新办了个倍加乐舞厅,多半在那里。”
黄为来到场口,这里有一栋楼房,原先是供销社的餐旅馆,现在还不知啥时候改成了舞厅。单看富丽堂皇的外表就十分诱人:装璜得五光十色的;大门上挂着紫红色的幔子;两个棕发女郎浓装艳抹的在门口向过往人颔首致意;门上那“倍加乐”三个字放射着煌煌刺眼的萤光……这样豪华的场所,黄为实在不敢进去了,只好在对面街边徘徊。正在这时,龙大从门帘里钻出来,招呼着黄为:
“喂,黄大,今天你想通了也准备来潇洒呀?”
“不……我找人。”
“嗨,不必瞒我了,看你那个样子是想来潇洒也苦于没有钱是不是?没关系,进来尽情地享受吧。这里我是股东,玩够了你只管走。”
“我哪有闲心玩乐?你父亲在里头没有?”
“在,三楼雅2。”龙大说着,飘然走了。
黄为勇敢地进去了,拒绝了一切盛情邀请,真奔三楼雅2间,便听见里面沸沸扬扬的:
“喂,我说老龙啊,叫龙大引点高档的来,这般丑婆娘没有多大价值。”这是黄中的声音。
“没问题,昨晚就来了几个上等货,很姿格的。”龙二爷回答着。
“算不了啥,我和黄所长在成都玩的比这几个来劲多了。”又是王成在说话。
正在这时,有个少女送茶进去了,接着又是一阵可怕的嬉闹,现在分不出是谁在说了:
“你把衣服脱光了,我们每人给你一百。”
“你把全身脱光做几个动作我给你二百。”
“你让我们检查看是不是处女,一人给你五百。”
……
接着,里面便是一阵阵聒耳的淫笑声和少女的呻吟。黄为再也忍不住了,便用拳头使劲捶门。好大功夫,龙二爷才从里面探出半个头来,一见黄为,由惊变喜。他穿好衣服出门来,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也来过瘾?”
黄为摸出二百块钱给龙二爷,说:“我是专程来找你的,还你那二百块钱。”
龙二爷摆着手大方说道:“算了,我也不缺钱花。这样吧,这两百块钱你拿着,去那边的雅间就算我办招待。”
黄为二话没说,愣了龙二爷一眼,转身下了楼。走在大街上,黄为的心怦怦直跳:书记、所长、厂长……这不是一般的称号啊,进那种脏肮的地方,真不敢想像。别的不管,弟弟黄中得防微杜渐,不管他对自己有多大的陈见,就是被他揍得落花流水,也得尽我这当哥子的责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