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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葡萄价钱便宜,我给小江称了点来叫他尝尝。”
“尝什么?早吃够了!”江雪丧着脸说,“你还是拿回家自己吃吧,龙二爷给我们送了几大箱来。”
常淑琴坚持着:“不,这是我的心意,吃不吃由你。再说,你大哥家种了葡萄,家里大人小孩都有吃……”常淑琴见江雪的脸色越发难看,悸栗着连话也不敢说下去了。
“别提黄为的事了,他简直丧了你们黄家的德!”江雪还在落井下石,“人穷要有志气,何必那样偷鸡摸狗的?”
“偷?你哥从不偷别人的东西呀?”
“不偷?你回去问问他吧,在镇里已经出名啰。”
常淑琴没有辩解了,心想:肯定是他们之间还误会着,发发脾气而已。这时她听见屋里传出打电子游戏的声音,便悄悄跨进屋里,见黄江和龙槐正捏着手柄玩得正欢哩。黄江见奶奶进来了,便下逐客令:
“不准进来,免省影响我们……”
常淑琴心想,今天不是星期天,听说两个孩子进了学前班,为何都没有去学校呢?于是她问江雪:
“这两个孩子是不是给学校请了假?”
江雪没有吭声。这时黄江出来了,还是那副暴戾的样子,直捶着江雪的胳膊撒娇:
“再给我十块钱,我的都输给龙大了。”
江雪摸出十块钱递给黄江说:“你明天还是去上课,今天给老师请了假没有?”
黄江傲慢地说:“我才不给她请假哩,她管不着我们。”
江雪骂道:“现在的学前班老师真不像话,管不好学生,一天到晚伊伊呀呀的,讲不出什么名堂。”
等黄江进屋后,常淑琴怫郁劝着江雪:“你千万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老师的坏话,这样,纵容了孩子,以后不好教育啊。”
“孩子交给了学校,教育学生是他们的事。要是咱江儿考不上大学,老子不给他们算总账才怪哩。”江雪觉得母亲碍眼,于是又说道,“你快把葡萄提回去吧,免得秋芬盼你。”
常淑琴没有提口袋,转身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空间。回到家里,她首先找黄为询问:
“黄大,你没有去当贼吧?”
“没有,娘,你放心,你看我这样子像贼吗?”
“不过街上怎么会有谣传呢?”
“哦,那不过是一群疯子的诽谤罢了,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迟书君出来递了几套衣服给母亲,帮着劝说道:“娘,您相信黄为吧,他不会乱来的。……给你们的衣服,将就卖葡萄那点钱买的,料子不够好,凑合着穿吧,一人一套,以后条件好了再给你们办高级点的。”
常淑琴曼声长叹道:“哎呀……你们就别白花在我们身上了,你们的经济够紧张的,现在应该多考虑自己呀。”
迟书君说:“我还是那句老话,先有长辈后才有晚辈,这是规律。”
黄为也说:“娘,我们的日子过得够充实的,您就放心吧。”
常淑琴从这对穷儿媳身上得到了真正的快乐,两眼呆呆地望着迟书君,久久舍不得离去。
隔了几天,黄为去了葡萄地里,回来后对妻子说:“书君啦,现在葡萄成熟了很多咋办呀?”
迟书君说:“现在每天给娘他们多摘点去吧。”
“吃不了啊,多得很,还是摘去卖吧。虽然价钱低,但也能换几个盐巴钱。”
“哎,那几户没有种葡萄的送了没有?”
“都送了。”
“我看这样吧,明天叫黄娟背点到学校去,送点给同学们尝尝。”
“行,我们马上去摘。”
中午,他们俩摘了满满的两大担,两人淌着汗瞅着玲珑剔透的葡萄一阵乐。一会儿,黄娟放学回来了,迟书君对孩子说:
“小娟,你明天背些葡萄去学校送给同学们吃。”
黄娟高兴地同意了。
下午,算命先生来到黄为门前报告着喜讯:“黄大,葡萄的价钱涨啰,现在已经卖一块二一斤了,是外地贩子来收的,你还不趁早去卖?”
黄为高兴地说:“我摘了两担,明天就挑去……”
“好,一定早点……”算命先生边说边走了。
迟书君脆泠泠地朝他喊道:“谢谢你费心通知我们!”迟书君没有含糊,马上进屋端出个小背篓来,为黄娟选着那些质量上成的葡萄。
这时,黄为有点舍不得:“书君啦,我看现在价钱好,不忙送给孩子们吧。”
迟书君坚定地说:“一定得送……在孩子面前不能失信。”
黄为犹豫起来:“我的意思是等价钱迭下来后再送孩子们。”
迟书君不肯罢休:“不,这样容易滋生孩子的自私心。一点葡萄是小事,千万不影响孩子的健康成长啊。”
黄为只好同意了妻子的主张。
第二天一大早,黄为和迟书君挑着两大担葡萄到了街上。这是,大挑小担的葡萄排成长龙似的,浩瀚的人海中就是没有讨价还价的声音。迟书君马上吩咐黄为去找贩子洽谈。黄为到处转了几圈,没有打听到贩子的下落。最后,他看见一簇人在那里磨拳擦掌的,好像在洽谈葡萄生意。黄为高兴着奔了过去,他抵不过摩肩继踵的人流,只好在圈子外面打听。这是,宋老头也在外面观望,他见黄为脖子伸得老长便在后面吼了一声:
“别望……没有希望啰!”
“为什么?”
“卖不脱,,贩子不敢来啰。”
“是咋搞的?”
“现在镇里,还有派出所都在抓他们、撵他们。昨天有的贩子还挨了打,还有的被派出所关起来罚了款。”
“他们犯了什么法?”
“没有……还不是想踩葡萄价钱,独霸市场逼我们把葡萄卖给酒厂。”
黄为没有再打听下去,转身约着妻子,趁早把葡萄挑到了酒厂。这时,这里已经排好了长队,厂里仍以五角钱一斤的价格收购着。果农们个个脸上都表现出不寻常的怒气,清点着少量的钞票嘀咕着离开了。黄为他们又卖了一百零几块钱,怀着和别人一样的心情走了。他们在大街上又碰上了算命先生,对方首先向黄为道歉:
“黄大,很对不起,前天的价钱还好好的,他们把贩子撵了我们遭殃。我没有骗你们,请你们相信我。”
黄为和迟书君都说:“我们不会怪你的,你全是一片好心。”
“嗯,要怪得怪该倒的葡萄酒厂;怪政府乱发号施令!”算命先生的神情越来越痛苦了,“这些昏君,不但不带领群众致富,还想方设法坑我们,真是坏透了顶!现在我也没有种葡萄的兴趣了,准备费了种其他。”
“不华算吧。”黄为冒昧说道,“你苦心经营多年,积累了不少经验,不能半途而废呀。”
算命先生说:“没有法子呀。现在林浩退居二线了,满以为王成这个书记会有更好的路子,没想到是一样的马达哈。光发动我们种,又拼命阻塞流通渠道,这样会把我们整死的,千万不能上他们的当。”
迟书君说:“老人家讲得有道理,还是改种粮食稳当些,免得冒风险。”
“亏本打倒算,我准备把葡萄挑回去送人吃。”算命先生怜悯说着,挑起一担葡萄走了。
镇葡萄酒厂还真搞红了,广播里小报上都在宣传他们的先进事迹。说这个厂创利很高,是全县各企业学习的榜样。龙二爷再次成了大红人,经常出席不同档次的先代会。厂里还时常有人来参观,省里也有干部下来视察过。现在,龙二爷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有一种说不说的自毫感。这天,龙二爷特意提着几瓶厂里生产的葡萄酒回来办招持,目的是调动群众种葡萄的积极。黄为和黄一之也应邀参加了这个不寻常的宴会。宴会上,龙二爷大吹大擂:
“我们厂能有今天,全靠广大果农的支持;全靠乡亲们的通力合作;最关键的还是要感谢党改革开放的政策好……”
大家默默无闻地听着龙二爷吹嘘。不一会儿,饮酒的人全感到肚子疼痛,接着是一阵恶心呕吐。龙二爷也有这种感觉。他马上叫车把人送进了医院。待大家的病情稍微好转后,龙二爷装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说道:
“由于天气热,大家都中了暑,要是不喝我的葡萄酒解渴,还会有生命危险的。”
黄为对龙二爷这话半信半疑,他问医生:“我们是不是因为吃了葡萄酒中毒?”
上回登门诊治大婆的那个医生瞟了龙二爷一眼,笑着说:“不是的,……的确是中暑。龙厂长他们的酒根本没有问题。”
黄为还是不相信:“我看酒肯定有问题,要不我们怎么会一起中暑呢?”
“你放心,我们的产品是优质的。”龙二爷按捺着还微痛的肚子焦着脸说,“要不,我们的产品怎么会在全国各地畅销呢?”
黄为不放心,他和父亲回到了生产队里,再去看了看喝光了的空酒瓶,这才发现酒瓶上的标签全是其他名厂的。黄为处于好心,便提着瓶子去找龙二爷。这时,龙二爷正在办公室里秘密讲话:
“……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