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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得知是黄所长的太太、少爷,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们……”老汉说着,揉着脑顶挑着担儿走了。
黄江回过头来又逼着母亲去买枪。江雪没不法子,只好又去了玩具商店。这回她不想再惹儿子生气,花了一百二十元买了一挺机关枪,能连续发射橡皮子弹。这回黄江满意了,拿着机关枪在屋子里乱扫射,橡皮子弹到处飞溅,常淑琴和江雪都挨了不少弹丸。江雪还格格格地笑道:
“真威风,看来二天没人能马倒你。”
常淑琴却很担心:“小心点,别打坏了家事。”
黄江不顾一切地扫射,橡皮子弹打完了,还命令母亲的奶奶在地上给他拾弹丸。江雪和常淑琴不敢不服从,跪跪爬爬地在地上拾着弹丸。一会儿,江雪累得直喘粗气,便坐在旁边观战,这下只有常淑琴拾弹丸了。一直到黄江累了,常淑琴才结束了苦差。她实在不想呆下去了,便提起篮子,出了黄中的家门。
大街上没有了多少行人,很多小商已经收摊了。现在人们的荷包比以前更胀了,两三里路也得赶车。常淑琴把赶车的钱节省下来,去饮食店买了个大油饼,准备给黄娟带回去。她刚从店里出来,有好几个人在朝她打召呼:
“黄大娘,快过来赶车。”
“黄大娘,快点,车到了。”
常淑琴看时,原来是队里的社员直朝她喊。她只好说:“算了,几里路脚一伸就到。”
有两个好心人过了马路,牵着常淑琴去了对面车站。公共汽车开来了,常淑琴被一群人簇拥上了车。大家都争着给她买车票。不知是谁,把队里赶车的人的票全包了。下车后,还要走三四里路才能到家。今天,常淑琴在一派赞叹声中走得特别轻松,大家有口皆碑:有的说他富了全靠黄亮;有的说要不是黄亮他早就没命了;有的说黄亮比哪个干部都更关心他们……
常淑琴回到家里,顾不上歇气就去了黄为家。黄娟正在门口的高板凳上写作业,见奶奶来了忙去屋里搬竹椅。常淑琴把大油饼递给黄娟说:
“奶奶好久没不给你买粑了,今天总算想到了。”
黄娟说:“现在我长大了,不吃粑了。”
迟书君从屋里出来也说道:“现在小娟已经大了,您再也不必给她买零食。省着些,你们还是多照顾自己吧。”
黄娟这才发现奶奶额上有伤,关心道:“奶奶,您额头上怎么啦?”
“哦,不小心碰了一下,一点挂面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迟书君嘱咐着:“娘,你要小也些,现在您不比年轻人,稍不注意是很容易摔坏身体的。”
这时,黄娟拿着大油饼跑了,一会儿又空着手回来了。常淑琴问道:
“大油饼呢?”
“给祖祖和四孃了。”黄娟说着凄凉起来,“……怪可怜的,油饼应该他们吃。”
迟书君和常淑琴看到心底纯洁无瑕的黄娟,都笑了。
这时,黄为回来了,迟书君迎了上去问道:“怎么回来啦?今天下午不上班?”
“嗯。”黄为垂头丧气地说,“厂子快倒闭了,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工资,在那里也没事干,干脆回来算了。”
迟书君很担心:“你走了龙厂长不会怪罪你吧?”
“什么龙厂长?整天无影无踪的,不知道开车到哪里玩去了。他哪像个厂长?一点不管工人死活,要不是想到还有几个月的工资没到手,人早都跑光了。”
常淑琴说:“听你爸讲厂里还欠了一百多万的债,真是像话,工人一两百块的工资都开不起,厂子还办来干啥子?”
迟书君劝着黄为:“你不管别人怎么样,自身要遵守劳动纪律。干了活儿总会有代价的。钱暂时不能到手,到时候总会有个解决的地方嘛。”
黄为还是一筹莫展的样子:“其实我早都不想干了,失了业找不到钱怕伤了你们的心。”
常淑琴说:“要不还是趁早找别的事情干,别老在厂里白白浪费时间。”
迟书君叹息着:“没有门路啊。黄亮提出的致富信息,他不肯采纳,硬要埋头卖力,哪还有不吃苦头的?”
正在这时,算命先生挑着担子躬行黄家门前。今天他没有挑葡萄下乡叫卖,筐子里装的全是葡萄苗子。他兴致勃勃地卸下担子说:
“今天我专程给你送葡萄苗子来的。”
常淑琴感激万分,说道:“你太费心了,怎么会想起了咱黄家?”
算命先生推心置腹对常淑琴说:“我首先声明,我不是当年的算命先生。算命那年月,找点不干净不的钱,生怕进笆篓,对有权势的怕得要命。那回你来算命,得知你是黄所长的母亲,吓得我不敢收钱;那是为了讨好你,被抓住了好多张嘴说情。吃诈钱的年头,夜里尽做噩梦,过不上一天安稳日子。现在靠本事挣钱,一下就舒心了。”
常淑琴说:“这苗子也是劳动得来的,我们不能白要,多少钱我们给你。”
“别见外了。”算命先生风趣地说,“再三声明,这回不是来讨好你的。因为我现在心里踏实,不怕谁了,甩几根苗子出来,只不过是做点自己应该做的事。”
迟书君夸道:“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算命先生说:“大好人要算你们黄家。全大队谁不知道你家有个黄亮,不但自己富了,还把乡亲们引上了致富路,我这是在向他学习。现在这个社会,只有大家都富了,才真正像个样子。”
大家都很佩服算命先生。
黄为说:“我种葡萄没不经验,再说销路……”
“这就不心担心了,我这里有本书,你就拿去照上面的做吧。不过,现在不是种葡萄的季节,但我这是良种葡萄苗,只要注意遮阳浇水,完会可以成活的,并且明年就可以见效。现在种葡萄的人虽然多了,但销路不错,据说镇里马上要建一个葡萄酒厂,需求量很大,听说还要动员大家种哩。”
黄为收下了葡萄苗,不住表示:“谢谢你的关心,以后碰到了技术上的难题我还要来找你。”
算命先生很干脆:“没部题,咱们互相学习嘛。”
黄娟还朝着算命先生大声喊道:“谢谢公公……”
算命先生挥着手走了。
下午,黄为和迟书君把葡萄苗种在了地里。黄为对它寄托着希望。
眼下,黄为家的经济不算十分困难,主要还有两股账长期困扰着他:一是欠黄亮的钱还一分没还,竟管黄亮口口声声说算了,但他这个当哥子的根本输服不下去;二是欠龙二爷的钱也还一直瞒着妻子,他竟管在厂子里把吃菜的钱偷偷节省下来还了二百二十块,还差两百块尚无着落,所以时常见了龙二爷就只好躲开。收工后,迟书君不停地劝着黄为:
“你明天还是去上班,不管能否进到工资,不管厂里有没有事干,你呆在那里,工天在,以后好有个说法;如果你不打照面,工资本身又少,再扣掉一部分就更没有搞头。”
第二天,黄为去了厂里,好不容易见到了龙二爷。看上去今天他的气色很好,没有怪声怪气地训工人,还站在办公室门前不住蛊惑人心:
“今天发一个月的工资,人平两百块。大家好好干,我们的货能销出去了,镇里要建一个葡萄酒厂,需要很多砖。今天发的款子,我就是找他们预支的。我给大家找工资好辛苦啊!大家看我一面,好好干吧,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时,大部分人脸上有了一丝喜色,黄为却望着大堆大堆的次品砖发愁。他不想看到类似乡政府大楼的悲剧,决定去弹劾阻止龙二爷销售次品砖的行径。可是还隔龙二爷老远又恐惧想来,生怕龙二爷逼他还债。一会儿,龙二爷来到黄为跟前说:
“葡萄酒厂来拖砖,你还是照老样子,不需点数,让他们拖就是了,以后我给他们算账。”
黄为没有吭声,瞟了龙二爷一眼走了。
没过两天,葡萄酒厂拖砖的车队来了,李司机也在。黄为先组织人马,上了些质量较好的砖。没拖几车,就只剩下次品砖了。黄为阻止着搬运工装车,义正辞严地说道:
“这是修房子,不是铺路。这批次品砖用来建房,将来出了问题谁负责?”
搬运工们都停止了装车。原来是张带班头在押货,大概现在也已是工地上的一个小头目吧,说起话来既威严又洒脱:
“叫你们装车就装嘛,出了问题又不会找你们的。”
黄为坚持不肯:“不合格的产品决不能装车,哪个装了哪个负责!”
这时张带班头口吐秽言:“世界上没有你这么笨的人,居然说自己的货不好。我看你存心想把厂子搞垮,或是厂长少给了你奖金怀恨在心是不是?”
“你们快开走,今天我有权利不发砖。”黄为果断地说,“这号砖脚一踩就碎,你们想用来建厂房,还没有投产就倒了,这究竟在整谁?”
张带班头见搬运工们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