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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预支点儿工资给我?”
“没问题,要多少?”
“就一百吧。”
“拿两百去吧,不够随时讲。”
龙二爷今天的反常举动令黄为费解。但他从龙二爷这股高兴劲断定:这个烂账又要发一笔猛财。黄为心里顿时踏实下来,揣着两百块钱匆匆回到了家里。迟书君迎上来问道:
“事情办妥了吗?”
“嗯。”黄为答应着把两百块钱递给了妻子。
正在这时,常淑琴过来了。她手里捏着一百块钱,塞进黄为的荷包里说:
“你兄弟媳妇做了月子,拿着赶礼吧。”
黄为摸出钱来按在母亲的手心里:“娘,我有……”
迟书君亮出一沓钱来:“娘,这里有……”
“那点你留着使零用吧,我还有好消息告诉你们。”常淑琴高兴着帖近了黄为,“今天上午我和小娟在街上碰上了原来那个算命先生,说种葡萄能致富,五分地都要管好几千块哩。这算命先生是四队的,他给我联系好了,说给你提供苗种,叫你今天下午去一趟。”
迟书君大力支持着丈夫:“要得,我们少种点告一下。”
黄为不好打消母女俩的积极性,只好勉强同意了:“那好,我去试试。”
常淑琴把钱递给黄为:“拿去做本钱。”
迟书君摸出一百块钱来,轻轻推开母亲说道:“娘,我这里有……”
今天下午,常淑琴和迟书君都没有心思去地里,在黄为家门口拉家常,主要是蹉跎时间等黄为,他们都为黄为能抛开小农意识而感到高兴着。并且都希望黄为转变过来,甩开膀子大干一番致富事业。傍晚,黄为傒倖不安地回来了。常淑琴和迟书君忙迎上去异口同声地问道:
“怎么?事办成了吗?”
黄摇摇头说:“难办哪。还是做老实庄稼稳当。”
迟书君马上断定:“八成是你不诚心。”
黄为诉说着苦衷:“黄实我也想种葡萄,可麻烦很大:用的肥料八块多钱一斤;喷的药一百多块钱一瓶……还要修枝、打叶、选果……一大堆技术,把我的头都搞昏了。算起来本钱很大,不适合我这搞小本经营的。”
常淑琴埋怨道:“你还是该弄点苗子回来学着干。你想想,人家能赚钱,你就搞不出来。”
“算了,我还是搞无本经营吧。”黄为说,“上午我碰见龙二爷,说他办了个厂子,叫我去上班。我看只有这些力气活儿适合于我。”
“也好,不投资,合你的心意。”迟书君提醒着,“不过进厂子要小心,龙二爷这种人奸诈得很,别被他耍了。”
常淑琴再三叮嘱:“要小心,注意安全,不要太卖力了,要注意保重身体。在外面也不要太俭省了。”
黄为直给母亲承诺:“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天,东方刚发白,黄为全家就开了早饭。
迟书君打扮了一番,又给黄娟穿了一套新衣服,准备上街送礼去。
常淑琴早早过来了,她心里矛盾着:生怕迟书君把黄娟带去受委屈,但又没有理由阻止黄娟去。这时,迟书君还不停地哄着黄娟:
“不要把衣服弄脏了,跟妈妈上街看小弟弟,有荷包蛋吃。”
迟书君的每一句都像无形的尖刀直插常淑琴的心窝子。她看着充满激情的好媳妇和可爱的小孙女,内心悽怜,泪水直往肚里滚。奇迹终于出现了:黄娟二话没说,过来抱住奶奶的腿不放,迟书君牵她过去时,黄娟才表示自己了的态度:
“我不想去……”
这正合常淑琴的心意,她忙说:“你不去就算了,到奶奶家看电视去。”
迟书君感到蹊跷,继续哄着孩子:“走吧,到街上买果果吃。”
黄娟直言道:“我害怕……”
常淑琴忙解释道:“他三叔家人多,孩子欠生,就留在家里吧,我会照管好她的。”
“好吧,你一定要听奶奶的话。”迟书君对黄娟说着,匆匆上街去了。
今天街上空荡荡的,行人特别稀少,恬静极了。迟书君才意识到是闲天,集市上肯定没有鸡和蛋卖,怎么办呢?她正徘徊时碰上了贩子,几经磋商买下了两只鸡和一百个鸡蛋。迟书君带着礼物大大方方进了黄中的家门。
今天来送礼也不少,龙大也在。黄中应酬不过来,由龙大协助着。黄中见嫂子来了点了一下头;龙大却大殷勤:问候、倒开水、递凳子……不亦乐乎。最后是一通甜言密语:
“你是稀客,主人忙不过来,我来招待你。”说着,把迟书君的礼物放在了特定的地方,意图是呆会儿给黄中交代,免省黄中说穷哥子赶礼少。
迟书君到江雪床前,江雪看了她一眼依然闭目养神。迟书君看着胖小子,在他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直夸:
“孩子长相像他爸,有办法。”
江雪闭着眼说道:“你这个人也真是,孩子不像他爸会像谁呀?他又不是野种!”
迟书君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呆了一会儿没人搭腔,便悄悄退出了江雪的小屋,她再也没有勇气在这里消磨时光,给弟弟道了谢,急匆匆走了。迟书君在街上只买了个馒头,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家里。
黄娟全变了样,新衣服全脱了,不知在哪里找出过去的鹑衣穿上。迟书君把馒头给了黄娟问道:
“你咋不穿新衣服?”
黄娟回答很平常:“新衣服留着过年穿。”说着,捧着馒头跑了。
黄娟到了奶奶家,她把馒头给了她四孃。秋芬“喔喔喔”地谁辞了一阵,还是没有犟过侄女儿。黄娟还把馒头撕成小块慢慢地塞进了秋芬的嘴里。
从此,黄娟都争着给秋芬喂食,这个自觉行动有规律地进行着,节省了常淑琴许多时间,可以一天半天不管秋芬的事了。常淑琴有了小帮手,自然对街上的小孙孙照看的时间就多了,隔一两天就得去一趟。江雪对这种关心并不理解,还看作是累掇,常丧着脸不欢不喜的让母亲受气。常淑琴毫不在意,总是笑脸相迎,任着年轻人的脾气畸形发展。终于有一天,江雪向母亲下起逐客令来:
“娘,你就别来了,现在我能照管好小江,你来起不了多大作用。你们农村卫生差,说不定还会把疾病带来。”
其实常淑琴每次来黄中家,都要首先清洗身体,还把最整洁得体的衣服换上,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才走。现在她听了儿媳这句话顿时心如寒冰,扭过脸去朝着墙脚淌泪。常淑琴怕儿媳气坏身子,勉强装出一副笑脸来,轻言细语地说:
“我不来,怎么舍得我的小孙孙呢?我不抱他,隔得远远的看看,不会有事的。”
江雪喝着炖的参汤,啃着母亲从未见过的补品,换着语气说道:“我是关心你,你家里的事多,不要为了我家里乱了套。再说,秋芬也是十几岁多远大姑娘了,生活全不能自理,你照顾她都累得够戗,哪还有精力照管我们?”
常淑琴听了心里挺舒服:“多谢人关心……现在秋芬有小娟照管,我松气多了,所以才抽得出时间来。”
“你说得轻巧,小娟才三四岁,能照顾好大残废人?”江雪阴阳怪气地说,“你别把小娟看成了神,她终归是个女儿家。”
常淑琴只好扯到别的话题上:“小江要注意冷热。现在天气闷人,上半夜要注意退凉;下半夜要注意保暖;睡觉的时候不能背朝着他……”
“你哆嗦这些干啥?难道我们新社会的人还跟不上你这套旧脑子?”江雪丧着脸说道。
常淑琴再也无话可说了。一看,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她边往厨房里走边说:
“你看看,只顾说话,差点忘了做饭。”
江雪拒绝道:“你歇着吧,饭我会煮的。”
常淑琴关心道:“你是月子里的人,要少动,怕以后反省,得一身养身病很痛苦的。”
“瞧你,尽说不吉利的话。”江雪很不怅然,“你懂啥子?人家月子里的人要适当活动,对健康才有好处,你一点科学都不懂,瞎嚷什么?”江雪说着,进了厨房。
这时,常淑琴有敢蠢动,想去抱黄江,又怕江雪责怪;想做点琐碎的事又怕不尽人义。所以,只好呆在客厅里东张西望的。十二点过了,常淑琴站起身来进去对江雪说:
“我该回去了。”
“你慢走。”江雪冷漠说道。
常淑琴从黄中家出来,走在大街上的时候,火热的太阳晒得大地直冒烟,一辆小车驰过,浮尘像大雾般的铺天盖地而来,弄得人睁不开眼睛。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大多数人都躲进屋里,在电风扇下面吹着风午餐。常淑琴的肚子实在饿了,便想去买了个点心吃了好赶路。她刚到嘴边,又想起了可爱的黄娟,便要了一张餐纸包好,顶着烈日直往家赶。等她到家时,衣服被汗水湿透了。首先迎接她的是黄娟,她还直给奶奶表功哩:
“奶奶,我把四孃喂饱了。”
“乖孩子,看把你累坏了。来,吃粑。”常淑琴说着把点心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