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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鬼子也滚回老家去了!现在洋槐镇又风和日丽,多美丽啊!可惜,就一会儿功夫,朱山洞,你却什么也看不见了!交代?去阎王那里交代去吧!”宋赖河冷笑几声,朝河柳村走去。
一九四五年秋,小鬼子签了投降书,全国上下仍沉浸在喜气中。洋槐镇由八路建立了新政权,镇上有了政府,有了镇长,每个村也有了村长。一天,全镇上下突然异常兴奋起来,大家要分土地了!这里的农民大部分都是雇农,他们自己几乎没有一寸土地,百分之八九十的土地都被当地的地主霸占着,这里的土地太过于集中。如今他们却要有自己的土地了,之前他们连想也不敢想!
“打倒地主恶霸!分田地了!”人们大声嚷道。
有了政府和枪撑腰,老百姓什么也不怕。河柳村也是如此。
“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土地!地主凭什么霸占着我们的土地?应该把胡貌才家的土地全部分掉!”贫农宋赖河在村里叫道。
在宋赖河的带领下,村里的人都围在村长秦之恒的家门口。
“放心吧,土地到时候大家都会有的!”秦之恒冲着群众说道,“只是有些人的账我还没算清楚!”
“什么意思啊,秦队长?”人群里有人问。
“我们这里有人当过叛徒,把老石在我们村养伤的消息告诉了汉奸朱山洞!”说着秦之恒的目光直直的逼向了宋赖河。
此时,宋赖河也正惊恐地看着他,二人的目光正好交织在一起。宋赖河不禁打了个冷战,但他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是谁?妈的,枪毙他!”人们嚷了起来。
“我想给他点时间,希望他能自己站出来,争取宽大处理!”秦之恒说着又瞟了宋赖河一眼。
宋赖河不知何时已悄悄站到了一位村民的后面。不久,人们在猜疑与议论中离开了。宋赖河也不声不想地夹杂在人群中。秦之恒久久地盯着宋赖河远去的背影,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老石生前的面容,此时,他真想一把把宋赖河揪出来枪毙掉!可他手上又没有一点证据!秦之恒急得手心里直冒热汗。
宋赖河回到家里,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脸色惨白。
“怎么了?”他老婆吃惊地问道。
“秦之恒已经开始怀疑是我告发了老石!”宋赖河失魂落魄地说道。
“那怎么办?”王水儿大惊失色,“当初我就说我们别干那事,瞧,这祸还不是找上头来了!”
王水儿说着哭了起来。
“臭娘们,你哭丧呢?我又没死!”宋赖河跳了起来。
王水儿立刻停止了哭泣。
“他现在还不敢把我怎么样,他没有证据!朱山洞已经死好几个月了!如果他有证据,早该把我抓起来了,也不用等到今天!我不承认他也拿我没办法!我就不信他能把朱山洞从坟里拉起来让他说话!”宋赖河咬了咬牙。
“这事真的再也没人知道了吗?”王水儿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人知道了!妈的,当时多亏我处理及时,否则现在我的骨头也该变白了!”宋赖河想想仍有些害怕。
“我们还是小心为好。”王水儿说道。
“我看这世道仍不太平,走着瞧吧,共产党和国民党早晚还会干起来,这是早晚的事!妈的,现在只有傻瓜才去当什么村长,镇长,别看现在洋槐镇还是八路当家,万一哪一天国民党又打过来了,秦之恒这些人,说不定就会拉去坐牢,杀头!他妈的那些国民党大兵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你说共产党和国民党真的打起来了,最后谁会赢?”宋赖河幽幽地问。
“不知道,我又不会算掛。”王水儿茫然摇了摇头,“不过我还是希望共产党能赢。”
“哼,走着瞧吧!这年月还是当老百姓比较稳妥,我看以后做事还是别张扬为好,我宁愿做个缩头乌龟!”宋赖河说道。刚才的恐惧似乎一下子全消失了。
以后宋赖河就再也没提过分田地的事,当然也没有站出来。不久他家反倒分了三亩地主家的土地。
事情果然不出宋赖河的预料,一九四六年,国共两党开始磕磕碰碰起来,打打停停,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到了一九四七年,内战全面爆发,全国烽烟四起,又是兵荒马乱的年代。秦之恒又随部队参战去了。宋赖河却老老实实的呆在了河柳村。
“瞧这年月,又是兵荒马乱的,也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王水儿唠叨道。
“等吧,等吧,等一边打没了就不打了,我看国民党的军队快没气了。”宋赖河漫不经心地说道。
“真希望能早点过上太平日子,整日人心惶惶的,怪难受的。”王水儿说道。
“急也没用。秦之恒也跟着部队出去了,妈的,这小子八成是疯了!我倒希望他再也回不到河柳村,永远也别回来,只要国民党的士兵,无论谁送他一颗子弹,他就回不来了。”宋赖河阴阴地笑了几声。
在隆隆的炮声里,内战打了整整三年。这三年里,洋槐镇静静的,河柳村也静静的。也就在这三年的隆隆炮声里,宋赖河的两个儿子先后出生了,大儿子取名宋拉财,二儿子取名宋拉福,两个名字都很传统。宋赖河整日沉浸在做父亲的快感中。但多了两张嘴吃饭后,本来就贫困的生活就变得更加举步维艰了。
五 结怨
在隆隆的炮声里,内战打了整整三年。这三年里,洋槐镇静静的,河柳村也静静的。也就在这三年的隆隆炮声里,宋赖河的两个儿子先后出生了,大儿子取名宋拉财,二儿子取名宋拉福,两个名字都很传统。宋赖河整日沉浸在做父亲的快感中。但多了两张嘴吃饭后,本来就贫困的生活就变得更加举步维艰了。
三年后,战争基本上结束了,共和国也成立了。这一年,秦之恒又回到了河柳村。这令宋赖河惊讶不已,同时又沮丧到了极点。秦之恒又继续当上了河柳村村长。宋赖河本来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又能说会道,可这时他却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尽量深入简出。他在不声不响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恐惧感也渐渐少了。日子久了,那件事也许就不会再有人记起了。宋赖河有些暗喜。
五十年代初全国上下又掀起了土改热潮。
“妈的,又要分土地了!”宋赖河有些兴奋,“等把地主的土地分光了,这次连富农的也一块分掉!”
他已算过一笔账,如果这次连富农的土地也分了,他家可以多分好几分地呢!并且他又添了两个儿子,如果按人口分,自己也会只赚不赔!他每天都在盘算着,时刻都在注意着村里的动静,像猫在洞口等耗子。一天,他突然发现村里人陆续朝秦之恒家走去。
“又要分土地了!”宋赖河一阵兴奋。
他也跟着人群朝村长家走去。到了秦之恒家门口时,他发现那里早已围了不少人。
“这次是不是连富农家的土地也一块分啊?”人群里有人问秦之恒。
宋赖河心里一阵兴奋,这正是他想要问的问题。
“不,上面已出政策了,这次富农的土地不动。”秦之恒笑道。
人们议论纷纷。宋赖河有些失望,这不公平,他想。
“是不是按人口分啊?”宋赖河忙问。
秦之恒朝人群里瞅了他一眼,冷笑了一下,说道:“宋赖河,我知道你有了两个儿子,你不是就想多分点土地吗?不过土地拿到手后,心里可不要有愧!”秦之恒说话有些冲。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宋赖河像被蜂蛰了一下,有些促不及防。
“当年老石在我们村养伤时,是谁向朱山洞告密的?”秦之恒怒气冲冲地问道。
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了!人群里像被泼了一锅热水。
“秦之恒,你不要血口喷人!”宋赖河跳了起来。既然事情已经挑明了,他也没有后路,只有豁出去了。
“你敢到老石的坟上去发誓吗?”秦之恒喊道。
“你这是在侮辱我!当初你为什么不当着朱山洞的面问个清楚呢?”宋赖河满脸通红,极力装着一副无辜的样子。
“可惜,我当时去晚了一步!”秦之恒狠狠地说道。
“那你就不要凭白无故的瞎说,败坏我的名声!”宋赖河冷笑一声,“乡亲们,我们做事总得有个依据吧,总不能随口伤人呀!”
“是呀,秦队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人们议论纷纷。
这件事看来真的有些说不清了,秦之恒暗暗叹了口气,他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了,反被他倒咬一口。事情已打开了一个口子,却不得不这样不了了之。每个人的内心都在暗自猜测。
特殊的年月,特殊的人群,特殊的事件。
六 一起走过的日子
五十年代中后期,中国经济处于一个接近疯狂的年代。
这一年秋天的某一天,河柳村异常热闹,鞭炮声与欢笑声回荡在这个太行山脚下的小山村里。村长秦之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