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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的空气中。一团红黑色翻滚着的烟云缓缓的升腾而起。
朱胜利的眼里似乎的都能够滴出血来,那座小楼的位置刚好的是在二道街的临街控制点上,可以说是必争要地,守备8中队至少在那里部署了一个分队,同时朱胜利还将一个反坦克火力组布置在那里,而这栋小楼所形成的交叉的火力恰好的能够对整个的街口完成火力覆盖。可以说,防御做得不是不足,甚至在朱胜利看来,几近完美了。
可问题是,你这里既然是重要的位置,那自然也是苏联人的眼中之钉了。一个连级规模的苏军在坦克车的掩护下,接连的发起进攻。几乎是在短短半个小时内,掀起了连续攻击的浪潮。面对着守军顽强的阻击,苏联人连续发起的数轮进攻,几次均不能够得手,反倒是丢下了数十具的尸体,就连坦克车也被击毁了两辆,瘫死在狭窄的街道上,呼呼的燃烧着。
可朱胜利没有想到的是,疯狂的苏军会是在重型自行迫击炮的火力支援下,依靠着装甲战车掩护,连续地在小楼的墙体实施爆破,同时以自行高射炮对着这栋小楼实施火力压制。
几乎是依托着猛烈的火力轰击,苏军新一轮的进攻几乎将小楼的正面打得个稀巴烂,方才突入了楼内,随即便是更为惨烈的厮杀。尽管相隔着一条街区,朱胜利却似乎的能够听到那栋韵味十足的哥特式建筑风格小楼内骤然响起的密集急促的枪声,间杂其中的是手榴弹的爆炸声。而身旁的电台内更是响彻着杂乱的吼声、骂声,甚至还有刺刀拼杀的铿锵声。
被四下里爆炸的火光冲涌着,腾起着,那不断从楼体每一扇窗户内轰然喷出的爆炸的火焰在朱胜利看来,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鲜红,甚至有些刺眼。那是因为鲜血渲染在其中的原因吗?也许吧,至少在朱胜利看来,似乎是这样。
电台里的喊声渐渐消失了,而隐约在汇集在满洲里城内的枪炮声中,那小楼内的枪声也渐渐地似乎的稀疏了。尽管四下里那不断响成一片的爆炸声和急促的枪声依旧,但朱胜利却是那样的能够清楚的感触到那个方向里,那座小楼内的枪声渐渐平息下来。
不用去猜,朱胜利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整栋楼内的守军已经全部牺牲了。朱胜利默然了。而挎着一支81步枪还大背着一枚40火的7中队长忽然从身后跑过来:“朱队,准备好了,我们可以上了吧~”肖钊权冲着正眺望着二道街方向的朱胜利问道。
正在此时,骤然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几乎让正在发呆的朱胜利猛然地一惊,那是小楼的方向,没等到他回过神来,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爆炸中,一团巨大的火球骤然的腾升而起,那瞬间腾起的火球骤然的直冲天空,红黑色的烟柱在那火光之中腾起着。
举目而眺,只见那翻滚着的烟尘之中,整座小楼轰然地倒塌下来,那曾经和满洲里的每一栋充斥着日式、俄式、哥特式风格的建筑一样甚是漂亮的小楼,转眼便是坍塌了为遍地的碎石烂砖,一片废墟之中,还有那点点零星的火光在燃烧着,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声。
刹那间,朱胜利感觉到一行的热流从自己的眼角而出,那是泪水吗?那顺着面颊缓缓而下的湿润就那样不争气的那样地流淌了下来。“他妈的~”朱胜利擦了擦泪水,低声骂道。
据守在楼内的守军在战至最后一人的时候拉响了同归于尽的炸药,连带着整座小楼内的苏军一同的消失在那朵绚烂的烟火之中。那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似乎就像是悲壮的慨歌样,带着宁死不屈的愤怒吼声,带着中国军人们的铮铮骨气而在高歌。
整个满洲里城的每一个的角落都是在这样的战斗着,苏军在飞机、重炮的掩护下,以小规模的强击群组掩护着步兵的推进。熊熊而起的烈火燃烧着整个城市。也许这是满洲里城的毁灭,但何尝又不是满洲里的涅磐呢?也许这才是一个城市走向黑暗,但最终也许又会是从黑暗走向光明的开始。至少此时,当每一栋的建筑甚至是几易其手样的厮杀着的时候,当那些顽强的中国军人、民兵、预备役在用手中的武器和自己的一腔热血拼命的抵抗着苏军前进的每一步的时候,当拼死而战的蒙边守备6旅的指战员们在付出惨重牺牲的同时,却在大大迟滞着苏军的前进步伐。从一开始,他们需要去做的也仅仅只是这些,能去做的也同样仅仅只是这些,因为他们本就无从选择,也不需要去选择。
正武山要塞指挥所内,点着一根香烟,在袅绕的烟草的烟雾中,赵江河旅长斟酌着前沿发来的要求炮火覆盖的请求。此时的赵江河何尝不知道满洲里城区的危急,那些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当同龄人还在浑浑噩噩的过着每天生活的时候,当内地的年轻人还在穿着喇叭裤、戴着蛤蟆镜,在录音机的节奏中跳着霹雳舞,喝着汽水的时候,这些本该还在妈妈的怀抱里撒娇的孩子却默默的用自己那柔弱的双肩混合着中华民族不屈的怒吼承担起了保家卫国的神圣职责。那些稚气的脸庞上写满了果敢与坚毅;挺拔的身躯满带着忠诚与使命。
赵江河旅长的眼前仿佛可见那悲壮的一幕幕,硝烟弥散的战地上,破布一样的军旗依然的巍然不倒,尽管已是弹孔累累却依然的飘扬的硝烟中,鲜血把那抹鲜红渲染的更加的鲜艳。每一栋建筑物内都是怎么样的一种惨烈的战斗。
而那些浑身是血的伤员们尽管嘴角的稚气还未退去、尽管他们的生命依然年轻,但面对包围上来的践踏祖国的豺狼,打光了枪膛里最后一发子弹的指战员们还是还是义无返顾的拉响了同归于尽的手榴弹,在轰然而起的火光中升华自我。
满地飞溅的流弹飞矢中,受伤的反坦克手们挣扎着扛着火箭筒,当那辆肆虐的苏军坦克在刺利的贯甲声中爆炸燃烧起来的时候,这些无名英雄也已然被敌人的火力所覆盖。
想到这里赵江河的眼眶里满是晶莹,很少动感情的他这一次却是两行浊泪沧然而下,无声中,这位默然良久的汉子用这种本不应该属于军人的方式来向那些牺牲了的战士致以敬意。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共和国军人的荣誉,用自己的那腔热血来洗刷蒙尘的八一军徽。也许用不了多久,包括自己在内,整个蒙边守备6旅都将会拼光,死光,但赵江河知道,全旅上下,所有的指战员都无悔于自己的这种选择。
第十七章:顿河长刀(三)
“掩护火力准备好了~”趴在一旁机枪手一边抬起右肩架好机枪,一边不安的对7中队长肖钊权小声的说到:“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隐蔽在沙袋后的7中队长小心的从隐蔽物后探出半个脑袋,观察着对面的敌情。“妈的,狗日的老毛子还真看的起咱~”看着那边疯狂喷吐着的火蛇,肖钊权咬咬牙对身后的通讯员到:“让7分队跟我来,8分队从侧翼给我迂回过去,注意策应正面方向,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重迫击炮分队的炮火准备开始了,几门120迫击炮同时的发出了咆哮,呼啸而下的是布洒死亡的无数预制破片和纷飞的钢珠。在一通的猛烈炮轰之后,拉开散兵线的7中队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向着那几栋被苏军占据了的建筑扑了上过去。
整齐密集的炮火几乎将早就已经是支离破碎的街道更是炸得宛如月表一样,坑坑洼洼,倒是都是破烂的石板、柏油碎块,几箱遗弃了的弹药在火光被引爆,发生着剧烈的爆炸。
火焰中四下躲避着炮火的苏联人这才明白忍受着高强度大密度的炮火打击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而就在过去的半天中,他们曾经这样无数次地把炮弹砸向中国人,而且即便在比这还要疯狂、还要猛烈的炮火轰击后,防守阵地的中国人反击的火力并没有丝毫的减弱。
不过作为和中国军队可以堪比的军队,伟大苏维埃的战士也是从来不惧怕死亡和牺牲的,面对中国人的反击,苏军迅速展开了更是疯狂的火力。街道上那坑坑洼洼再次被翻犁起来,松软的泥土被炸翻上来,天空之中呼啸着划破无数的羽箭,那是‘冰雹’的火力齐射。
整齐如梳的火箭弹雨的尾迹还没有散去,新的一轮死亡的钢雨便又接踵而来,划破空气的凄啸声中爆炸的巨响绵成一片。之前那几辆被击中的装甲战车的残骸还在燃烧着冒着滚滚的浓烟,但很快这些残骸便是被又一轮的炮火给吞没、给撕碎。
炮火覆盖之后,整个战地忽然的安静下来,仿佛双方猛烈的这一番炮击,使得整个战场上的一切都陷入在一种死寂样,没有一声的枪响或者是一丝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