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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婴笑道:“当然是我自作主张了,沛公仙风道骨,哪会对女人感兴趣。”张良被逗得呵呵笑起来,引起一连串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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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闲了一整天的刘季,终于揭帘入帐,出现在月姑娘面前。
月姑娘正拿着一块玉佩出神,看到高高大大的刘季进来,连忙跪下,道:“月牙儿见过将军!”
刘季嘻嘻笑着,扶起月牙儿延至座上,自己也坐下道:“月牙儿知道我是谁吗?”
月牙儿道:“将军即是沛公,城中人都极敬服的。”说着,眼眶红起来。
刘季显然想不到月牙儿没把自己真的当张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沛公的?”
月牙儿笑笑:“女孩子之间难免乱传些消息,月牙儿对着人的描述想名字也就想明白了,再加上沛公那次也称呼了张良先生‘子房’,故而我更确定将军就是沛公,而不是张良先生。”
刘季呵呵笑起来,说:“你还知道张良先生字子房?果然骗不得你。”顿了顿又说道:“这次屠城不是我的命令……我……”
月牙儿道:“这我知道,是鸿门驻军的项羽的主意吧?”
刘季有点不相信地看着月牙儿,说:“我怎么觉得你知道的有点多,多的不正常!”
月牙儿笑笑道:“我只是喜欢平常多打听点事而已。”
刘季嘿嘿一笑,伸手过去要握月牙儿的手,道:“你最近有没有打听我的事儿啊?”
月牙儿黯然道:“有,只是告诉我这些事的人,现在恐怕都已经不再这世上了。”
刘季一怔,暗骂扫兴,也只好呆住不动,叹了口气。
帐中一时寂静。
刘季念头一转,又待开口,忽听月牙儿道:“沛公将来会去哪里?”
刘季听来觉得舒服,这句话大有嫁鸡随鸡的意思在里面,当下傲然道:“怀王有约,先入关者为关中王,如今先入关的正是在下,如果不出意外,刘某数日之后,将是这关中王了!”
月牙儿随口应道:“若出了意外呢?”
刘季大皱眉头,这哪是一个女孩子该问的话?
月牙儿接着说:“奴婢见识短浅,但奴婢觉得沛公不出意外的话,成不了关中王。”她给刘季留了一个停顿,好让他听清楚,接着似乎怕被打断一般,连忙说道:“沛公定会被封王,但关中之王与关中王并不相同。”
这正是刘季心烦的地方,入帐时的一股热火被浇了个差不多,兴致大减,顿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中就要恼起来。
但扭头看看月牙儿娇羞的模样,却又有些无从恼起,定定神道:“姑娘之意,是项羽会与我划关中而并为二王是吗?姑娘的消息,打听地可真是详细啊!”
月牙儿笑笑道:“张良先生也是这样想的吗?那么张良先生也不过如此。”
这一句话真的让刘季惊奇无比。刘季不禁笑道:“如今天下间,敢鄙薄张良先生的,姑娘可是头一个啊!”
月牙儿道:“奴婢岂敢。沛公号召英才、为己所用的厉害,天下第一。张良先生作为沛公帐下第一智囊,我又怎么会怀疑他的能力。只是张先生号称可为帝王师,但师之一字,最是难当:说得多了,是好为人师,说得少了,是误人子弟。我恐怕是张良先生对此事早有定见,只是沛公尚未问及,而此事在目前又不是太过紧急,故而张良先生与萧何先生都没有对沛公提出来罢了。”
刘季听着,心道这不是在说我是傻瓜,而且是个自作聪明的傻瓜,没去多请教请教张良与萧何吗?
刘季向来不排斥傻瓜之类的评价,傻瓜并不能代表什么,每个人都有骂别人傻瓜的权利,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犯傻的地方,每个人也都有被别人骂作傻瓜的机会,傻瓜面前,人人平等,各分一瓢。
“那月姑娘怎么看呢?”
“我确实有些浅见,但若让我说出来,需得沛公答应一件事。”
刘季对这种调笑式的说法很有兴趣,泛起笑来道:“什么事?尽管说来!”
月牙儿道:“若我所陈述的话,能及张良与萧何大人之见识,则请沛公以国士之礼待我。”
刘季笑起来的嘴咧着,有点合不起来,只习惯性地点点头,因问道:“何谓国士之礼?岂不还是解衣衣你,推食食你?”
月牙儿竟被说得脸红起来,道:“那是男国士,女国士只要一样儿:男女受授不亲而已。”
刘季一阵叹息,心道我一生采花,也都以不强迫为原则,对你这样有学有识的女子,自然更不会相强,竟要如此绕着弯子告诫我,我就那么让人看了不放心吗?
便说道:“‘授受不亲’?老孟子的话吧?这就是为什么我最讨厌儒生!”
顿了一下,又道:“就依你,以后就听孟子的。你可以说了吧?”
月牙儿笑道:“谢沛公。”停顿了一下,开口道:
“项羽下一步的谋划,应该说从他收服章邯时便已经形成。”
刘季一愣:“这么早?”他下一步的谋划,现在还没有形成呢。
月牙儿点点头道:“项羽是个深谋远虑之人,只是他行事常出人意表,因而时常让人觉得他冲动盲目,但实际上从他一直以来的行为来看,没有一件不是统有规划的。”
刘季一阵发凉,同时也对面前的月牙儿感到了更深一层的惊奇。
月牙儿接着道:“项羽收服章邯后,任司马欣作大将军,而封章邯为雍王,此举就已将沛公从关中赶出去了!”
刘季一愣,却先发问道:“这些消息都是你打听来的?”
月牙儿一笑:“沛公不信吗?章邯司马欣的事情,都是路人皆知的啊!”
刘季点点头,又摇摇头。
月牙儿接着说:“项羽对付尚未入关的沛公的两路办法,其一是派司马昂抢在沛公前头入关,其二就是封章邯为雍王。项羽只是怀王属下一个侯,怎么有资格封王呢?当时大家可能都认为,这个雍王,与司马欣的上将军一样,只是个虚职罢了:司马欣拜上将军,手下却没有一个兵,那么雍王没有寸土也就很正常了。但奴婢窃以为,恐怕这个封王之举,其意是在沛公呢。若司马昂可以抢在沛公前面入关,则一切事情都好说,项羽也可能受任关中王,而章邯这个雍王也就可以成为一个虚职,可能随便封个县了事。但若司马昂没能抢在沛公前面入关,则这个雍王就可以将势力范围扩展至整个关中,到时宣布为了招降章邯而已经将关中先行封出,从而使怀王对沛公的约定无法兑现。
“而结果司马昂果然没能在沛公之前入关,雍王的用处也就即将显现了,我推测的对与不对,几天之内就可揭晓。”
月牙儿顿了顿道:“关中非项羽先入,暴秦非项羽先除,项羽可能因此而认为在关中的基础不如沛公牢固,因而他也就更加坚定地不愿在关中称王,但安排谁在关中称王,对项羽来说都是不放心的。沛公的竞取之心已经让项羽非常的担忧,所以项羽要找一个没有什么志气的,又服不了人心的人来坐镇关中。而章邯,简直可以说是为这个职位量身定作的一人。
“项羽先对章邯收而不杀,挫折了他的锐气后,再屠灭其手下二十万人,让他精神整体崩溃。而到达咸阳后又再来一次屠城……”
说到这里时月牙儿已经是咬牙切齿。
“老秦人在以后一定将这所有的亡秦,死难,被屠的罪过都加到章邯一个人头上,章邯在秦地任王,一定随时如坐针毡,项羽根本不用怕他会在老秦故地坐大。”
刘季的整个后背都凉了,他没有好好想过这些事情后面的歹毒与诡秘,是否女人才对这些阴毒的事情天生敏感呢?
“姑娘似乎认为项羽不会分一点关中之地给我,这是为何?”刘季问道。
“因为沛公在关中太得民心,更因为他有更好的地方让沛公去住。”
刘季纳罕道:“哪里?”
“巴蜀。”
刘季倒吸一口气,惊道:“怎么可能,谁去过巴蜀?那是什么鬼地方?!”
巴蜀地区在秦之前一直是中原文化忽视的地方,秦王朝时方灭了蜀国,设了郡守,山东各国都对巴蜀这片地方相当没概念。
月牙儿笑道:“巴蜀之好,好在它属于秦出关之前就已经兼并之地,广义上讲,也属于关中之地,若把沛公分于此处为王,也可以算作是履行了怀王的诺言。若我是项羽,就一定会把你封于此处!”
刘季大骂:“妈的,他项崽子直接杀了我让我去西王母那称王好了!”
月牙儿笑道:“若沛公真可以被封为巴蜀之王,则奴婢恭喜沛公了!”
刘季看月牙儿一眼,觉得这风凉话说得实在不中听,喝道:“恭喜个屁!我到了巴蜀,人不通地不熟,人家说话都听不懂,水土不服,超不过半年,我的十万大军就会都跑光啦!”
月牙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