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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都一五一十抖落了出来。孟丽君听得那安平郡主的狼狈模样,也不禁莞尔,笑道:“希望这郡主是不计仇的才好。”
“计仇?”荣兰笑了起来,“这郡主是最没有心机的,早就与我们结成好朋友了!她还拉我去帮忙一起施粥呢;什么话都跟我说!如果不是关系十分重大,而郡主又是一个嘴没有遮拦的,我早就告诉她我的真正身份了!”
“哦?”孟丽君倒是笑了:“好到这个地步了?荣兰,我告诉你,我们的身份是直接关系到我们性命的,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够告诉别人!到时候,上了京师,见了老爷,你也不能够泄露!”
荣兰见孟丽君如此郑重,急忙端正脸色,郑重答应了;接着,又忍不住说起话来:“那郡主还告诉我一个小秘密!你知道刘家的,他们家的土地特别多,附近几个州都有他们的土地!他们家有个小姐,这几日瞧上了殿下;每日只来纠缠!郡主实在气闷,所以时时去捣乱——叫殿下与那刘姑娘,总不能够成就好事!她还说,等回到京师,她要与嫂嫂——就是殿下的王妃了——好好告上一状!”
铁穆有王妃了?而且,他在这里还瞧上了一个刘家的姑娘?孟丽君听着,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小家伙就爱嚼舌头。殿下做这样的事情,自然有他的计较。既然猜测不到,就不要随便胡说。如今湖广事情如此紧急,他哪里还会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荣兰吐了吐舌头,笑:“你对殿下,倒是很信任。”
孟丽君忍不住给了荣兰一几爆栗:“叫你胡乱说话?我对于殿下,哪里敢于说信任不信任?殿下看得起我,那是我的运气,我自然要尽心尽力给他做事。他的私生活,却不是我干涉的范围。你少扯三搭四的。”
荣兰笑了笑,拉门出去:“睡了半日了,我精力充沛得紧。我要找事情做去。小姐你有没有事情吩咐?”
孟丽君脸色一沉,低声说道:“叫公子!”
荣兰又吐了吐舌头:“我倒忘记了。”
请君入瓮
“列位都已经得知孤今日邀请的缘故。不错,就是因为湖广饥荒问题。曾有民间俚语云:三人同心,其利断金。孤望胡广的列位乡绅,都以国事民生为重,能为解决饥荒问题,尽心尽力。孤也信任在场列位都是热血之人,绝对不会任凭湖广饥荒进一步发展。”铁穆的神色是肃穆的,话里也透露出几分诚恳。
皇孙帝胄,竟然与人如此说话?在场的士绅不觉骨头先酥软了一截。有慷慨激昂的,就立即表态。一个偌大的花园,当下就沸腾起来。
刘真看着这一切,忍不住浮起一个微笑。郦君玉见识果然与众不同啊。他来信说,殿下适当的放一放架子,可能对事情更加有利。殿下照着做了,果然轻而易举将众人的热情都点燃起来了。
“孤有几件事情与列位商议。列位在乡里都是有德望的,孤这些事情,也只能够与列位商议。”铁穆又下了一点迷魂散,继续说话:“第一件事情,是粮食问题。列位知道,朝廷赈济已经到了一部份,然而还不足以解决问题。而这湖广饿殍遍野,也绝非列位所望。需知如若再发展下去,湖广元气大伤,明年的地将出现大片荒芜,列位自家的土地,只怕也找不到耕作的人了——列位可希望出现这样的情景?”
这话激起了一片低低的笑声。有人就附和道:“殿下说的是理。列位乡绅们,我们都希望自己家的地有人种,是也不是?”
男装的李鸿儿站在窗子后面,撅着嘴巴看外面花园里的表演:“哥哥,在拍马屁附和的那家伙,是你的手下吧?这表演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她实在不高兴,因为她的哥哥李玉飞,竟然不许她到外面去。
李玉飞看着这个妹妹,苦笑:“你收敛点行不行?在我的同僚面前,你不要乱说话!”
李鸿儿笑:“这肯定是那个郦君玉的鬼主意。这么附和着,那些家伙就会上当?你们将他们估量地太低了。”心里却想:“看样子,那鬼家伙的主意还使得。殿下竟然控制着局面了。”
“另外,我们也已经知道,这吹台强盗的势力,竟然在不断扩展。吹台强盗势力之所以能够扩展,其主要原因,就是湖广一地百姓,粮食匮乏,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出此下策。如若这饥荒继续发展,且不说其他,只怕列位的家私,就难以保全。列位当然已经知道,最近几日,盗贼活动,如何猖獗。而吹台强盗的行踪,又难以掌握。孤虽然有心除害,却也没有能力。然而如若饥荒得以控制,百姓不肯附从,这事情,就好处置得多。”铁穆缓缓说来,声音凝重。
李鸿儿转过头去问哥哥:“这一阵子,那个王长虹的手下,已经洗劫了几个农庄了?洗劫了多少粮食了?”
李玉飞苦笑道:“你嗓门轻一点行不行?我也不清楚,反正几个大的地主家,都已经光顾过了。”
陈洛站了起来:“殿下所说,实是关系到我湖广百姓生死存亡的大事。殿下是为我湖广百姓考虑,故有是等肺腑之言。殿下只管吩咐吧,我陈家唯殿下之命是从。”
铁穆有些惊异,他也料想不到这陈洛竟然会如此主动地接口说话。虽然前几日将刘家捐献的消息散发出去,这陈家也只是略略表示了一下而已。今日吃错药了?
但是也没有多想,铁穆就开口了:“诸位乡绅有此善心,自是朝廷之幸,百姓之幸。朝廷新下圣旨,若有主动捐献粮食赈灾超过三千担者,朝廷将为之建立功德牌坊,以作千秋万代之典范。”话到这里,声音已经扬了起来:“请圣旨!”
李鸿儿无聊地看着外面的表演:“先给个大棒子再给个甜枣子,这主意就有什么好?这些家伙竟然也上当?哦,哥哥,那个姓刘的家伙呢?在哪里?那个妖精狐狸也好几日没有来了,她家的人不是一向都很积极的吗?”
圣旨请毕,三呼万岁完毕,就有侍卫将笔与纸拿过来,请众人纳捐签字。李鸿儿看着好笑,说道:“这不是和尚强行化缘了吗?”
乱哄哄好一阵才结束,铁穆也没有看众人递上来的本子,就接着说话:“列位都是一片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孤先代百姓谢过了。目下还有一事,要请诸位援手。朝廷第一批赈济立即将要运到湖广,不过却苦于路上花费过多,故有意将这机会,交给湖广乡绅。朝廷相信,湖广乡绅,都是真正想要造福桑梓之人,必定能够不负朝廷所望。”
众人方被割了一块肉,正心疼着呢。听铁穆说话,这才知道先前的传言是真的。一条大鱼果然出来了!不知谁能够钓着这一条大鱼?精神都振作起来。
在铁穆的示意下,刘真上前,将“竞标”规矩一条一条陈述清楚;然后说话:“列位有意参加竞争为民造福者,可以向侍卫领取信封纸笔。”
立即,下面的商量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有人说话:“这是为民造福的好事,就是不要车马钱也做了;可惜我们家没有这个能耐。”又有人说话:“既然没有这能耐,就少说闲话。空口说话,谁不会?再说,家家都有难处,这运输好大一笔费用呢,不要朝廷的车马钱,哪一户人家能够支撑下去?”
李鸿儿微笑,道:“原来好多托呀。”李立飞笑着摇头,道:“这不是托。我不认识他们。绝对不是我安排的。”
李鸿儿笑:“我不相信。”打了个哈欠,说道:“好生气闷。我要出去转转,看看几个施粥的地方。你手下的人不会贪污吧?”
……
李鸿儿出去半日,回来,这边的事情才落定。中标的是陈家,他出的价格非常低。每一万担粮食的运输,他要价不过是三百担——这个价格低得超过了众人的预料。已经签定了合同,而陈家的保证金——三千担粮食也正在交接之中。
铁穆的神色是凝重的,而刘真那臭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李鸿儿不觉奇怪,说道:“这价格低有什么不好?你们却把它当作一件坏事!”
铁穆合上合同副本,叹息道:“看样子,竟然真要动干戈了。”
李鸿儿要继续问话,但是哥哥却朝她使了一个警告的眼色。她闷了半晌,始终想不明白,便又出去了。
铁穆叹息声落下不久,吹台山上,也有人发出了类似的叹息言语。孟丽君正看着山下传来的情报。
眼前的火焰跳动着闪烁不定的光芒。孟丽君将手里的情报递过去,靠近火焰。手里的纸片立即燃烧起来,房间里面陡然一亮。可是这光亮却是暂时的,光焰很快就暗淡了下去,火焰直逼孟丽君的手指。
孟丽君将手里的纸片一角扔到地上。火焰挣扎了两下,终于熄灭了。荣兰将扫帚拿过来,准备扫去地上的纸灰。见孟丽君的脸色如此沉重,忍不住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