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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长弓射苍龙-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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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风云初纪 二下
    清晨,李俊就和主簿出城办事去了。离开帝都,没有人再逼着喝那难以下咽的药粥,近来雨茜早膳做得也马虎,大家就对付一下肚皮而已。李俊本想和雨茜说两句体己的话,可一张口就是干巴巴的那么几句,估计雨茜也觉得无趣,两个人相对无言胡乱吃了早膳,各自品尝着由嘴及心的苦涩。
安子堡河务第一,李俊亲履堰所按临勘验, 乘冬春雇募人夫,好不容易备齐石料,“劝令四里开工”,准备修砌挑挖,以保证使水之时,方能无误。每个人心里都有本小九九,造福四方的事情并不是四方都愿意的,上游恃其易于得水,不肯照例行夫,或尾坝诿以难于得水,不肯踊跃从事。这些都需要李俊“开导愚氓,劝谕谆谆,曲尽其法”。
未及开工,诉讼先起。围绕安子堡这几十里长的鞭子河和几条支流,从上游到下游,“迭次控争,官经数任,谩讼不休”。弄得李俊经常“驰赴各处”,会同主簿,勘明讯断。有些诉讼旷日延年,长达二十多年,而每任县令不能久留,更易生手,辄至茫无头绪, 小民辄起争端,水利词讼李俊也往往照旧章断结。
而固州民风剽悍,不比其他州安顺。京畿凡诉讼,被告官者“仰托亲友,请仝乡约, 邀约驿丞绅士说合,再四与里正、田户赔罪,跪求饶免”,哪里还用得着知县判决。安子堡其他事都好商量,少见争执,唯有水利一项,动辄见官,非争个是非曲直不可,轻的堂上吵个脸红脖子粗,重的大打出手,顶撞知县也时有发生,气得李俊都吃不下饭,“造福于民”就是造福于这些愚民?
安子堡的渠堰堙塞日久, 水利尽废,但公帑支绌,浚治为难,每岁申详上宪,仅存具文,是一饩羊类也。全县春赋才三千枚银币,秋赋稍多亦不远,而各项支出就达八千三百枚银币,库储一空如洗,修堤、挖沙、拾拦河、筑洞口各工粗略修竣需一千五百枚银币,李俊劝乡绅富户捐款,自己还带头捐廉,拿了半年的薪俸二十五枚银币出来,唉,图个啥。
安子堡南北百余里,东西七八十里,非山即岭,只有“鞭河两岸地稍平衍者,筑堤障水,开作水田,居全县过半。”周遭旱田不可仰赖。这筑障即“就鞭河又垒石鞭河中,导小渠以资灌溉……各渠大者灌百余亩,小者数十亩不等,町畦相连。”鞭河水微,“四里强将堰堤裂段分修,彼此争胜加高,违例霸水”屡屡不绝。
其中,有乡绅“意欲独擅其利”,“率人挖毁所修渠底平石”,李俊得“选派皂隶驻堰弹压”;有禀生“贿窜堰首事,以旱地作田,搭木飞漕, 接去若干济急之水”,得亲赴拆毁;有恶徒“偷砍护堰之柳,私捏造具,凶阻工人,不准拣石修堰”,林林总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李俊疲于应付。
李俊和主簿早早上路并非路途遥远,说来雨茜还经过,就是他们夫妻到县城路上经过的城南浩门桥。去秋末山涨,暴雨丕作,沙石俱下,冲崩坍塌,河中桥墩化为乌有,旧渠平为河身,河失故道,水从上流旁泄,竟致正河干涸,河左得水较难。按照主簿的建议,李俊决定自掏钱袋,买河岸地一十四亩,将渠身改进,以恢复河道。
这一块地是附近村落的大族公田,上有一小小河神庙,附近原有老堰六十余丈,早就被河水冲崩,渠田并淤,堰之故址,杳乎不可复识,废耕已久,所以地价原来不高,李俊还出得起。
这块地要是放在前年,李俊说买也就买了,可是河道一改,一位地主就动了心思,公田旁的几百亩地属于距安子堡县城十六里固州代县涂姓大族所有,是一块插花地,其人户口在固州,至安子堡承赋领地而已。见李俊要买这十四亩,仗着户籍在固州,不怕官,暗地里找族长抬价要把地买去。
固州领主众多,大小采邑遍布,富户在州内不能扩地,代城距离安子堡县境仅仅四里,趁机收购田地,形成了大量的插花地。插花地不用在当地服徭役,负担不重,鞭河两岸水田尚能获利,是购地首选,为代县购去十之四五,寄庄“通县皆有”,往往都是上游好田。
梁末朝廷苛征重敛本,民众不堪重负,安子堡农夫逼急了逃籍拒科者众,往往是到固州为挑夫,或假借售地成为插花地庄户,租虽然高了些,却逃过了官府抓差,从官府角度讲,漏登户口和赋役飞洒、诡隐耕地往往由此产生,“在征之弊,势所不免。”
这块地涂家买去即使荒废长草,也没有什么可惜,因为他在新河道边的另外几块地,都可以方便灌溉,春时农田用水,只在堰口移石砌坎,水即入渠,尚易为力。李俊找到村中族长,苦口婆心,拿出些官威又加了价,才把地买下。
涂姓地主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把买地的钱拿出来,给庙中的河神重塑了金身,到处宣言其灵验云云,定可保佑鞭河几十年不再泛滥,登时谣诼蜂起,愚民轻信其言,笃之不疑,一座小小偏僻的河神庙突然香火旺了起来,反对由此挖河的人聚在一起,阻挠开工。
李俊无奈,只好另购地十亩以为庙产,构筑庙宇,允诺村民将河神请去,希翼宁事息人。这一早就是会同主簿去做这件无聊无用之事——请河神移位,也难怪他心情不畅,没有和雨茜说话。
李俊还没有到河神庙就有人向涂某报信了,涂某闻风而动,鸣锣聚众,煽动妇女,群起抗阻,一时间纠聚起一千七百余人围睹。李俊见状,命人将供案抬出,爬上去即与辩论,又大声斥责涂某“惑世诬民,妄布谣言”,如若再行阻截之事,定将捉拿羁押。主簿召集了县城书院的书生来帮腔,废了两个时辰的口舌,总算将河神迁移而出。
李俊不知道自己可捅了马蜂窝了。涂家祖孙三代自承宗永丰十年开始就在安子堡购置田产,根基深厚,恃恶逞刁, 其中一次竟然将堰长按于水中,淹浸几毖。二十年来六次被告于官,曾被知县明具永结,立碑为记,不得截水,但其藐违公断,抗不立碑,最后都不了了之。
这次当着众多人失了颜面,涂某岂肯善罢甘休,见鼓动忠州土人不足以和李俊抗争,于是回到代县搬救兵。这个救兵是真正的兵来着,他家久居代城,现任守备施珩就是涂某亲戚。
前年,固州破天荒出了个女刺史,旷古以来,闻所未闻。女刺史继位后,固州军中将领或裁撤,或外放安置,使之离开府城几个卫,牢牢掌握了军权,施珩就是在这个局面下被明升暗降,打发过来掌管代城这八十个军卒的。
也许正合了施珩心意,溱州围攻固州府城时,他怕得要死,腿软得登不上城墙,到远离平夏的小城,也远离了战火的威胁。八十个兵虽少,毕竟是兵,安子堡一个卫卒都没有呢。山中无老虎,施珩这只猴子可就太舒坦了。代城不大,但两年来他在凡水陆通衢、乡村小径对资本微末之店铺,肩挑步担之生涯,或行人之携带盘川,女眷之随身包裹,无不留难搜括,日子过得比府城美多了,还娶了一个姓涂的小妾。
这会儿听说去一个小小七品知县欺负了自己亲家,施珩恶向胆边生,怒气大得顶上了天,只带了十个亲信军卒,穿起冬装,带上兵刃,涂某又从代县煽惑几十游手好闲之徒,合在一处,中午就气势汹汹地到安子堡来滋事。
这些人先到城南把那尊河神抬上,加上上午没有散去的信众,复又达到四五百人,沿驰道一拥入城,浩浩荡荡。拥至县署,施珩径直而入,大声地对随后的门人问:“明府在乎?”
门人已经吓傻了,老老实实地回答:“在。”施珩遂入至厅前,恣肆大骂。花厅里,李俊正和主簿筹划何日挖河,冷不丁地见涌进如此众多无赖,鼓足勇气上前理论。施珩那里听得懂李俊一口帝都官话,也不耐烦和他罗嗦,蒲扇大的一巴掌就在李俊的粉脸上留了五个指头印,幞头帽子也飞了出去。李俊被扇得倒退了好十几步,撞倒了好几把椅子和一张茶几,把他出钱为公家添置的杯盏摔了一地。
安子堡虽然穷,衙门里的人并不少,大门、仪门、宅门个个都要歪倒,每年名支工食银的门子却有六个之多,加上司狱巡检、三班衙役,连官带吏,总计有三十四人吃皇粮,据说这还算是少的,安子堡穷,没有人愿意在此久任,比梁初盛世时少了一半。
可叹可惜,人数不少,都是花钱进来的主,平日里跟着县丞主簿呼五喝六可以,这下见了盔明甲亮的士卒,露出草包的真面目,个个呆若木鸡,没有一个敢出头的,真是丢够了尚武好义的忠州人的脸。
眼瞅势头不妙,李俊扭头就向后衙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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