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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我最终还是转业了,我知道首长要拿他的军功章换我的军籍的时候,我就知道首长已经尽了力了,再说天下哪里有不散的宴席啊,临走的前一晚,首长把我叫了去,我那时候已经搬出了首长的驻邸,首长知道我爱吃肉,提前弄了一只猪一只羊,是首长当地委副专员的夫人亲手做的,可是谁吃得下去啊,我们就这样坐着,大约喝了一瓶多酒的时候,噢,那次喝的可是首长珍藏多年的三瓶茅台啊,我还是第一次喝茅台,这酒好啊,可惜我到现在就再也没喝过茅台了!”
已经接近午夜,车厢里的温度骤然下降,我下意识的拉了拉老人的羊皮大衣,盖住了自己的腿。
“第二瓶打开没多久,首长的夫人进来了,给我倒了满满一缸子茅台,你可能见过,就是那种军绿色的行军缸子,我一仰脖子就喝光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首长瞪我一眼,我就硬把快掉下来的眼泪生生蹩了回去,我们三人就这样坐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没有人说话,首长夫人大概受不了这个气氛,开始嘤嘤地哭了,首长瞪了好几眼,终于忍不住冲夫人大喊了一声滚,夫人站起来就跑进了卧室,门还没关上我就隐隐听见了那种很压抑的哭声。”
“那后来呢?”我又给老人点上了一支芙蓉王。
“我们就这样坐了一夜,直到军号响了,我把酒壶拿出来,把瓶子里所剩不多的酒倒进酒壶,把酒壶公公正正的放在了首长面前,然后我跪下身子给首长磕了三个头,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给人磕头,我站起来后给首长敬了最后一个军礼,我表达了两个意思,磕头是私人关系,就象儿子对老子一样,敬礼是上下级关系,这头一磕,礼一敬就表示于公于私这都是最后一次了。然后我就要转身走的时候,首长突然指了指这个酒壶,对我说:你把这个带上。我说:这是你的战友送给你的,我不能要。首长说:带上,给老子滚。首长的口气很生硬很坚决,我僵在那里了,首长站起来啥话也没说就上二楼的书房去了。整整一夜,我和首长就说了两句话。临毕,我把酒壶拿走了,我知道,要是我不拿,首长会恨我一辈子的。”
第十章
(十)
“那1000条人命又是怎么回事啊?”我还是没有听明白。
“这是我听首长说的,这个酒壶最早是国民党王牌部队整编74师一个旅长的心爱之物,孟良崮战役中74师全军覆没,这个酒壶成了当时华野6纵一个师长的战利品!”
“华野6纵我知道,司令员叫王必成,曾经是刘邓、陈粟大军中一支最剽悍的部队,一支令敌军和友军都闻名胆寒的部队。听说中央电视台最近热播的电视连续剧《亮剑》中的李云龙的原型就是王必成。”我插话说。
“噢,你碎娃懂得到挺多的啊!你说啥剑啊,我没看过。”
“那后来怎么又到了你们首长的手里了?”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急于想知道这个酒壶的真正来源,以验证我自己的判断。
“那是打淮海战役的时候,我们部队赶到的时候战役都即将结束,先头部队留下了大批的俘虏和装备,我们收容了都将近1000多人,一下子这么多人吃喝拉撒都成问题,正发愁呢,6纵那个打前锋的师的师长赶过来,我们首长一看是老战友,就问有啥困难,那个师长说,他们碰上了国民党5大主力之一的新1军,战斗很残酷,老兵都快打光了,急需兵员补充,我那首长就不啃声了,这师长仗打得贼精,一听枪声就知道我们部队人员充足,提出借兵,这不是打我们首长的脸吗。我们首长一气就说好呀,我有1000俘虏你要不要,想要拿东西来换,那个师长搜遍全身,就只有这个酒壶,还有点点舍不得的样子,我那首长说你拿个烂求壶壶换我1000人还舍不得,快滚球远,那个师长没办法才说出了这个酒壶的秘密。”
“秘密?啥秘密?”
“嘿嘿”,老人狡黠的一笑,慢慢地从怀里掏出酒壶,指点着对我说,“这是四几年美国一个有名的公司专门为二次大战战功卓著的美国陆军王牌白虎团校级军官定做的,数量极为有限不说,做工尤其精细,共分三层,最里面是纯银,中间是精钢,正面的白虎图案是纯金镶的,背面的头盖骨图案是白金镶的,你看这个壶盖,黄镫镫的,那是足金制作的,瓜娃娃,没见过吧?”
“噢!”我多少感到有点失望,要是由我告诉他白虎团已经消失,这个酒壶已经独一无二,也许老人会更高兴。“那这个宝贝有怎么到的国民党旅长的手里的啊?”我继续问道。
“听那个旅长说,那是抗战胜利,74师调入南京成为御林军,加强了和美军的交流,这个酒壶是当时的白虎团团长馈赠给74师师长张灵甫的,后来张有作为最高奖赏赏给了那个旅长。”
“哦,如此说来这宝贝怕是现在全球也没几个了!”我不由感叹了一声。
“是啊!我首长一听完就立即表态,立马给他那个老战友1000名兵员,外加一个团的武器装备,首长当时高兴得对我说,这生意,咋做得值!”
第十一章
(十一)
“叮当当......叮当当......”
我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老婆打来的,问我到哪里了,我说黑嘛咕咚的看不清。她说咋那么慢,我说不知道是那个猪头设计的,要给火车再装上翅膀,能连滚带飞就好了。她问咋没有乘务员报站,我说大概都会情人去了。她问那你跟谁坐一块,男的女的?我说,是一漂亮美眉,她问你们聊什么?我说正在探讨床上功夫。老婆哼的一声就挂了电话,我靠,她还当真了。
我重新打开手机,凌晨2点08分,难为老婆这样惦记着我,我迅速启动大拇指,发了一条短信:“宝贝对不起,太郁闷了,刚才开玩笑的,我爱你,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玫瑰!”我想老婆一定会很感动。
回头看那老人,他已经收起了那个酒壶,从怀里掏出一包软和延安香烟,一看已经抽光了,便把烟盒揉成一团,无奈的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重新坐到老人为我铺设的蛇皮袋子座位上,拉了拉老人的羊皮大衣盖住双腿,拿出王胖子的烟递给老人一支,点着火,很随意的安慰了一句:
“其实你转业到油田也不见得是坏事。”
“唉,创业之初,可真苦啊!这打井不象打敌人,打敌人你能看得见,打井你看不到地下是个啥情况啊!刚才我说你们现在这打井比不上我们。你还不服气,65年我刚到玉门那会,天寒地冻的,搭起帐篷来晚上还是冻得睡不着,又赶上自然灾害,吃不饱穿不暖,后来有人提议在帐篷地下进行土工作业,这个办法不错,可是一遇到大风还是不行,风把帐篷卷跑了,真正的天当被子地做床。后来大庆油田上马,本来我准备去的,要走也就和铁人王进喜那一批一起去了,可玉门这边不放我,也就没去成,其实大庆被玉门还要冷,离家有远,说实话我也不愿意去,玉门这边虽然有一点解放前的基础,可和大庆比差不到哪里去,那时候哪里有什么吊车,卡车都少得可怜,还动不动就坏。打井,我们采取的还是分进合击、迂回包抄和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的战斗方法,啥?你不懂,其实也很简单,分进合击就是派出小股部队选地势有利的井场,然后先把地窝子弄起来有个落脚的地方,迂回包抄就是先搞外围,先把重量轻的设备安装到位,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就是最后再解决上钻机、上柴油机等大件大设备的问题。那时候讲得是不怕苦,不怕死,不为名,不为利,不计较工作条件好坏,不计较报酬多少,不分职务高低,不讲份内份外,不论前方后方,一心为会战,一切为了拿下大油田,王进喜因了一个房东老太太的话成了铁人,进了国务院,受到了老人家的接待,好像后来还拍了个啥电影,其实电影那是艺术,真正比电影还苦的还实在的东西靠艺术是反映不出来的,王进喜跳泥浆池的事在我们来说稀松平常,那时候企业还有军队的作风,碰上井喷,压井泥浆来不及搅拌,一个命令下来,泥浆池里就像下饺子一样,说句你年轻人不相信的话,被水泥固住的都有,淹死呛死的不算少,哪里象你们现在那样轻松。又一次,我家门前那个井队上一个小伙子被钻杆蹭破头上一点皮,就呲牙咧嘴的哭爹喊娘,队长吓得脸都白了,日急慌忙地跑到我家找云南白药,哼,这样的兵要让我带,我早一脚把狗日踢死了,大男人真不嫌丢人,咋战场上下来的把啥没见过,狗屁一点伤就能死人,你问问我们那一批石油人,谁他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