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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还想用计再把罗士信支走,这时,忽听大门外一阵大乱,人喊马嘶,官兵已到,把秦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徕乎尔手提马鞭,昂然而入,站在院子里传令:“来呀!给我搜!所有的人都给我绑起来。”霎时间,官兵在秦府之内乱翻乱找起来。徕乎尔带人闯进正厅,抬头看见秦母,二目圆睁大叫道:“老太太!你知道秦琼犯了什么罪吗?告诉你吧!他胆敢造反,不光杀头,还要祸灭九族,本监军奉命来抄你的家。对不起,给我绑了!”官军答应一声,好像恶狼一样扑奔秦母。罗士信一看可急了,大吼一声:“我看你们谁敢碰我老娘!”说着往秦母面前一站,挡住了官兵。徕乎尔厉声断喝:“罗士信!你还敢拒捕吗?”罗士信早就看着徕乎尔不是好人,又见他要抓老娘,岂能不急。他用手抓起一把硬木椅子,把两个官兵砸倒。徕乎尔大怒,伸手就掣出佩剑,直奔罗士信面门砍来。别看罗士信心眼儿少,打仗他可不傻。他把身子往旁边一闪,躲开宝剑,抡起椅子朝徕乎尔的脑袋便打。徕乎尔往后一撤身,把椅子躲开,罗士信乘机往前一进步,飞起大脚,正踹到徕乎尔肚子上。徕乎尔撒手扔剑,翻身摔倒。罗士信往上一蹿,把徕乎尔按住,说:“小子!我把你脑袋揪下来吧!”徕乎尔可害了怕,他知道罗士信最听秦母的话,忙说:“老夫人!快救我!”其实他不喊,秦母也不能让罗士信下手。秦母急说:“士信!你还不给我住手!你要把为娘急死不成!”罗士信一看秦母急啦,只好把手松开,退在一旁。徕乎尔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吓得脸色灰白,额角冒汗。他一看这个阵势,来硬的不行,就改换了软招,来到秦母跟前,假意带笑说:“老伯母!你儿秦琼犯下灭门大罪,大帅命我来捕人,我也是上支下派,迫不得已。我想秦琼是十三太保,是靠山王的义子,别看官司这么重,也许靠山王一句话就没事啦!您有话跟唐大帅说去,千万别叫小子我为难!”说罢不住施礼。秦母说:“将军!老身决不叫你为难就是。”回头把罗士信叫过来:“士信!你听娘的话不?”“我听!”“好!既然听娘的话。你老老实实地伏绑。”“娘啊!要把我绑上,咱们一家子可就完啦!”“不必多说了!”罗士信没有法子,狠狠地瞪了徕乎尔一眼,说:“小子!要不是我娘说话呀,我才不怕你们呢!来吧!小子,绑吧!”徕乎尔心中暗喜,说一声:“绑!”官兵上来用三条绳子把罗士信绑了个紧绷绷。这时搜府的官兵禀告说:“除了这三人,其余的都跑了。”从宅内搜出的古玩和上寿的“三星白玉人”、“万寿珍珠灯”等,徕乎尔一一看过,命人记账封存。把一家三口带到街上,大门上锁,贴了封条,并派人看守。他让秦母和贾氏夫人上了事先备好的车辆。徕乎尔上马,亲自押着罗士信回到帅府,关进一间空房,又把秦母和贾氏夫人带上帅府正厅交令。唐璧一见秦母,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他跟秦琼不错,又有北平王的推荐,在一起相处一年多,过从甚密。前两天为秦母作寿,唐璧还亲自到秦府祝寿。可是,转眼之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唐璧不禁感慨地想:人生在世就好像天气变化,真是风云莫测呀!他见秦母进来,忙起身相迎,让她们娘俩坐下,说:“伯母!现今您也别怕了,别看我是节度使,可也救不了你们,因为这个案情甚重大,还请伯母体谅!”秦母说:“大帅说哪里话来,秦琼惹下灭门之祸,这叫祸由自取,王法无情,老身怎敢怪大帅不救,请按王法治罪!”唐璧说:“伯母,这个案情甚重,我也无权审理,要把你们娘几个解送到京城,交靠山王。我想秦琼是杨林王爷跟前的人,或可从轻,或可免罪,也未可知,请伯母宽心进京,路上多多保重吧!”唐璧命人把娘俩带下去,软禁在内宅。又派人对罗士信严加看守。然后把徕乎尔找来,和他商议,派他押解秦母、贾氏和罗士信进京。徕乎尔满口答应。他回府备好了行装,当晚办好公事,点兵五百,次日吃罢早饭,令人把囚车木笼拉到帅府辕门,又命人把娘儿三人提出来装在囚车之内。
囚车是长途押解犯人用的,一般都用木头制作,高约三尺,宽约三尺,上边有盖儿,盖儿的对口处有一圆洞,正好把犯人的脖子卡住。囚车里有个小板凳,供犯人蹲坐。犯人坐在里边,脑袋卡在盖儿上,把盖子一锁,想逃走那是万万办不到的。囚车有四个轱辘,车前有车辕,用牲口拉着。一辆囚车只装一个犯人。徕乎尔命人把秦母和贾氏装入车内,然后命人把罗士信推过来。押罗士信的囚车是铁做的笼子,一根根铁条有鸡蛋粗细,特别坚固。徕乎尔知道罗士信力大无比,怕他路上跑了,所以特制了这辆铁囚车。官兵把盖儿打开,叫罗士信进去。傻英雄一看就急啦,说:“我才不进去呢,这里边不好受。”徕乎尔笑道:“今后好受的事情没有啦,你就委屈点吧!”官兵们七手八脚把罗士信按到车里,把盖子一盖,“咔蹦”一声上了锁,然后把牲口套上。徕乎尔又把囚车检查一遍,告辞唐璧,率领五百骑兵,押着囚车起身走了。
头一天走出八十里地,夜晚宿在一座山坡下。徕乎尔传令扎好帐篷,埋锅造饭。官兵们喂马的喂马,做饭的做饭,一阵忙乱。徕乎尔自己住一座帐篷。他先解衣卸甲,梳洗完毕,歇息了一会儿,然后出了帐篷,吩咐把三辆囚车放在旁边小树林里,派了五十个官员轮流看守。十个人一班,由天黑直到次日天明。有人来禀报:“将军,要不要把他们放出来活动筋骨?”“不用,死不了!”“再请问将军,今晚让他们宿在什么地方?”“就在车里。”正在这时候,伙头兵把饭菜做好了,大馒头,甩袖汤。伙头兵给秦母、贾氏、罗士信每人端了一份。徕乎尔看见了,把手一摆说:“等一等。”伙头兵不敢动了。徕乎尔吩咐:“留两份给秦母和贾氏,另一份端回去。”伙头兵问:“那罗士信呢?”“不能给他吃饭,一会儿给点刷锅水就行了。”伙头兵不敢言语,只好照办。
再说秦母偌大年岁,在囚车里押着,晃荡了一天,骨头节都疼。又想儿子,又想孙子;又想过去,又想以后。老人家心如刀绞,一路上光顾哭了,如今看着饭菜,怎么能吃得下去。贾氏也是一样,不知丈夫怎么样了!又不知张氏把怀玉带到哪儿去了,她能不能好好待他。俗话说:母子连心,贾夫人也哭得泪人儿一般,怎么能吃得下饭去?这时有个当兵的还不错,劝秦母说:“老太太!你们娘儿俩就别哭啦!此次去京城千山万水,光走也得走上一个多月,不吃东西哪儿行?再说受这么大的罪,更要吃饭。快吃点吧!”说着把馒头递了过去。秦母口里唉了声,把馒头接过来,又嘱咐贾氏说:“儿媳呀!你也勉强吃点吧!”贾氏看着婆婆点了点头,也把馒头接了过去。娘儿俩刚吃了两口,就听见傻英雄罗士信喊道:“娘啊,嫂子,我饿呀!”罗士信走了一天,水米没沾牙,焉有不饿之理。他一看别人都有吃的,惟独自己没有,这才管娘要吃的。秦母一看傻儿子没有吃的,心里难受,自己也吃不下去了,当时泪如雨下。贾氏夫人也呜呜地哭了起来。秦母向看守哀求道:“好心的老爷们!我求求你们,老身吃不下去,把这份给我那傻儿子吃吧!”贾氏也提出了这个要求。有个当兵的一看这也不算什么,就把饭菜端过去要给罗士信。谁知有个哨长,把眼一瞪,一巴掌把馒头打落在地,两碗汤也洒了,又打了这个当兵的一个嘴巴:“他妈的!你聋啦?刚才将军怎么吩咐的?你竟敢违抗将军。”别的当兵的过来相劝:“哨长老爷!适才他解手去啦,没听见徕将军的吩咐,您别生气!”众人这里正劝呢,傻子那里可又嚷上了:“我饿呀!我饿呀!”徕乎尔饭后正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听见罗士信叫喊,马上披着衣服走出营帐,说:“你喊什么?”“我要吃饭!”徕乎尔从当兵的手里要过一根马鞭子,冷笑道:“我给你饭吃!”说着劈头盖脸,照罗士信的脑袋打了起来。罗士信的身子在囚车里,脑袋卡在盖儿上,躲也不能躲,只好把牙一咬,紧闭双眼任其鞭打。这一回罗士信可吃了亏了,满头、满脸被打得都是鞭痕。徕乎尔打了一气,停住手说:“怎么样?吃饱了没有?哈哈哈!”说罢,把鞭子往地上一扔,回帐篷去了。秦母、贾氏看罗士信被打,心都碎了,除了哭以外,别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