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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你终于醒来了!你知道你快把我吓死了吗?”冷情难掩心中的激动,紧紧的抱住她。
“你……”秦宝一吓了一跳,大脑处于当机状态——她醒了,他为什么这么激动?还把她搂得这么紧?他是谁呢?
“丫头!”孤独老人轻声喊道。
“爷爷!真的是你?”听到熟悉的声音,秦宝一回头,暖暖一笑,兴奋的喊道,但她后面说的话,却让冷情及钟离等人顿时坠落到无底深渊。
“爷爷,这是哪里?还有,这天怎么这么黑,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了。”秦宝一举起右手在眼前晃了晃。
“宝……宝儿!”冷情心一紧,震惊,将手颤抖的伸过去,差点昏厥——宝儿!他的宝儿眼睛看不见了!
“爷爷,点灯啊!”秦宝一想知道这个抱着他的人是谁。
“丫头!现在是白天!”孤独老人眼睛里蓄满了担忧和悲伤——他无法直接告诉她,她的眼睛失明了,那双美丽、清澈的大眼睛失明了!
“爷爷,你骗我,我怎么会变成瞎子。”听到孤独老人的话,秦宝一的声音透着颤抖,却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无助与绝望——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揉着眼睛,大喊道:“爷爷,点灯,快点灯!”
“宝儿!”冷情抓着她的手,心疼的道,“别怕,还有我!”
“不”秦宝一一声尖叫,无法接受眼睛失明的事实。
冷情知道她的情绪到底是崩溃了,他除了紧紧搂住她之外,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秦宝一像脱缰的野马,激烈地扭动着身体,她感受到床内侧墙面的冷意,竟想抬头往那墙上撞击,不知她是想让肢体上的苦痛解放心灵上的,还是有什么其他缘由,总之,冷情是看不得、舍不得她这样作践自己,听到她在自己怀中撕心裂肺的哭闹,冷情的心就像刀在割一样,见她这哀恸今日定是如山洪爆发一般炙热迅猛,冷情心里猛地一抽,一低头,将她的哀号困在了他干涩的口中。
“宝儿,别怕,别怕!还有我。”冷情将她吻到透不过气来才轻轻放开,轻拍她的后背,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秦宝一被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彻底击垮了,连冷情吻她都没感觉,不过,也安静下来,泣声道:“眼睛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心灰意冷,觉得恐慌,无助,害怕,彷徨——在这个陌生的朝代,要怎么生活?何去何从?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晶莹的泪珠,漫出她那紧闭着的眼睑,从长长的睫毛中间滚落下来!
泪珠仿佛滴在冷情的心上,四散迸射,发出冰凌碎裂似的响声,他似乎清晰地听到了那响声!心痛欲裂!
钟离的眼睛里似乎也泛起了水雾,跑出房间,对着老天大骂,“你怎么不长眼睛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们?”
秦宝一哭着哭着就在冷情的怀里睡着了,冷情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到床上,怜惜,疼爱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柔轻声的承诺道:“宝儿,我不会再放开你的,如果你眼睛好不了,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不离不弃!”
“老前辈,求您一定要治好宝儿的眼睛。”冷情给孤独老人跪下,恳求道。
“少主!”钟离等人大惊,也跟着跪下——少主从不给任何人下跪,也从不求人。为了秦姑娘,他是什么都愿意做啊!
“不敢当,你们快起来!”孤独老人感动——他对丫头的情意,天可怜见啊!
孤独老人将他们一一扶起后,说道:“就是你们不求我,我也会治好丫头的。要治好丫头,必须找到冰蟾。不过,这种动物非常稀少,见过的人也不多,所以,我必须亲自去找。丫头就拜托给你们了。”
“冒昧问一句,前辈的身份是……”钟离越看越觉得他像一个人,一个他一直寻找的人——药圣,风无痕。不过,他的行踪飘忽不定,神出鬼没,独来独往,在毒王死后不久,就消失在江湖中,至今无人知道他是生是死?
孤独老人“咳咳”了两声,接下他的话:“是丫头的爷爷!”
钟离见他不愿说,也就不再继续问下去,拱手道:“秦姑娘的事,就有劳前辈了。”
孤独老人交代一番后,离去——为秦宝一寻找解药去了。
第五十四章 难解的缘分
窗外暮色已深,冷情依旧坐在床榻边,将秦宝一柔弱无骨冰凉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手掌心中,久久不放。
“少主,就算您不去休息,也总该吃些东西吧?”
钟离无奈的一叹,眉头深锁,瞥了一眼桌上那动也没动过的饭菜,忧虑道:“少主,人是铁,饭是钢,您什么都不吃的话,怎么会有力气继续照顾秦姑娘呢?”看着冷情不吃不喝,心疼又着急。
“我不饿!”冷情凝视着秦宝一,淡声道。宝儿正承受着痛苦,而他却帮不了她,只能看着她伤心难过,叫他如何吃得下?
“尊主,秦姑娘吃了孤独前辈的药,毒性已经控制住,您也别太担心,先吃点东西吧!”行风劝说道。
冷情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立马从怀里掏出一支玉镯,执起秦宝一的左手,轻轻给她套上。
“少主……”钟离见他将玉镯套在秦宝一手上,脸色倏变,脱口惊呼,“没有这玉镯,您身上的毒会发作得更快,甚至……会……会有生命危险……您……”这寒凤玉镯是个旷世奇宝,炎夏时,它是沁凉入心的冰玉;冬寒时,它是温热的暖玉,更奇特的是,它有吸收身体浊气,控毒的功效,虽不能完全解毒,但能在毒发时,护住中毒者的心脉,而且,这还是少主父母的定情物和遗物。
行风一见,惊得哑然失声。
“钟叔,宝儿的命比我的要重要千倍万倍!”冷情依然看着秦宝一,神情异常的柔和,指尖抚过她额上的发丝,坚定不移道。
“可是……”钟离沙哑的声音中有着超乎异常的紧张和担忧——少主没有寒凤玉镯护体,毒发时怎么办?能度过危险吗?
终于,冷情转移了视线,打断他,凌厉道:“谁敢再多说一句话,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知道钟离他们担心他,但是,宝儿就是他的一切,是他的命根子。
冷情浓浊的呼吸声和全身散发出的冷酷危险的表情,让身处屋内的钟离和行风打心底泛起冷意。
“你们都出去吧”冷情吩咐道。
钟离和行风无奈,只能忧心忡忡的离开房间。
“春云……”秦宝一尖叫着从梦中惊醒,惊恐的从床上坐起——梦到春云全身血淋淋的喊疼;梦到自己眼睛瞎了;梦到有人杀她,而她却无处可逃;梦到好多死人……
“宝儿!”冷情急忙将她拉入怀里,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别怕,没事了!有我在,不会再让人伤害你的。”拿起丝帕,心疼的为她拭去额上的汗珠。触到她那双空洞无焦距的大眼和一脸的惊恐时,心都揪到一块去了——宝儿在皇宫里到底经历过什么,让她如此害怕?
冷情温柔的声音,奇异的让秦宝一惊恐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下意识环顾四周,一片黑暗,不禁心慌意乱,悲伤不已——她真的失明了,看不见了!难道,这就是老天爷的惩罚,惩罚她的一意孤行,不听劝阻,才害死了春云?
“宝儿,别怕!我会陪着你的。”冷情知道她心里的恐慌,无助,紧紧的握住她冰凉的手,握得紧紧的,深邃而幽黑的双眸深深的注视她,如同十三年前一样,只是手掌变得更有力,更宽厚了。
冷静下来的秦宝一这才发觉有人搂着自己,还紧握着她的手,不用动脑子想便知道对方是一个男子,虽然对他的声音貌似有些熟悉,但毕竟还是陌生人,脸一红,想挣脱他的怀抱,“你……你能放开我吗?”她轻声说道——真是的,爷爷到哪里去了?就这么放心把她交给一个陌生男子?
“不放!宝儿,你答应过我的,说不会放开我们相握的手!”冷情那犹如深闺怨妇般哀怨的声音再次响起,并将她搂得更紧了。
他的话,让秦宝一蓦然怔住,似乎宇宙万物都化为乌有,惊喜又不敢置信,道:“你……难道你……你是……”激动又紧张,居然无法完整的说完一句话——那个让她怜惜,当作亲人的无忧,还活着?
冷情稍微推开她一些,取出十三年来,从未离身,一直挂在脖颈上的项链,然后,执起秦宝一的手,放到胸前的项链上。
秦宝一颤抖又激动的摸着那熟悉的东西——“Tiffany十字架”,泪水顿时涌进眼睛,抓住他的手臂,激动又开心,道:“无忧,真的是你!”——知道他还活着,让失明痛苦的她得到些许安慰。
“宝儿,是我,我是无忧。”冷情终于笑了,面对失而复得的她,觉得好幸福,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喷射而出,喜悦充斥着每一个细胞,叫嚣着——宝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