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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回皇上,王……王爷这几天都这样,奴才们也不敢上前询问。”总管跪下,哆嗦道。
我没为难这些下人,跨步朝皇舅走去。
“宝一……对不起……宝一……求你别离开我……”
皇舅那悲痛哭泣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犹如晴天霹雳,将我震昏。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和整个身体都在骤然下沉,仿佛脚下是无底深渊,万丈波涛,皇舅,这个我敬重、信任的人,居然和我一样深爱着宝一,那宝一呢?和皇舅朝夕相处那么长时间,会爱上皇舅吗?我恐惧、惊慌、害怕着……
皇舅两只眼睛失神地盯着面前流过的小溪,痛惜、懊悔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儿,不停地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我心如刀绞,痛苦道:“皇舅,那俘虏了我们整颗心的女子,已经不存在了!”
我命人将他抬回卧房,让他喝下醒酒汤,等着他醒来。
“皇上!”皇舅清醒后,慌忙起身,施礼。
“皇舅,朕看你醉了,是国事让你如此烦心吗?”我平淡的声音隐藏着自己的情绪。我逃避的不想去出触及皇舅深爱宝一的事实。
“臣……臣……”皇舅躲避着我的视线,惊慌失措。
“皇舅,朕的江山,天下百姓都需要你!”我淡然说道,然后,起身离开。
两天后,皇舅来上朝,似乎又回到以前的云淡风轻、温文儒雅。可是,我却能看出他眼底深处的那一丝伤痛。
“萧子叶,朕封你为龙御王朝的丞相。”我在大殿上直接宣布道。
“皇上,臣……”皇舅一阵错愕。
“爱卿不必多说,希望你能辅佐朕,治理好江山。”我抢先打断,阻止了他想推脱的言词。
“臣定当竭尽所能,辅佐皇上。”
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他那敢拒绝——这不是赶着鸭子上架吗?
“苏爱卿”
“臣在”苏镇南跨前一步,拱手,鞠躬。
“你的爱女多大了?”
“年芳18”
“婚配了吗?”
“没有。”苏镇南十分愧疚,要不是因为他含冤入狱,耽误了曼芊,女儿早该出阁了。
我看向皇舅,捕捉到他眼里的惊慌,面色平静道:“丞相,你也到了该大婚的年纪了。”
“皇上,臣还没有成亲的打算,只想全力辅佐好皇上。”皇舅的声音平缓,语气却有一些焦虑。
“丞相,朕知道你忧国忧民,但也不能因此耽误你的终身大事。你不想朕赐婚,难道是心中已有人选?”我云淡风清,面带苦笑,想:你就那么放不开宝一,放不开朕的皇后吗?可她已经离我们而去……
“臣……臣心中并无人选。”皇舅身子微微一颤,违心道。
“那好,朕做主,将苏爱卿的女儿赐婚给丞相。”
“谢皇上隆恩!”苏镇南既激动又欣喜,急忙跪下,叩谢皇恩。萧子叶可是百官心目中的金龟婿,现在又升为丞相,这么好的女婿,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苏爱卿的女儿忠孝仁贤,才貌双全,云姿聪慧,丞相你可满意?”
“谢皇上赐婚!”皇舅哑声道。
“三日后,完婚!举国同庆!”
…………
我从回忆中醒过来。
皇舅在宝一离开后的十三年来,从来没有大悲大喜过,一贯的淡然、平静。可今天,在刑部尚书李建宇儿子的婚礼上,他居然当众失态,眼睛里还出现了惊喜、希翼、紧张、急切等很多说不清楚的情绪,这让我恐慌、害怕……能牵动他情绪的天下只有一人,那就是秦宝一。
看到皇舅的表情,我的心里也莫名的升起了一种希望,一种让我血液沸腾、心中狂喜的希望——宝一,我深爱的人,还健在人间。
第四十三章 情深缘浅
李少华和杨灵珊的拜堂仪式因萧子叶的突然出现而中断,整个大厅瞬间就安静下来,众人惊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敢置信,连龙祁云离开时都忘记了行礼,(当然,那个时候的龙祁云一心放在萧子叶身上,也没在意这些)一对新人也茫然无措的站在哪里,不知如何是好?
一直躲在角落,隐身于人群的秦宝一立即上前,推了推还在愣神的司仪,急喊道:“快喊‘夫妻对拜’呀!”
司仪这才回神,高声喊道:“夫妻对拜!”他洪亮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也惊醒了还在发愣的宾客、乐器师……
鼓乐声响起,丫鬟们扶着杨灵珊完成了最后一道仪式。
“礼成!送入洞房!”
李少华手拿红色缎带,牵着头盖喜帕的杨灵珊,在大家的哄笑声中,被送进洞房。
笑声、歌声、人语声,整个大厅又恢复到先前的快乐气氛,仿佛刚才并未发生什么意外似的。
“秦公子!”李建宇喊住了正要离开的秦宝一。
“李尚书,找我何事?”秦宝一面带微笑说道。
“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秦公子,能否告诉老夫,小翠姑娘现在何处?皇上还邀请公子入宫一见?”李建宇看着秦宝一,面色沉稳,皇上多次向他打听小翠的事,还派了暗卫四处寻找,也一直想见见小翠的主人秦双。
秦宝一心里叹了口气,对自己说,哎!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该来的还得来。扯了扯嘴角,展开一个灿烂的笑脸,笑道:“李尚书说笑了,我乃一介布衣,身份卑微,怎敢接受皇上的邀请。至于小翠那丫头,我也正在找她,实在是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李建宇正要开口,一个小厮匆忙跑过来,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让他的脸色微变,对着秦宝一歉然一笑,道:“秦公子,老夫有事失陪一下,还请公子入席。”
“好!李尚书请便!”秦宝一得体的回答道——出什么事了吗?刚才萧子叶的反应让她心神不宁。
于是,秦宝一偷偷跟在李建宇身后,来到大门口,她悄然隐身于旁边的花木中,见门外站着一群禁卫军,惊慌不已——难道龙祁云发现她了吗?不可能啊,自己没露出什么马脚?(笨蛋!还不是你的剪纸画惹出的祸,活该被找到)
“苏护卫,请问,这是何意?”李建宇问着御前一品带刀侍卫苏云飞。
“李尚书,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过,我们不会进去打扰喜宴的。”
“那……那前来参加喜宴的宾客是否能离开?”李建宇担心的问道。如果滞留这些宾客,那是会引起恐慌的。毕竟,禁卫军包围府邸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除了在朝为官的可以带家眷先行离开,但随行的丫鬟、仆役及其他前来参加喜宴的暂时不能离开尚书府。”
“为什么?”李建宇诧异,不解,“皇上这是要找什么人吗?”——难道是找秦双?那也不用派兵来啊?
苏云飞微微一笑,道:“我们只是执行命令。”
李建宇一愣,知道自己问得太多了,尴尬笑道:“那我命人给各位拿点吃的、喝的来……”
“谢谢尚书大人,不用了!”苏云飞委婉拒绝——开玩笑,一大群禁卫军围在尚书府门外,吃吃喝喝,成何体统,也毫无军威可言。
…………
躲在花木后面的秦宝一心可是拔凉拔凉的——怎么办?如此看来,好象真的被发现了,如今,要如何脱身?
秦宝一悄悄离开,来到新房外,这里已是人满为患了,外面还有许多人吵着要闹新房。她本想再去看看杨灵珊的,见此情景,算了,还是不去得好,以免引起什么误会。见一小厮从旁边走过,立即喊住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封早写好的信,让他转交给他们的少奶奶。
秦宝一朝着人烟稀少之地走去,终于,听不见喜宴的喧闹声,也看不见灯火通明的喜宴大厅,她知道,已经来到了尚书府最偏远、最不起眼的地方了——今天是李少华成亲的日子,府里上上下下全张灯结彩,连下人住的地方都是挂起了彩带、彩灯。在月光照射下,秦宝一环顾四周,见这里是一处荒废了的院落,难怪无人居住。院墙边有几棵不知名的大树,枝繁叶茂,伸出墙外。
秦宝一来到其中一棵树下,抬头,大概估量了一下高度,觉得自己爬上去没问题。这么偏僻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人来吧?墙外不会有禁卫军把守吧?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先爬上去看看再说。于是,她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爬上树,站在一根能承受她体重的树叉上,偏头往墙外一看,忍不住咧嘴直笑——呵呵,天不亡我,这里没有禁卫军耶!是逃跑的好地方。
秦宝一心里一想,也立马付出行动,她抓住旁边的树枝,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根稍粗点的树枝上,缓慢前行。走出一段后,她伸出右脚,想踩在围墙顶上,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你还是一点没变,喜欢爬树翻墙来逃跑。”
秦宝一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吓得一脚踩空,身体从树上跌落,“啊”发出一声尖叫声,一个身影飘然而至,及时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