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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那人带着哭腔开口问道:“兄弟!你到这里来独坐,一定遇上了什么伤心事吧?”
我呜咽着答道:“是啊!听说,我的父母已经离开人世了。”
“是吗?人世间的不幸竟然会如此相似,前几天,我的父母也过世了。”那人声音嘶哑,可见是如何悲伤过度。
“你父母是如何过世的?”我问道。
“唉,一言难尽。那兄弟你呢?”
“我父母被万恶的日本鬼子和该死地狗汉奸给祸害死了。”听到这句话,他似乎浑身一颤。
我回过头来,握住他的双手,正要说什么;那人忽然一声惊呼,像兔子一样跳开了。借着最后一抹红日西坠残存的光亮,我也看清楚了他的面貌,只觉得头皮嗡的一声,脑袋像要炸开一样。
几乎是在同时,我们同时惊呼起来:“是你!?”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谁能想到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断肠人竟然是马文忠这个混蛋呢???!!!和我一样,他也是一身便服,他一身白衣,使得左臂上的黑纱更加刺眼;和我一样,他的脸上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错愕表情,如遭雷击,直插插地戳在那里。
原来,彼此都带着哭腔,他又声音嘶哑,再加上绝对想不到,所以,我们根本就不敢相信会这么巧。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明明白白,真真确确。
就像在照镜子一样,我们几乎同时用右手掐了一下左胳膊,又捂住脸蹲在地上;然后,几乎同时暴跳而起,一场激烈的斗殴开始了!
虽然我比他高出半头,但是,马文忠却像疯子一样不屈不挠,拼命对抗,竟然打了个平手。彻骨的仇恨使得这场相遇完全变成了贴身肉搏,极其冲动之下,根本就没有什么技巧可言。我们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蛮力对蛮力,痛骂对痛骂。我们就是如此不管不顾地在小路上撕扯着、怒吼着,两边就是黑黝黝深不可测的悬崖·····
终于,我们气喘吁吁地推开对方,瘫倒在地上半坐着,横眉怒目地盯着对方,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畜生,你的伤全好了吗?”我问道。
“你也还没死?”他毫不示弱。
“老天无眼,怎么还没一个晴天霹雳劈死你!”
“难以置信,日本人的子弹竟然还没有结果你!”
“你没死,我怎么会死?”
“说,你这个乡巴佬来这里干什么?又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不早不晚的,啊?”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
片刻的沉默,马文忠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过,我们是一对欢喜冤家,哪里路窄就凑到哪里。怎么样,这次算打平了?”
“这么说你老子已经恶贯满盈了?”我也笑起来,指着他左臂上的黑纱,“你戴那个东西怪好看,也怪合适的!”
“你不也要戴上了吗?如果刚才我没有听错····”
我打断他的话:“我的父母可能死也可能没死,但是,你老子是确确实实得地报销了,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呀!”
“我父亲是病死的!”他咆哮道。
“上天让恶人死有很多种形式,比如说疾病,还有·····”
“放屁!那是因为黄河绝堤把他老人家气得吐血而死的!把他的心血一下子全毁了!”
“就因为死了几个日本人?这个老混蛋!他亲爹死的时候也不见得会这样吧?”我嘲弄道。
“谭秀泽!我他妈杀了你!”马文忠挣扎着爬起来,我也大吼一声站起来。
第七十章 河东河西(上)
更新时间2011…5…7 6:43:20 字数:1940
我和马文忠的恩怨注定还没有到彻底清算的时候。就在我们二度交手且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一群人冲了过来,把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班长,是你吗?”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喊道。
是李云飞!
“是我!”我的回答让马文忠一声惊呼。但是,我从不会乘人之危,就算是面对自己的仇人,我也要自己解决。
于是,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我们两个分开。由于马文忠左眼被击中,以至于肿胀起来;所以他只能用一只眼睛看人,就像一个囚犯。我左颊生疼,嘴里发甜,也挨了几下。
看到我和一个衣着体面的人打得不可开交,弟兄们显然都很惊讶。而马文忠呢?显然看到我们人多势众,心里觉得不安;就在弟兄们围住我查看我的伤势的时候,马文忠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溜烟往山上跑去。我哈哈大笑,在月光下开心地看着他那慌不择路的狼狈相。但是,他为什么要往山上跑呢?花同样的力气,下坡路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对于我和马文忠的恩恩怨怨,我无法对弟兄们提起;如果我说刚才那个人就是我们六十五团的仇人,对这帮小伙子来说未免过于难以置信。谁都知道,是日军第十四师团攻陷了菏泽;对他们来说,把这个事实和刚才那个衣着体面的中国人联系起来,未免过于荒诞不经。除了我,人世之间还有谁明了马文忠的丑恶嘴脸和他背后那股惊人的能量、那些阴险狡诈的势力呢?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日军西进曾经令马文忠父子欢欣鼓舞,激动万分;多年来的梦想似乎就在眼前了,权势和金钱····但是,黄河绝堤无情地击碎了这对阴谋家的梦想;遭受惨重损失的日军面对滔滔洪水再也无力西进,对他们父子来说本来触手可及的东西再次变得遥远起来——不对,应该说是从此远在天边,只能仰望。这种打击来得是如此突然而猛烈,就像晴天霹雳炸响在头顶,把老头子一下子就给震懵了!缓过劲来之后,他一口鲜血喷出来,从此一病不起;在勉强支撑了近两个月之后,这个中华民族的罪人便一命呜呼,带着耻辱的记忆死去了。马文忠的母亲受不了亡夫之痛,竟然在一个凄风苦雨的深夜,悬梁自尽了!接连不断的打击使得马文忠心力交瘁,而政治上的失势使得他更加落魄;所有的依靠和屏障随着他父亲的过世而彻底崩塌,所有权贵无一例外地抛弃了他,使得这家伙的前途一下子变得黯淡起来。
我们回到营地时,已是半夜。一封书信在桌子上等着我。我捡起来,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不是丽华的,字迹刚劲有力,锋芒毕露。那是谁来的呢?既然家人都已经不在了,那一定是凤池!除了他,我哪里还有什么知心朋友?
果然,是凤池来的:
“兄弟,最近过得好吗?蜈蚣岭一别,甚是想念,便提笔写了这封信。知道吗?我们团已经离开驻地,开赴前线了!
不知你听说了吗?我们家乡早就是一片焦土了!这次我们团渡过黄泛区,展开游击作战;要是有机会,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看看。就算爹娘不在了,我也要再看一眼家乡的山山水水,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
时间紧急,我就不多写了;战斗间隙,我还会给你写信的。但是,你先不要回信,因为听连长说,为了安全,我们不会在一个地点长期停留,而是力求骚扰敌人。还有别的什么任务,连长却以需要保密为理由,不肯对我提起。
好了,兄弟!让我们祝福对方多杀日寇,保家卫国吧!
凤池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半月过去了,除了教军旗班和警卫班的兄弟们刀术,我倒也逍遥自在;但是有一天,却发生了一件绝对意想不到的事,来得是那么突然,如此意外。
秋高气爽,杀声震天;操场上正在进行联合会操,团部一干首脑人物坐在主席台上指指点点,笑声不断。我站在台下,左顾右盼。
突然,远远地过来几个人;他们在各连队之间的结合部之间穿梭,向主席台走来。从服装上看,他们都是军官,而且显然不是我们团的;所以李勋甫早就站了起来,把手遮在额头上,以便看清他们的面目。
那几个人昂首挺胸,气势逼人;但是,尾随在后面的那个人却低着头,显得极其另类。当他们走过我的身边走上主席台的台阶时,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虽然那个人一直低着头,畏畏缩缩,但是,我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来——马文忠!
全然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扬,准确地说,那就是一条丧家之犬。往日的嚣张气焰早已不见踪影,骄横跋扈早已灰飞烟灭;当这个让我耿耿于怀的人走过我的身旁时,我发现他的脸上满是细汗。而他用余光向我扫过来时,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后来,经过打听我才知道,在处理完父母的丧事之后,百无聊赖的马文忠想继续自己的军旅生涯;所以便四处托关系,找门路,希望谋个好差事。但是,正所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