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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一直少一个?”团座扫了马文忠一眼。
“是的!”老董一个立正。
“那这个小伙子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了!”
“是,团座。兄弟,欢迎你加入军旗班。”老董握住我的手,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马文忠灰溜溜地闪了出去。是啊,他可以让团长免去我的职位;但是却无法阻止我被任命新职。
董文昭是东北人,团长的老乡,我隐隐约约听大家都叫他老古董;不解之下,我曾经问过警卫班的人,但他们都笑而不答。如今,我终于有机会接近这个人,探究一下这个秘密了。
老董领着我来到军旗班,递给我一套新的制服。穿戴整齐之后,我终于发现了和一般士兵制服的区别。最大的不同就是腰间皮带比常见的要宽些,还有一条斜背着的武装带用以支撑悬挂的手枪;鲜红的肩章横贯着一条蓝色条纹,正中一颗金光闪闪的三角星。董班长的肩章是红底金边,贯穿一条金色条纹,正中也是金色的三角星;只是到后来我才知道,军旗班的人都挂着下士军衔,都是千里挑一的军人,个个出类拔萃,除了我——这个被命运所垂青的人。
很快,我便明白了‘老古董’这位外号的含义。首先,一直板着、不苟言笑的冷峻面庞令人望而生畏;其次,他是服役几十年的老兵;还有,他姓董;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早年受过的良好教育使得他满口之乎者也,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所答。但正是这最后一点,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因为我国学很是出色;于是,我便走进了这位神秘老军人的内心世界。
入班十几天,令人惊讶的是老董对军旗异乎寻常的爱惜。他总是不厌其烦地来回擦拭着暗褐色的旗杆和顶端的令人生畏的枪头还有底部的击刺,然后深情地注视着上面的青天白日,并用颤抖的大手抚摸着;我一直觉得这种行为很可笑,但见众人都识趣地躲得远远地,也就不好发作,只是等待接近他的机会。
这一天傍晚,老董又独自坐在床前,低声吟唱那首他最喜爱的岳飞的《满江红》;当吟到‘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时,这个不易表达感情的人竟然泣不成声;于是,我对出了张煌言的《满江红》——‘豪杰气吞白凤髓,螅稠鲆蒲蜓 呱锨叭ァ�
老董慢慢抬起头来。很明显惊讶盖过了悲痛:“小兄弟!你刚才说什么?”
“张煌言的···”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以前怎么没听你诵读过诗词?”
“没有知音,又当如何?”
“好!兄弟,你过来,我们好好讨论一下。”
我坐了过去,紧挨着他。他以父辈的柔情轻轻抚摸着我的脊背,目光中充满慈爱;于是,我想到了父亲,想到了心爱的母亲;泪水不听话地流了下来,我终于轻声抽泣起来。
“想家了吧?”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我离家出走已经三个月了!不知父亲和母亲····”
“兄弟!你说说,”他指了指远处的几个手下,“他们,我们,还有我们全团的兄弟——我们可爱的祖国所有拿起枪背井离乡和小鬼子拼命的同胞们,有谁不想家?但是,现在我们能回家吗?不能,当然不能!只要小鬼子还在我们中国一天,还在残害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就不能放下武器。鞑虏未尽,何以家为?”
于是,我们开始谈论爱国情怀。从现在一直回溯到古代,越谈越投机;从李煜谈到辛弃疾,从陆游说到文天祥,还有我们都尊崇不已的大英雄岳飞;追忆他们的事迹,诵读他们的诗词。原来在这么粗犷、豪迈的外表之下竟然深藏着一颗如此纤细、善感的心!他谈锋犀利,纵横古今,兴之所至,满面红光;除了黯然长逝的老校长左敬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有才情的人——特别是对方竟然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军人!
月上中天,水银泻地。众人进入梦乡,我们沉醉古今;有时我跟不上他的节奏,当他小声而激昂的谈论时,我就微笑地看着他;而他由于压抑多年,今朝终于一吐为快,显得相当激动。
人生难逢一知己,古往今来多少愁;金戈铁马风云会,碧水情天展欢颜!
这位饱经风霜的老军人,我的忘年之交,今夜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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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尘封往事(上)
更新时间2011…1…7 7:21:22 字数:2142
也许是太投缘了;第二天傍晚,当训练完毕,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营房的时候;老董一把拉住我,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拖着我来到街上。
市面上人流如织,虽然3月底的傍晚寒意依然很浓,但是如此生机盎然的景象让人觉得心里暖融融的。我们来到一家小酒店,尽管门庭若市,宾客盈门,老板还是立即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吆!董班长,您来了!”
“来了吗?”
“等了很久了。我又不敢进去问,您知道她的脾气···”
老董一摆手,掌柜的立即识趣地退了下去;老董领着我,直奔雅间。来到最尽头的一处,他站住了,微笑着看了看我。看来老董还约了另外一个人,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装满疑惑。
老董伸出手指,在门上有节奏的敲了三下,又是三下;接着就是门闩打开的声音,然后就归于沉寂。老董轻轻打开门,把我推进去;从昏暗的过道一下进入房间,明亮的灯光耀得我一时睁不开眼;门在身后又关上了,老董却并没有进来。就在我想要转过身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扑进我的怀里,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秀泽!可想死我了!你怎么才来?”
是丽华!将近半月不见,如今拥在怀抱,各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我轻轻抚摸着那乌黑亮丽的秀发,任凭她在我肩头嘤嘤哭泣。
当时我不知说什么才好,直到她抬起头来,用困惑不解的眼神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将我一把推开:“为什么不找我?都十几天了,你干什么去了?”
“我····”
“你什么?难道你真被马文忠给吓住了?”
“怎么可能?!丽华···”
门外传来轻声的咳嗽。哎呀,老董还在外面戳着呢!
丽华连忙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推开我,整理整理衣服,轻声叫道:“董叔叔,你进来吧!”
老董带着高深莫测的神情推开门走了进来,然后小心地关上门,好像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当时我的脸一定红得吓人,因为刚才深情一吻让我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直发烫。
“怎么?丽华,一见面就先递上耳刮子了?看小脸像猪肝似的,那叫个红。”
“董叔叔,你坏!”丽华拉住老董一只胳膊,扭动着身子,满脸娇羞;就像心爱的女儿面对着慈爱的父亲,让人暖意丛生。
“是啊!爱还爱不过来,亲还亲不够呢!怎么舍得····”老董又瞟了我一眼。
“爱不够,亲不够,董叔叔你喝够就行!”丽华拉住老董,把他按在一张椅子上;然后冲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老董哈哈大笑。
“丫头!就算你灌醉我我也要说,这小子不赖,好眼光!不光你爸很满意,董叔叔我也点头了!”
丽华脸更红了,她连忙斟上一杯酒,给老董灌了下去老董笑得更灿烂了;我看得目瞪口呆,他们···
“这么喝不过瘾!孩子,拿大碗来!”
“秀泽,叫你呢!出什么神呢?”丽华跑过来推了我一把。
我连忙一叠声答应着,走向角落一个碗柜,取出一个碗。
“两个,拿两个!”
丽华给我们倒上酒。
“不行,不行!丫头,给他也倒满,不许有偏有向。”
“我、我不能喝。”我推却着。
老董夺过酒壶,给我倒满:“丫头,你喝吗?喝一点,好吧。”
“孩子,我们这么亲你很意外吧?”老董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这丫头是我从小看着长起来的,直到十三岁出国留学。想当年,我和他爹参加中原大战时,他是班长,我是旗手,那才叫···”
“哎呀,董叔叔,你扯到哪里去了!”丽华娇嗔地说道。
后来我才知道,老董和张团长是多年的老朋友,老哥们了。中原大战之后,日军在东北的势力越发不可遏制、气焰嚣张;他俩约定闯关东,打鬼子。但是老董是经验丰富的老旗手,营部不肯放人;于是张团长(那时是班长)约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战士,进入关东,参加了东北军;临走时将孩子——也就是丽华交给老董,然后洒泪而别,夫妻俩就走了。到东北后,他先从马夫做起,兢兢业业,直到部队全军覆没,又回到中原;因为把旅长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