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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易公子请您过去一趟。”侍女的话把我惊醒。我猛地抬头,怔怔地望了侍女好一会儿,才答道:“我知道了。”
拥紧了披风,由侍女带路,我沿着小径缓缓而行。来了别院几天,除了偶尔在所住厢房的庭院内散步,我几乎没有出过门;现寄住于郭伦将军的府中,为避免惊动郭将军和府上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二皇子还未从宫中带回消息,不知道在发现我失踪以后,朱高燧会不会有所行动,他是否还同上次那样亲自将我寻回?碍于华郡主,恐怕不会了……想到这里,我无奈地笑了笑,恰好被走在前面的侍女侧过身时瞧见了,她以怪异的眼神悄悄地将我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继续低头不语地带路。
朱高燧这次不会那么容易就找到我了,他肯定想不到我就藏身于郭伦将军的府邸中。
抬眼已到哲渝的房前,为我带路的侍女向我欠身行了个礼,便退下去了。
“来了?快进来坐吧。”哲渝行至门前,扶我进了屋,在桌前围坐下。他拿起炉上烧好的热水,替我沏了杯茶,又去把半开的窗子关紧,然后转过身来轻声问道:“冷么?”
我摇摇头,反问:“有什么事?”
未等哲渝再启齿,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易沐公子,华郡主要见你,你现在方便吗?”听罢,哲渝神色稍变,凝重地瞥了我一眼。我噗嗤一笑,心想,华郡主来得真是时候!要出去是不可能的了,总该找个地方避一避,正好可以听听华郡主来找哲渝的原因……我心怀鬼胎,起身的同时听到哲渝压低的声音,他说道:“你先进内室去。”目光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落在了房间一角的藏青色帘子。
没有思考太多,我三下两下地迅速溜了进去。
“请华郡主进来吧。”隔着帘子,哲渝的话语仍清晰入耳。随即听到门口“吱呀”一声被推开,悠缓的脚步簌簌响起。我好奇地支起帘子的一角向外窥望,眼见华郡主步态轻盈,颇具风韵的身姿扭摆着走进了房间里。
她微微扬起手,对刚要俯身行礼的哲渝道,“不必多礼,那个人你找回来了么?”
“属下无能,未能完成郡所托,至今仍未寻到那人的下落。”哲渝单膝跪下,低头负罪道。我屏住呼吸,侧耳仔细去听,想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华郡主要找的人是谁。
“哼,是吗?若不是你从中做了什么手脚,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华郡主虽优雅地一笑,目光却凌厉得可以穿透一切,“爹爹看中了你的才能,肯留你于府中重用你,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易沐。”
“郡主恕罪。”哲渝皱起眉,紧紧抿着嘴唇,仍是定定地跪在地上,纹丝不动。华郡主俯下身子,把脸靠近哲渝,伸出她白皙细长的手指,抚过哲渝那张精致的脸,笑道:“本郡主不会怪你,不过……”
见到此景,我抓住帘子的手不自觉地握得更紧。华郡主要对哲渝做什么?我咬紧下唇,克制住自己想要冲上去推开华郡主的念头,却见哲渝抬手挡开了她,站起来背过身,冷冷说道:“请郡主自重。”
华郡主心有不甘,怒目狠盯着哲渝,却以柔媚的语气道:“易沐,你敢对本郡主无礼,就不怕我同爹爹说你想调戏我么?”
“你……”哲渝转身,一时被华郡主逼得无言以对。
华郡主语气稍有缓和,略带无奈地继续道,“自从发现苏洛洛那女人在后殿失踪以后,三皇子终日茶饭不思,他虽然不说,但是我也知道他心里从来没有不惦记那女人。本来只要姜池去指证下蛊的确实是她,便证据确凿,让三皇子不再有推脱的理由,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亲手把那碍事的女人给除掉!可是姜池突然下落不明……”
我心底猛然抽搐,倒吸了口凉气。这一切原来都是华郡主在背后指使的!让我在出宫的时候遇到姜池,选纪凝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对瞻塙下手,还有那和我一样的玉佩……一连串缜密的计谋,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将如容害死了的,也是她!她容不下任何一个在朱高燧身边的女人,要想尽办法除掉她们么……那么哲渝也知道么?他在其中又参与了多少?诸多的疑问困扰,使我无意识地一连后退了几步,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矮柜上列着的一只瓷质花瓶,随着耳边“哐当”的巨响,发觉已无可挽回了。
“谁……”
华郡主的怒喝更令我心慌意乱。正手足无措时,身后似乎有人夺窗而入,惊吓之下,我失声尖叫,却被他一把捂住了嘴,搂过我躲进某个柜子里。
霎时眼前漆黑,从抱着我的那个暖暖的怀中,我闻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随即明白了那人是谁。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我只能任他搂住——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外面华郡主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渐渐听不到的时候,我和他躲藏的柜子的门被打开,哲渝浅笑道,“孟昶兄还是那么神出鬼没。”
“易贤弟见笑了,邬某也只是正好经过。”二皇子幽幽说道;我趁机挣开他,踉跄地从柜子里爬出来。杨哲渝有些茫然地看着我,刚想开口说什么,又被二皇子立即打断了,“这次可是你的错,把洛洛交给你我可不太放心,你总是不能好好保护她……”
“你一直都知道的,对吗?二皇子,你也是吧?”我的目光游弋在他们之间,质问道。霎时彼此沉默不语,两人不约而同闭口不答,一时间房里静了下来。
“呵,看你激动的,没错,我们是知道,只不过是比你知道得早一些罢了。连我都没想到筱茹竟然想出这种法子来陷害你。”二皇子缓缓答道,眼眸忽而黯淡下来。我转头眺望二皇子进来时被打开了的窗,一只灰白的猫踮着悄无声息的脚步在庭院晃过,不时发出尖细的叫声。正望得出神,听到哲渝怡然而道:“珏儿的这只猫老那么顽皮,不过这回出现得倒及时。”
“什么意思?难道……”我疑惑。
哲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丝坏笑,“这只瓷瓶价值可不菲,被那只淘气的小猫打碎了找谁赔去啊,唉,亏大了!”
“……喔。你居然说我是猫……”我跳上前去扑打他,生气地道。二皇子在旁边淡淡一笑,“洛洛不生气了?”
哲渝灵巧地一闪,嚷道:“我不这么说华郡主哪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我们,多亏了它及时出现,你才没被逮到。”他爱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又道:“珏儿搬到别院另一头的厢房之后,我没有让她把这小东西带过去,在这里替她养着。”
咦?我四处环顾了一会,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让她带过去?你的夫人不同你一块住,干嘛要搬到别的地方去?”说罢,我敏锐地觉察到二皇子和哲渝简短的对视,隐隐觉得他们又有事情瞒着我。最终二皇子一声浅浅的哀叹,把我欲要追问下去的念头打断;哲渝低垂眼帘,黑瞳淡去光泽哑然失色,眉头几近纠结成一团,显露出万般无奈。我以为,我能理解他所有的无奈,不必再去问他什么,直至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
“光顾着说这些,差点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二皇子推搡我和哲渝出了内室,又回到刚才的房里。桌上的茶已经凉了大半,哲渝将它倒掉,又添了些热水。三人坐在桌前,这情景好像曾经在蒲州的时候也有过,只是时过境迁,我们都不再说从前的我们了。
二皇子接过哲渝替他沏的茶后,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其实我想说的有一些方才你从筱茹口中都知道了,剩下的就是连她不知道的。那苗疆人姜池现在在我们手上,筱茹千算万算,就是没料到姜池被我们貌美的苏洛洛姑娘迷住了,所以他愿意帮助你洗脱罪证,还你一个清白。”
原来如此!所以姜池才会无故失踪,原来是二皇子和哲渝把他藏起来了。想到刚才听到华郡主和哲渝的对话,我对哲渝心存怀疑,便感到一阵愧疚。只要能证明了我是清白的,就意味着离我能回到朱高燧身边的时候不远了。
忽然内心狂喜,喜形于色时,竟忍不住笑出来。
“唉,别高兴太早,光有姜池作证还不够,说不定筱茹反咬一口说你收买了他来替你作伪证。”
听三皇子这么一说,我的欣喜退了一半。说得不是没道理,华郡主如此睿智,怎么是轻易就能将她扳倒的。二皇子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又立刻道:“你不必担心,只要在纪凝那丫头那找到证据,便可证明蛊是筱茹指使她下的,和洛洛你完全无关。”
纪凝果然有问题……我还对她如此信任。她以前不是燧的贴身丫鬟么,为什么会帮华郡主呢……
发了一会呆,才反应过来,我起来向他欠身行礼,“洛洛在此先谢过二皇子了。”抬头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