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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故事的故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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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一条小弄堂里,根据门牌号码寻找秦东的一个同学的住处。当他们正在这个老式住宅的天井里打听时,那人应声而出,拱着手连说:请、请、请。
那人是中学教师,"文革"闲散在家。待到问起秦东的政治历史问题,老先生既不作肯定,也不作否定,不断打哈哈。
亨元等人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材料,只得告辞。老先生拱手相送,仍然彬彬有礼。
回旅馆的路上,两人从小贩手里买了几毛钱花生果,放在他们房间的桌子上边吃边谈。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服务员走进来放热水瓶和茶具,清秀的脸上长着一双妩媚的眼睛。
两人热情地邀请她一起吃花生,她抓了一把坐在床沿上,亲切地向他们介绍海安的风土人情。
耽了一回,怕"影响"客人休息,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房间。两个男人望着他苗条的背影,恋恋不舍。第二天上午,他们去找秦东另一个同学文心调查,经居民小组长介绍他是个管制对象。
在一间极为简陋肮脏的小屋里,乱发不理、满脸胡子茬的文心向来访者发泄对自己处境的不满。
两人利用他的嫉妒心理,把秦东解放后的步步高升渲染一番,于是,文心就毫无顾忌地揭发了他同窗的"罪行"。
文心说,他和秦东解放前在海安中学读书时,一起参加了三青团组织。他们的任务是搜集进步学生的活动情报。
初中毕业后,秦东考上南通中学,而他仍留在海安,所以解放后被戴上中统特务帽子。说话间一位红颜女子从卧室里走出来依在门边,眼神中流露出哀怨情绪。
从文心和她的交谈中可知他们是父女。过了一回儿,她拎了只饭盒上工去了,亨元和明珠颇为这个女子婉惜。
文心的谈话笔录对秦东的特务嫌疑加重了份量,两人感到来海安不虚此行。然后,他们又去了秦东的家乡姜堰,这是他们调查的最后一站。
熟悉秦东家庭的老人,维妙维肖描述他幼年时情形:长得细皮白肉,由长工背着上学,头顶上还戴着个瓜皮小帽。两人听得捧腹大笑。
时间一天天过去,快到春节了,亨元跟皮旦等人无法联系,准备自行打道回府。两人从小贩那里各自买了十斤花生果,把亨元的小旅行包装得满满的。
他们回上海乘的仍旧是长江轮船,到了上海,已近黄昏,就在北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住了一宵。次日,明珠回枫林,亨元乘长途汽车回震泽过年。
 一九六八年三月,亨元从震泽回到枫林。学校里仍然在停课闹武斗。教师宿舍挖着条壕沟,上面铺了跳板。他走进宿舍发现,不仅自己的铺盖没有了,所有教师的床铺也都搬走了。
宿舍里耽的都是泥腿子一派的红卫兵。经询问,知道自己的行李被他们搬到位于枫林镇小学对面、新建造的尚未住进居民的三层楼内。
享元被安排在三楼西面第二个房间。所幸,东西除了零星物件外基本不缺。
这套楼房暂时由枫中教工按派别瓜分。亦华独居三楼的东北方一小间;龙昌夫妇住亨元东隔壁一套两间;西隔壁一套两间则为梁夫、云韦夫妇占据。亨元与皮旦、何西等三位教师住当中一个带搁楼房间。
他进房间的时候,还发现搁楼上住着两个高中部学生,系贫下中农子弟、工作组时期是颇有点小名气的红卫兵。他们的进入,是皮旦的主意,想增加点安全系数。
从全国范围来说,武斗已基本停止,但仍然处于无政府状态。小无锡见无事可作,又溜回家乡陪伴娇妻去了,留下一只空铺位。亨元孝心大发,写信邀父亲来枫林一游。
退休在震泽,本就闲得无聊的阿判,欣然来了枫林。他和皮旦及两个贫下中农子弟居然相处得很好,还把带来的土特产麦芽馅饼给他们品尝,阿判确实是位慈祥的老人。
小小枫林就那么一点地方没几天他就觉得厌倦了。想到在上海的小妹子好久没有碰头了,提议去拜访一下。
亨元自从大学一年级与小姑母家中断联系后,对这门亲戚一直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故而很高兴陪同父亲到市区江苏路月村去探望。
在月村弄堂一座西式两层楼套房内,手足无措的两位表弟接待了亨元和阿判。父子俩与他们也没有多少话可谈,亨元从书包袋内取出刚买来的几斤苹果作为见面礼放在他们台子上,告别而归。
两人悻悻地在长途汽车站买了回枫林的票。正准备排队上车时,一个白净皮肤、阔面孔的中年妇女匆匆走到他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大阿哥,你们总算给我找到了。我买小菜回家,汤乃(她第二个儿子)告诉我你们来了又走了。我想你们不会去别的地方,一定到西区车站等回去的车,果然不错。你们不要走了,跟我回去吧。"
父子俩被亲情所感动离开了上车的队伍。此时喇叭里告知旅客往浦江方向的车快要开了。旅客蜂涌挤向进口。"小妹子"又焦急地催促他们俩赶快上车,阿判和亨元被弄得无所适从。
还是她又醒悟过来,连连责备自己糊涂。她带了他们回到江苏路月村。三姑父还在外地劳改,"小妹子"独守空房。为了使他们住得舒服些,她让了出来,到儿子们的房间搭铺。
晚上,亨元和阿判巡视房间:家具布置得很得体,虽无富贵之气,却也并不显得寒酸。
亨元在床边柜上发现一本化妆术的小册子,想起晚饭前小姑母说起她女儿不久前从沈阳回过上海,他猜想:这本书一定是表妹使用过的,真是多才多艺的姑娘。
可惜来得迟了几天,否则他和表妹也许能够相遇,这倒是很有意思的。
若干年后亨元的几个兄弟姐妹告诉他(那时阿判已经去世)就在那次父子俩到上海"小妹子"家不久,苏州两个姑母专程到震泽来。
谈起孤身一人远在沈阳工作的小妹,因家庭出身关系尚未找到合适的对象。她们认为,亨元一表人才,与上海小妹比较匹配,如果能玉成好事,小妹也有理由调回上海了。
阿判虽然很欣赏这个聪明伶俐的外甥女,但胆小怕事的秉性使他感到好事难成。
主要原因是儿子是共产党员,而"小妹子"家社会关系复杂,在那个讲究阶级路线的年代,若两家喜结良缘,必然毁了亨元的前程。(表兄妹禁止通婚,则是"文革"以后的事)
两个姑母见阿判反应不够热烈,猜想到了几分原因,也就不再提此事了。
第三十回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阿判详述家史亨元辗转反侧
那一天,父子俩有生第一次一起睡在上海亲戚家里,这样的机会是很难得的,又闲来无事,阿判在亨元的要求下讲述了一些自己年轻时的情况。
阿判的父亲是庙祝,即一座庙宇的管理人,后来又开过谷行,晚年染上了鸦片。如果没有咸菜好婆和大姑妈靠剌绣另谋生计,家境很难维持。
咸菜好婆是"长毛"(太平军)的女儿,具有中国妇女传统的刻苦勤劳的美德,她含辛茹苦挑起养育三个女儿、两个儿子的重担,"阿爹"基本上不负责任。
阿判作为五个兄妹中的老二,又是长子,小学毕业后就辍学了。先是照看"小妹子",兄妹俩相差十岁左右,他抱着她从狮林寺巷走到观前街玄妙观。咸菜给他三个铜钱,要他带领"小妹子"一天。
他上午化一个铜钱给妹子买一碗豆腐花;下午化两个铜钱给她买一碗窝酥豆糖粥。"小妹子"吃得开心,他心里高兴,就这样打发了一天,他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保姆"。
到十四岁,又带了比他小四岁的弟弟阿德,乘火车去上海谋生。在上海举目无亲,兄弟俩住一家蹩脚旅馆,买个火油炉子自己烧饭。
阿判到一家公司去学英文打字,称为练习生。烧饭的任务就落在十岁左右的阿德身上。
过了几个月,阿判的舅舅给他在苏州某钱庄找到一份差使,当学徒。承受不了老板的打骂,在一个深夜逃了出来。
站在紧闭的家门前。这个十四岁的少年犯愁了:此时若闯进家里必然遭受吃鸦片的父亲一顿毒打(曾有一次"阿爹"打阿判把秤杆都打断了)。次日凌晨,咸菜开门出来发现门旁蜷缩着打盹的长子,好不心疼。
时来运转,他十八岁的时候,苏州邮局招考职工,在近百名的投考者中,他成为几名侥幸录用者之一。阿判能考进当时称为"银饭碗"的邮政局,得归功于他很早就学会了骑自行车,而且技术比较熟练。
进入邮局后勤奋工作,又长得很帅,颇得上司信任,因此由听差、邮差、逐步升至邮务佐,每月薪水增加到十个银洋。阿判将薪水全部交给咸菜。做娘的也不瞎用,积起来,为他准备婚事。
他的大娘舅也住在狮林寺巷附近,交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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