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爱詹妮吗?”
“我想…是的…我一直没有意识到…她是如此重要…不是我一直认为的那种意味,我一直以为…布兰奇…才是我见到她时心跳的原因,后来我才知道…完全不同…她离开了我才知道,我多么希望看到她在我面前…我没资格这样说…”
莫妮卡开始小声的啜泣:“天,我是多么的不幸。”
“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宽恕我吧。…我让你成为我的妻子,却没有让你幸福…”
莫妮卡呆呆的站着,站了许久,才说:“我不怪你,奥兰德。命运,也许都是命运…”
奥兰德在死亡线上挣扎了一个多月,终于开始好转。莫尔斯医生对他说,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他的健康却是永远毁掉了。奥兰德改变了许多,他终于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去法国,去找詹妮。
沧海横流,地老天荒
有风,连月色都被吹动的漂浮出几许涟漪。
这月光分外温柔,让我想起了一千年前的那个秋,那时侯我住在东海之滨,那片海还很年轻,喜欢在夜里叹息。
可以叹息的事情很多,比如爱情,比如时间,比如空无一物的生命。
其实老了以后,你会明白无聊没有什么大不了,可年轻的时候,我总以为,未来有无数种可能,所以无论如何,都比站在海边发呆要好的多。
那时侯我还是只小狐狸,喜欢穿桃红色的条纹裙子,有了一点修为,喜欢在海浪卷上沙滩的时候幻化做一条小鱼,或者一只贝壳,那冰冷的海水浸没我的身体,让我窒息,然后就能忘记去思考,为什么我的生命会是一片空白。
浩淼的东海常常沉睡,沉睡的时候好象一个孩子,我凝视着它,我在想,如果我像它一样,那我是不是不会有很多烦恼。
可它醒了就会很忧郁,它说是因为若干年前,一个叫舞的女孩跳进了它的身体,永远消失在那天沉沉的暮色中。
东海告诉我,因为她得不到她爱的人。
我茫然,问它,什么是爱。
东海沉默片刻,卷起浩荡的长风,那风声在对我说: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哪怕过了一千年,见到他,容颜已改,已不是当初的少年,可你仍然能对他说:我很想你。
我的眼睛一瞬间便亮了起来。
我说:我要去爱。
东海紧张的泛起簌簌的波痕,问我:“真的?”
我点头,东海那一边,暗色的空中隐约有流动的虹霓。
它渐渐平静,许久才说:今天是月初,明晚你无须幻化,我会刮一季西风,送你去长安,到达的日子,正是人间中秋佳节,你要好自为之。
毕竟相处这么久,它最了解我,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第二天一早,我幻化做一个少女,宝蓝色头发,深蓝长裙,斜簪骨钗,阳光下的肌肤雪白耀眼,东海看到的时候也沉默良久,我得意的问它:我漂亮吗?
东海微波荡漾,说:是啊,我从没见过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孩。
据说爱一人会先爱上她的容颜,既然如此,当然要做闻所未闻的绝代佳人,可我没告诉东海,我的修为已经因此少了五百年,剩下短短三十年,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回到东海这一边。
不过,假如我得到爱情,我大可以长住人间,永远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那样,我永远都不必想念。
长安的繁华是我无法想象的,我习惯了东海绵延的石岸,常年累月空无一人,竟然不知道人间还有这样的地方。
从窗口弥漫出淡淡晕黄,那灯火很温暖,我从来都没有家,也不必有家,从来不觉得寂寞,但这一刻,我竟然有说不出的向往。
夜色中的长安笼罩在明亮的月光里,街上竟然空无一人,我路过几户人家,听到笑声飞过高墙,落入我的耳中,分外清楚。
原来竟有这样一个节日,只为了团圆而诞生,只是不知道这一天,孤独的人该去做什么。
那墙角有个黑影,离近了看到一个男人,万分颓唐地坐在地上,仿佛正酩酊大醉。
我在他面前蹲下来,他有棱角分明的脸,闭着眼睛,睫毛在脸上映出两道乌黑的影子。
他在喃喃地说:我要喝酒。
也许我可以帮他,我拎起他的酒罐,把剩下不多的酒倒在他脸上。
不明白他为什么醉成这样,但让他清醒点不是坏事。
他睁开眼睛,剑在一瞬间指向我的咽喉:“你是谁?”
我嫣然一笑:“我叫媚。”
男人叫作飞,在我说了名字以后他终于收回了自己的剑,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向旁边走去,没走几步却又跌倒在地上。
他喝的果然不少。
我把他弄进洛阳客栈里,没费太大劲,只是小二看到我横抱着一个男人举重若轻地走进来,吓了一跳。
我没钱,还好他身上装着些银子。
第二天他醒来已经天光大亮,我听到身后他的脚步声,转过头去,笑着说:“你好。”
其时,阳光如水,他刚醒来尚且茫然的眼光在一瞬间聚拢,闪过一道亮光。
我笑的更灿烂。
他有点不知所措,片刻,对我说:“我叫飞。”
他抬起头,眼神明亮:“谢谢你。”
飞是游侠,游侠不会有家,因为家是羁绊,游侠的家在天边,永远都触摸不到。
所以要花一生的时间去行走。
行走并不意味着不苦闷,所以他会选一个日子喝醉,让自己忘记这一天会烦恼。
比如中秋。
飞的剑术很好,舞动起来如同一道白光,远远看去如同转瞬即逝的烟火。让人沉醉。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当飞对我说,这一次我在长安耽了很久,比以往都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
那一刻我有点泫然欲泪。
你在想我吗?飞?你会不会想我很久?
请不要忘记我。
原来爱情是有点刺痛的,我在想,他会不会因为我而改变?如果他也爱我。
相爱的日子,简单而幸福,我陶醉着想,我终于找到了我要的东西,不枉费我飘洋过海。
其实,我早该想到,做一个人就不会总是过幸福的日子,幸福的尽头常常是你最不想要的东西,比如分离。
飞对我说:我要走了。
他的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
男人要的东西很多,爱情只是其中一样,单单这个理由,是留不住他的。
飞去了我所不知道的地方,因为他是游侠,而我坐上小船,慢慢摇向大海深处。
我知道了,爱情里还有个词,叫做分别,而分别竟是会带来刺痛的东西。
东海也沉默,短短几个朝夕,我已经不是当初单纯的小狐狸。
走之前,我问他:你会不会一直想我?
他点头。
其实我想问的是:如果一千年以后呢?
一千年以后的我,站在东海岸边,望着渺茫的长安,望着天边淡淡的晨雾,说:我还是很想你。
他也许早不在人世间了,一千年,改变的太多太多。
连东海都老了,它似乎很久没对我叹息。
今天又是中秋,因此更想他,我更想相信,中秋本来就是团圆的日子,相爱的人也一样。
我希望能在梦里对他说:我想你。
还有一句话没来得及出口。
我爱你。
只是说的时候,会不会太迟了?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那明月,悠悠悬挂在云海之间,似曾相识,只是很遥远了,遥远的如同上辈子的事情。
我本以为,在修罗城是永远见不到明月的,这么久了,唯一见到的景物只有落日,无边的落日,如同永不散场的戏,演员演的尴尬,观众看的辛苦,偏偏不能落幕。
擦擦手中的画戟,才发现枪头锈蚀了一片,在耀眼的银色中仿佛多了道尴尬的伤疤,不由得唏嘘,原来我真的在时光中慢慢老去了,难免会想起当初,在南天门,我还是个意气扬扬的少年,明亮的阳光照着我年轻的容颜,身上的铠甲熠熠生光,青春肆无忌惮的流淌。
于是她又从记忆中款款走来,对我说:小武,我认识你。
记忆瞬间温暖起来,连月光都温柔许多,我诧异地看着莹蓝色的天幕,今天为什么会有明月?
玄天是蟠桃仙女,她的果园离我镇守的天门有一段距离,害我每天要一早跑过去,隔着紧锁的铁门看她一眼,又张皇失措地跑回我的岗位,生怕有人看到。所谓天若有情天亦老,它既然这么久都没有老去,自然是冷漠悭吝的如同冰川一般,不会怜惜任何人,不光它,还包括生活在天庭的芸芸众生。
爱是什么?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们,你们不可以相爱,相爱会有灾难。
我们是仙,做一个仙就意味着你最好不要有自我,或者,你可以在慢慢流逝的光阴里失去自我,你只需要一个精美无比的躯壳,在冰冷的天庭站一天,一年,十年,一千年…微笑着对凡人说,我很幸福,因为我神通广大。
不,我不幸福,玄天也一样,因为我们相爱了,我们却不能在一起。
风起青萍之末,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