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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气体,呈深蓝色,如果不是仔细观察,不容易看出来,因为那时正是深夜,海水也是深蓝色。
我们还发现,那种气体的比重相当重,因为它从水中冒了上来之后,在海面上平铺了开来,使得那一块海面的颜色,变得更加深蓝色。
我们一直注视著那种奇怪的变化,我们主要的目的,是搜集证据,是以,我们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巴图则在一发现这等现象时,便立即利用精巧的活动摄影机,将这种情形摄下来。
当然,仅仅是在海中有深蓝色的气体冒出来,这并不能证明我们所讲的那一切的确存在,我们还必须期待著进一步的发展。
一小时之后,我们期待的变化出现了。
那时,自海水中冒起来的那种气体已展布了很大的一个范围,而就在这时,海面上响起了一种“吱吱”的声响,那种声响十分轻微,声音由一个急速的漩涡所发出来。
那情形就像你将一个积满了水的水池池底的塞子拔去时,水旋转著向下流去时,所形成的那种急流的漩涡。
海底当然不会有甚么漏洞,事实上,自那个急流漩涡中,被吸进海水中去的,也不是海水,而正是那种深蓝色的气体。
那种气体从海水中冒出来,这时又被吸进海水中去!
我一伸手,拿起一副潜水用具,便向身上套去。巴图低声道:“做甚么?”
我向前一指:“我到水底下去看看!”
巴图却笑了笑:“不必了,我早已将一副水底摄影机沉到水下,那副摄影机不但有红外线镜头,而且还有远摄镜头,它所摄到的一切,一定比你看到的要清楚得多!”
我犹豫一下:“亲自看一个究竟,可以对事情更有帮助。”
巴图叹了一口气:“那可能极危险!”
我很感谢巴图对我的关切,但是我却无法同意他的话。因为这绝不是一件不冒危险便能成功的事!
我们不但要冒险,而且拆穿来说,我们的生命,可以说毫无保障,因为那些白衣人,随时随地,可以毁灭我们!
我又取起了一副潜水镜,那副潜水镜不但可以使我的眼睛免受海水的侵蚀,而且还配有红外线镜片,可以使我看清黝黑的海底的情形。
我再取起了一柄水底发射的强力箭枪。巴图一声不响地望著我。然后,在我已将跃进水中之际,他才在我的肩头拍了一拍:“小心,朋友,小心。”
我听出他的声音十分伤感。
这不应该是像他那样一个传奇式的英雄人物的声调,我忙道:“我会没有事的,你自己觉得怎样?”
巴图苦笑了起来:“不可抗拒!我如今的感觉是,我们正抗拒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呆了半晌,才道:“巴图,我们必须这样做,不管是不是可以成功,非如此做不可,地球人正在面临被毁灭的威胁!”
可是,巴图的回答,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且是使我极其震惊的,我一时之间,几乎不相信那些话是巴图所讲的!
巴图道:“我们为甚么要替地球人出力呢!人类的丑恶,已使地球失色,而且,人类既然那么热衷于自我毁灭,有甚么理由对人家要来毁灭我们,如此激动!”
我足足呆了好半晌,才道:“巴图,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也是地球人啊!”
巴图的双手掩住了脸,足有半分钟之久,才道:“是的,我也是地球人,但是我实在耻为地球人,在如今的时代中,人竟可以下流到这种程度,那实在使我感到地球人之可耻。”
我曾将我和白衣人会见的一切细节、一切对话全讲述给巴图听过。但是如果我事先知道这些对话竟能给巴图以如此深刻的印象的话,那我一定不会说的了。
当时,我呆了好一会,才缓缓地道:“巴图,从如今的情形来看,人类的确是在走著自我毁灭的道路,但焉知发展下去,没有转机?而且,一个人蓄意自杀是一件事,被人谋杀又是一件事,我们必须尽全力来阻止那些外星人的计画。”
巴图当然未曾被我那几句话所说服,但是他却道:“卫,你是我的朋友,我已经说过,你要做甚么,我总是帮助你的。”
我勉强笑了一下:“多谢你,那么,我下水去了,请你注意和我联络,我将不断地将我的所见告诉你。如果我”
我讲到这里,略停了一停,才继续道:“如果我不能回来了,那么请你告诉我的妻子,叫她……叫她痛快地哭几场,但不要难过太久。”
我这几句话,也和我平时的为人,大不相合。本来我天不怕地不怕,从来也不会这样婆婆妈妈。但这时,或者是巴图的态度影响了我,或者是事情实在太过凶险,我竟也伤感了起来。
巴图不等我讲完,便转过了头去,他的声音十分生硬:“我知道了,废话,你不会有事!”我苦笑了一下,攀下了船舷,身子没入了水中,海水十分冷,我禁不住打了几个寒噤。但是这种寒冷的感觉,在我完全潜进了海水之中后,便已消失,我沉到我可以触到了海底时,才向前游动著。
通过有红外线装置的眼镜,我可以看清海底的情形,我看到成群的鱼呆呆地栖息在珊瑚丛中,我也看到有两条巨大的魟鱼在轻摇著它们的身子。
我渐渐地向那个冒出奇异的气体的地方接近,当我估计,我约莫游出了一百二十码之际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两个白衣人!
就是那种白衣人,他们自头至胸,都被白色的衣服所遮盖著,令得我奇怪到几乎不相信自己眼睛的是,那两个白衣人身上是穿著白色长袍的。
照我们地球人的概念,白衣的长袍,在水中是一定会扬起来的。
但是那而个白衣人身上的白袍,却一点也没有扬起来的迹象,以致在刹那之问,我还以为是身在陆地上,而不是在水中!
由于我行动十分小心,而海底又十分黝黑,所以我猜想,那两个白衣人并没有发现我。
我立即停止了前进,那地方,恰好有一大丛海带,我就将我的身子,妥善地藏进了那一丛海带之中。我的行动,惊动了几十条的海鳗,他们迅速地向前,窜游了开去,令得海底的沙扬了起来。
我身子藏得十分好,而那两个白衣人,看来也正在专心一致地从事他们的工作。
我按下了无线电对讲机的掣,低声道:“巴图,我看到他们了,我看到他们中的两个,他们的手中,正捧著一个十分大的金属筒……”
那两个白衣人的手中,的确是捧著一只十分巨大的金属圆筒,那金属圆筒是灰白色的。在金属圆筒的一端,有著一根细长的管子。
那细长的管子直通向海面。
我相信一定有一股极大的吸力,是从那根细长的管子中所发出来的,吸进那种气体,使得海水发出“滋滋”声的,当然是那根细管了。
看他们的情形,像是正在搜集那种绿蓝色的,比重相当重的气体。
可是,这种气体,事实上却是从海中冒上来的。
这就使得我莫名其妙,不明白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面将看到的情形,不断地告诉著巴图,一面仍然用心地注视著前面的情形。而巴图也将他在水而上用望远镜观察所得的情形告诉我,他道:“海面上那种浓蓝色的气体,越来越少了,现在,急漩也停止了,海面上已完全没有那种气体了!”
等到他这一句话出口之际,我看到了那两个白衣人的身子移动了一下,同时,那圆筒上的金属管,也已然缩了回来。
那两个白衣人中的一个,抱住了那圆筒,另一个则是空手,他们转过身,向前走来。
他们的行动,和在陆地之上,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在水中那样迟缓的感觉。这实在不可思议,水的阻力和空气的阻力,截然不同,何以他们在水中的活动竟能如同在空气中活动一样呢?
我看到他们走出了十来码左右,来到一块岩石之前,走在前面那个空手的白衣人,伸手去推那块岩石。
随著他的推动,那块岩石,居然缓缓地移动了起来,直到岩石被推出了三尺,海底上出现了一个洞为止。
如果我是在陆地上看到这种情形的,那我或者还不至于奇怪,可是这时,我必须睁大了眼睛,才能相信我所看到的是事实。
因为在陆地上,出现一个地洞,那是平常之极的事情,可是这时却是在海底,海底有地洞,海水会灌进去,有甚么可以抵挡得住海水的压力?
那两个白衣人进了海底的那个洞,那块岩石也移回了原来的地址,遮住了那个洞时,我才大大地透了一口气,连忙又向前游了出去。
我游到了那块岩石之旁,绕著岩石,游了一遭,看不出甚么异状来。
我勉力镇定心神,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