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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瞄了一瞄,相好落脚的好位置,将脚抬起。「一砌顺风呀!」
他哈哈大笑后,一脚将桶子给踹出去。
「呀……」随着木捅不断的滚动,纪蔷放声尖叫,东撞西撞撞得满头包,浑身都痛!
「哈哈哈……有趣有趣!」看着木桶不断的滚远,单奕月乐得鼓掌大笑。
「喂,你玩真的呀!」纪真大惊,「她要滚到运河里了啦。」
「放心,我还舍不得淹死我的媳妇!」他展开轻功急奔,跃过了木桶伸出脚来抵住它,使它不再向前滚动。
单奕月扶正木桶掀开盖子。「喂,你没……」
他一句话都还没讲完,便看到木捅里已经七荤八素的纪蔷,满脸淤伤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他连忙扶住她。
她头昏脑胀,胃里酸液直冒,「恶……恶……」强烈的作呕感逼得她连话都来不及说,一手抓起他的长衫往上头吐。
「别吐在我身上!脏死啦!」
「纪蔷,你没事吧?」纪真也奔了过来,好笑之余又难掩担心,「有没有受伤?你还真的欺负她呀!」他不满的看着单奕月。
纪蔷?单奕月愣了一下。
两个未婚夫妻四日交接,单奕月爆出一声大喊,「天哪!」
好不容易吐完,胃较舒坦、头也比较不晕的纪蔷,抬起头时眼底冒着熊熊火苗。
「可恶!」她动手就是一拳,砰!的一声,正中单奕月毫无防备的面门,将他打得鼻血直流。
「天哪,奕月,你没事吧?」这下子换纪真喊天了。
单……单奕月?纪蔷闻言是完完全全的呆住了。
*****
「糟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纪大娘烦恼的说,「瞧瞧你脸上的淤青连粉都盖不住。」女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活像只小花猫,怎么见人哪!
纪蔷哀怨的看着自己镜中的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算得了什么呢,反正脸上的淤青总是会消的。糟的是,她居然打了单奕月,还把他打得见血。这下该如何是好?就算她想假装温柔、斯文都来不及啦!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那个大傻瓜是单奕月?
想到他在街上那样捉弄她,她就觉得生气。可是他喊她媳妇,让她心里甜滋滋的,一颗心怦怦跳着,叫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到哪去弄出这些伤的?」纪大娘一边帮她梳头打扮,一边埋怨着,「你又不是不知道,待会就要见公婆和未婚夫,怎么就不小心一点?弄成这样活像跟人刚打完架似的,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娘,别说啦,你说得我头都疼了。」纪蔷微撇小嘴,「都已经这样了,再说什么都迟了。」唉,早知道她今天就不出门,呜呜,她本来想给单奕月一个好印象的。
一阵脚步声传来,纪正伦在外头喊道:「你们娘儿俩好了没有?单府派轿子来接了。」
「就来了。」纪大娘连忙再次叮嘱,「记得,不要说话、要笑。」
「娘,没用的啦。」她一脸难言的无奈。
她已经见过单奕月了,唉!
「胡说,怎么可能没用。」她认真的说:「听娘的准没错,你少开口就是了。」
在随女儿跨出房门走向外头的路上,纪大娘不断的耳提面命,生怕她忘了以致出了丑,让单奕月看了不满而想退婚,那麻烦可就大了。
于是纪家一家四口便上了轿子,到单府赴约去。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纪蔷也当真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其他客人都散去之后,单老夫人和单夫人才把纪蔷母女带到内室说体己话去。
而单老爷和纪正伦两对父子则留在花厅上喝茶、谈天。
「二少爷。」纪正伦说了一会话之后,看见他嘴角淤青了一块,关心的问:「你那伤还好吧?瞧过大夫没有?」
单老爷也注意到了。「是呀,早上还没见你脸上有伤,是怎么弄的?」因为刚刚客人大多,他忙着到处敬酒、招呼,也没有时间问儿子怎么了。
而方才他似乎也瞧见纪蔷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心里还觉得奇怪。
「爹,老爷,奕月这伤是今天在街上叫姐姐打的。」纪真直截了当的说。老姐手劲真不小,一拳挥过去,鼻血也流、嘴角也青。
「什么?你们今天在街上遇到了,还打了一架?」单老爷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这么胡闹?」
这两个人还以为自己只有七岁吗?虽然说亲热一点是好事啦,不过打架打成这样,双方都挂彩,实在有些离谱。
单奕月没好气的道:「谁跟她打架了。」哼,那死丫头力气还真不小,不过要不是他呆住了,没有提防她,她能打到他才奇怪呢!
真是活见鬼,她会是纪蔷?呸呸呸……想到他还猛叫她媳妇,他心里就呕!她一定以为他是非娶她不可。哼,想得美!他不娶、不娶、不娶,说不娶就不娶!
稍早她打了他一拳后,居然还有脸说他欺负她,然后用袖子掩着脸就跑走了。
听他这么说,纪正伦忍不住感到羞愧。「老爷,都是我教女不严,这才会给她做出这种丑事。」
「唉,都是亲家何必这么见外。」单老爷笑道:「我说八成是奕月先欺负了蔷儿,否则蔷儿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没错、没错,纪真连连点头,差点把老爷英明四个字都说出来了!的的确确是奕月欺负姐姐,所以只挨一拳算是他运气好。
「她要是讲理的人,世上也没有野蛮人了。」单奕月冷笑一声,「她那么横,谁敢欺负她?」
他们说话时,正好纪蔷和单夫人一左一右扶着单老夫人出来,纪大娘则和单老夫人边走边谈,自然全听见了他们的话。
纪蔷知道自己应该闭着嘴不出声,可是单奕月欺人太甚,明明是他百般捉弄、羞辱她,她才会气不过的给他一拳,他怎么可以颠倒是非黑白,说得好像她是泼妇一样。
「你胡说!」纪蔷怒吼,「是你自己不好,你先捉弄我的。」
单奕月看她出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对她的新仇旧恨通通涌上来,马上摆出一脸厌恶的神色。
「我不知道你是纪蔷,才会捉弄你。要是早知道……」他要是早知道一定会跟她保持距离。
「哈,如果我不是纪蔷,你就可以欺负我?我是纪蔷,你理都不理我?」这是什么意思?太过分了!
「没错,谁敢招惹母泼猴。」单奕月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但几乎在同一时刻他就后悔了。
他干嘛跟这种没见识的野丫头计较?
「你太过分了,凭什么说我是泼猴子!」纪蔷生气的质问,小脸涨得通红。「你才是没出息的爱哭鬼!」
「好了。」单老爷又好笑又好气,看两个斗得越发狠了,于是打圆场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一见面就吵嘴,都二十好几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胡闹。」
「没错。」单老夫人也开口,「和和气气的不好吗?非得要斗气吵嘴,现在就这样,那成亲后怎么办?」
所谓家和万事兴哪,她老人家刚刚可是千挑万选的才挑中一个良辰吉日,好顺利让单纪两家结为亲家,可是这小俩口怎么老像是对小冤家呢?
「是呀。奶奶连日子也给你们看好了,就下个月初八。」单夫人笑眯眯的说。「是个大好日子。」
「我才不娶她!」单奕月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他跟纪蔷完全不合,当朋友都有问题了,还想要当夫妻?
难道爹、娘和奶奶看不出来他们像斗鸡吗?
「奕月,你胡说什么!」单老爷骂道:「亲都订了,怎么能不娶?」
纪蔷则是气得脸色惨白,她一向很好面子,他居然敢给她当面拒婚,叫她难堪得下不了台?
她终于知道一件事实了。自己以往看男人的眼光简直差劲到极点,她怎么会把嫁给这种王八蛋当做天赐的良缘?
她看明白,也想清楚了。要拒婚?可以!不过只有她拒他婚的份,只有她给他难看的份,他要再羞辱她?想都别想!他越把她当洪水猛兽,她就越要让他不好过!娶她会让他很痛苦?好,非常的好,那他就痛苦一辈子吧!
「我说不娶就是不娶,叫我娶她我宁愿一头撞死!」单奕月说得这么决绝,大家都吓了一跳,顿时整个花厅里安静下来。
「好哇,你去一头撞死吧,因为我嫁你嫁定了。」纪蔷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他对她怒目而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外拉。「给我过来。」非得让她改变心意不可。
「放开手!」纪蔷不断挣扎,「我不跟你出去,爹……」
随着她的叫声远去,大家面面相觑然后才笑道:「没事的、没事的,来来来,喝茶哩。」
「小俩口感情真好,这么久没见一点都不生疏。」原来她刚刚是误会了啊!单老夫人感动的笑着。
没事?纪真贼贼的笑着,没事才怪呢!
*****
深吸一口气。
冷静、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把事情解决,大吼大叫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对,要冷静。」单奕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