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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不是纪姑娘吗?怎么跟个男人拉拉扯扯?」
男子继续喊道:「你要打我,我就不闭嘴!」
纪蔷这会只想赶快离开,摆脱眼前傻瓜,于是道:「我不打你,你快别喊了。」
他点点头,把脸凑过来。
「你干嘛?」她退了一步。
「我娘说打人不是好事,娘子打相公更加不是好事!」他指指自己的脸,「你错了,所以要向我对不起,像娘一样在这里印一下。」
纪蔷一愣,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她亲他!这傻瓜虽傻,便宜还是会占的!不仅说她是他媳妇,占了她口头上的便宜,现在居然还想占她另外一种便宜。
她手一扬,不管他傻不傻,先赏个耳光再说。
「别打我!」他惊讶的喊,伸手乱挥挡住了她的手,左手却仍抓着她的衣袖不放,手一甩一勾,她往他的方向跌来,樱颊刚好凑到了他嘴上。
「啧」的一声,他亲了她一口。
四周响起一阵叫好声和掌声,一堆好事者跟着起哄大叫,「好香呀!」
纪蔷又惊又怒,伸手一推将衣袖往里一夺,「刷」的一声,居然给他扯下了半截衣袖,露出她嫩藕似的玉臂!
她气得容颜惨白,用另一边衣袖罩住裸露的膀子,转身拔腿狂奔离去。
他手里拿着半截衣袖,哈哈大笑道:「媳妇,你的定情信物我收下啦!哈哈!」
纪蔷猛然站住脚步,回头盯着他,这家伙原来不傻,他是故意要当街羞辱她的。
可恶!她记住了!她恨恨的瞪了男人一眼,转身又跑了。
他哈哈大笑,只觉得有趣、好玩极了。
*****
原来这个傻瓜便是小时候被纪蔷戏称为爱哭、爱告状的没出息鬼,单奕月。
他从小身体不好,家人都宠着他、让着他,什么都不让他做,他一打个喷嚏就大惊小怪,因此他显得窝囊、软弱,也才会被纪蔷给欺负得死死的。
但他七岁那年就决定以后都不哭了。
而且他还发下了宏愿,他一定要长得比那只野猴子高。
自那天她宣告从此不再跟他玩,两人就彻底的绝交了,可他才不在乎,纪蔷不要来欺负他最好。然后他跟纪真越来越好,好到他走到哪,纪真便跟到哪。
十三岁那年,单老爷一个开武馆的朋友江师父到府里做客,无聊的时候便教他几套拳脚功夫健身,从此他便迷上了。
在爹娘的同意下,他跟着江师父一起回山西学武,当然纪真也跟去了。练了半年之后,他已将江师父所会的拳脚功夫全学成,便与纪真离开武馆,打算四处去玩。
结果在黄山遇见一个老乞丐,三人越说越投机,后来老乞丐知道他们一心向武,便介绍一个隐居在深山,武功高强的老友给他们。拜师学武的日子过得飞快,而几个月前师父过世了,两人便葬了他,本来相约再去闯荡江湖,可是想想毕竟也离家多年,所以先回江宁城看看。
他在南门街口和纪真分手,各自回家。谁知道半路却看见了一名姣美姑娘在跟人吵嘴,觉得有趣便伫足多看几眼。
直到见她有了危险,他才随便从一旁市集上赶了一只猪去救她。而因为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所以他便故意装做痴呆的意样逗她笑,后来的胡缠瞎缠让她动了怒,他发现她微嗔薄怒的模样,又有另一番风韵。
他单奕月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哭的男孩,他变成一个大男人,有着坏心眼又有些轻浮,有着正义感却爱捉弄人。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捉弄的对象不是好惹的,更不知道她便是他小时候的死对头纪蔷。
如果他能早些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去惹她,而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第二章
「蔷儿!」纪大娘沉声质问,「你要娘说几次你才肯听进去?」
她站在纪蔷面前,一字一字的强调着。「别理程家那群人。」头痛呀!女儿像匹野马似的,谁都拴不住。
她居然趁他们没注意时,上程家去找人理论。那群小人跟他们说什么都是白搭,不要理他们就好了嘛!
女儿这倔强,不肯吃亏的脾气实在叫她伤透了脑筋。
「哈哈,姐姐又做错了事吗?」纪真手里拿着刚咬一口的甜枣,含糊不清的对纪蔷说:「你这臭脾气还是没改,真是没救了。」
他离家这么多年,还以为回来后会见到一个变得温柔可人的姐姐,谁知道却大失所望:
他和单奕月同江师父要离家时,她特地去庙里求了两个平安符给他,要他一路心。
记得当初,他说另一个是要给单奕月的?她马上凶巴巴的说不是,还硬说求两个是要给他替换用的。
平安符有在替换的吗?
纪真觉得很好笑,或许是孪生姐弟心灵相通的缘故,他知道纪蔷明明就很喜欢单奕月。而她小时候喜欢欺负人家,也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不过七岁那年她打破了单奕月的头,挨了爹一顿鞭子后,从此再不肯在单奕月来访时,踏出房门一步。
而他和单奕月要离开时,她哭得两眼通红,他想不只单纯的为了舍不得他这个弟弟吧?应该也是挂着同要离去的单奕月吧?
偏偏她又死不承认,何苦呢?大家都知道她是单奕月的媳妇,嫁给他是迟早的事嘛!
她等了这么多年,如今单奕月回来了,两人也该完婚了吧?
「闭上你的嘴!一回来就多话惹人嫌!」纪蔷有些烦躁的说。
早上在街上给人欺负的气还没消,回家看到弟弟她高兴得差点哭出来!还好她及时忍住,否则纪真一定要笑她了。
纪真回来了,那表示他也回来喽?
想到这,她心情又转坏了,因为他居然没有先来看她!
这是什么意思?她好说歹说是他的未婚妻,她等他等了这么多年,从小姑娘等成老女人,他回来了先来看她一眼会死吗?
没错,她从小就喜欢单奕月,可是她就是别扭的不想让别人知道,认为要是让人家知道,那她的脸不就丢光了吗?
她喜欢他,非常非常的喜欢,可是她不要别人知道。
「还是凶巴巴的,那可不大好。」纪真笑道:「难怪奕月本来想来,想想却又不来了。」
「你胡说什么,小心我拧你嘴皮子,好端端的提他干嘛!」她
虽然这么说,可是语气放软了,她实在想知道他好不好。
「你不喜欢听,那我不说就是了。」他看她分明是关心却又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你说你的,干嘛管我爱不爱听?嘴巴长在你脸上,我拦得了你吗?」
纪真贼贼一笑。「我可不敢乱说,否则你要拧我的嘴皮子。饭可以多吃,话得少说,免得倒大霉。」
「你……」她一跺脚,怒道:「该说不说,不该说的却又胡说八道。」
「我又怎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的意思是我的事提都不用提了,你也没兴趣知道,该说的是奕月的事喽?」急了,他老姐急了!
干嘛明明爱煞了人家,却又要装腔作势、遮遮掩掩的?他七岁时就知道她喜欢谁啦:「娘!」纪蔷拉着纪大娘道:「你看纪真这么久不回来,一回来就欺负我。」
她拍拍女儿的手,对儿子笑骂着,「你也真是的,怎么尽是呕她呢?好,那你跟娘说,怎么二少爷不来家里看看?」
纪真看纪蔷一脸既是期待,又有点紧张的神色,咧嘴笑道:「因为姐姐太凶啦!人家怎么敢来,要是头又给人打破了,不是自找倒霉吗?」
「纪真!」纪蔷大喊一声,扬起拳头跑过去,纪真连忙丢下啃了一半的枣子,逃命去了。
纪大娘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一逃一追的在后院里嬉闹,嘴角扬起纵容的笑意。纪真回来了,总算是一家团圆。
而随着二少爷的回来,女儿的终身也有着落了,等了这么多年,小俩口也该完婚拜堂了。
*****
「你刚刚说什么?」单奕月一脸严肃的说:「我没听清楚。」
「我说晚上要摆酒给你洗尘、接风。」单老爷欣喜的重复一次。
离家多年的老二昨天回来了,他和夫人、母亲高兴得嘴巴都合不起来,他甚至乐得一晚都没睡呢。
「前面那一句。」单奕月摇了摇头,他刚刚明明听到什么看日子、拜堂完婚的话。
单老夫人接口笑道:「这孩子就是挂心着娶媳妇的事。你放心吧,奶奶一定要你爹把你的婚事办得势热闹闹、风风光光,绝对不会给你少了面子。」
盼了这么多年,总算给她盼到了,再来就等着抱曾孙喽!
单老爷这才明白,原来老二担心的是这个呀!「是呀,你尽管放心吧。爹会打点的,你都不用担心,等着当新部就是了。」
「什么!」他猛然从椅子上跳起来,仿佛上面有一根针扎痛了他的屁股似的。「什么完婚、拜堂?什么娶媳妇跟当新郎?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真的是在说他吗?他们正打算给他筹备一个婚礼,塞个娘子给他?
开什么玩笑!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