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恢弊谀抢铮钡阶约憾龅玫瓜氯ァ!�
“这个嘛,那这又是谁的错呢?”乔伊说。
“你的错。”
“不,卡罗尔,这是你的错。你是她的家长。她住在你的房子里。我当时不过是跟着过去。”
“是的,而现在你要扔下责任去走你自己的路了。在和她几乎像夫妻一样共同生活之后。在成为我们家的一分子之后。”
“哇,哇,卡罗尔。我是一名大一学生。你明白吗?我是说,甚至连进行这样的对话就已经够古怪了。”
“在比现在的你大一岁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这样的古怪情形了。我生了个女孩,不得不自己想办法在这个世界上安身立命。”
“那么你的成绩如何呢?”
“不坏,事实上。我本来不准备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因为还太早,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和布莱克将要有个小宝宝了。我们的小家庭要多一口人了。”
乔伊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卡罗尔是在告诉他她怀孕了。
“听我说,”他说,“我还在工作。我是说,恭喜你了。只是这会儿我正忙着。”
“忙。好。”
“我发誓明天下午会打电话给她。”
“不行,对不起,”卡罗尔说,“那不够。你需要立刻回来,陪她一段时间。”
“这不可能。”
“那么,感恩节的时候回来住一周。我们一家人可以好好聚一聚,我们四个。这会给她点儿盼头,而你可以亲眼看看她有多抑郁。”
乔伊早就计划和室友乔纳森在华盛顿过感恩节,后者的姐姐,杜克大学的三年级学生,要么是照片的效果好得出奇,要么就是个一定要见上一面的人。她的名字叫詹娜,在乔伊的脑子里,这把她和布什家的那对双胞胎,和布什这个名字意味着的狂欢派对及松散的道德观联系在了一起。
“我没钱买机票。”他说。
“你可以像康妮一样坐长途车,还是说长途车配不上乔伊·伯格伦德?”
“我也还有其他计划。”
“那么,你最好改改你的计划,”卡罗尔说,“你交往了四年的女友现在严重抑郁。一哭就是好几个小时,还不吃饭。为了不让她被炒掉,我不得不跟弗罗斯特餐厅的老板求情,因为她记不住客人点的菜,时常弄混,还从来不笑。就算她在上班的时候吸大麻,我都不会感到意外。回到家,她直接上床,然后就一直待在那里。该去上下午班的时候,因为她不肯接电话,我不得不在午餐时间大老远地开车回家,看着她起床,穿好衣服。然后我开车送她去弗罗斯特餐厅,看着她走进去。我试图让布莱克替我去做这件事,可她不再愿意和他说话,也不肯按他说的去做。有时候,我会想她是要故意搞垮我和布莱克的关系,以发泄她内心的愤恨,因为你离开了。我让她去看医生,她说她不需要。我问她她想证明什么,她的人生计划又是什么,她说她的计划就是和你在一起。那是她唯一的计划。所以,无论你有怎样的感恩节小计划,你都最好改变它。”
“我说了我明天会打电话给她。”
“你真以为你可以把我的女儿当性玩具玩了四年,然后在你觉得合适的时候一走了之?你真是这么想的吗?你开始和她发生关系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
乔伊想起了那个重要的日子,在他的老树屋里,康妮摩擦着她那条剪短了的短裤的裆部,然后拉着他那双小一些的手,向他示范去摸她的什么部位:他是多么禁不住诱惑呀。“那时我也是个孩子,当然。”他说。
“亲爱的,你从来都不是个孩子,”卡罗尔说,“你一向都这么冷静,这么沉着。别以为你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我不认识你。你甚至从来都不哭!这可真是闻所未闻。甚至脚趾踢到了什么东西你都不会哭。你的小脸会皱起来,可你就是不出声。”
“不,我哭过。我确定地记得我哭过。”
“你利用了她,利用了我,利用了布莱克。现在你以为你可以不睬我们,扭头就走?你以为这就是世界的运作方式?你以为我们所有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你的个人享受?”
“我会试着劝她看医生,吃药。但是,卡罗尔,你知道,我们正在进行的这种谈话实在荒诞。这不是什么有益的谈话。”
“那么,你最好习惯它,因为我明天还要和你说这事,还有后天,后天的后天,直到我听到你答应回来过感恩节为止。”
“我不会回去过感恩节的。”
“好吧,那么,你最好习惯接到我的电话。”
图书馆闭馆后,他走进凉飕飕的夜晚,然后在宿舍外面的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摸着他的手机,想着可以打给谁。在圣保罗,他已经明白地告诉他所有的朋友,他和康妮的事不在可谈论的话题范围之内,而在弗吉尼亚,他一直把这当成秘密来保守。他宿舍楼里的几乎所有人,如果不是每个小时,那也是天天和父母通电话。尽管这使他对父母意外地抱有了某种感激之情——他们一向都表现得够酷,够尊重他的意愿,不过只要住在他们隔壁,他就体会不到这点——但也触发了某种类似恐慌的感受。九一一之后,有一阵他接到不少家人的电话,可谈话内容多数与个人无关,他的妈妈好笑地唠叨着她如何无法停止观看CNN的节目,尽管她确信看这么多的CNN节目正在给她带去伤害,他的爸爸抓住机会发泄着他压抑了很久的对有组织宗教的敌意,而杰西卡炫耀着她对非西方文化的了解,解释着它们和美国的帝国主义发生矛盾的合理性。在乔伊沮丧时可能会打去电话的对象名单上,杰西卡排在最末尾。或许,如果他在朝鲜被捕,而且愿意忍受一番严厉的教训,而杰西卡是他所认识的人当中唯一一个还在人世的:或许,要等到那个时候吧。
仿佛是为了向自己证明卡罗尔对他的看法是错误的,黑暗中的乔伊在长椅上稍稍哭了一会儿。为处境悲惨的康妮而哭,为把她丢给卡罗尔而哭——为没有成为那个能解救她的人而哭。然后,他擦干眼泪,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如果此刻卡罗尔站在窗户附近仔细听,她会听到乔伊家里的电话铃声。
“约瑟夫·伯格伦德,”他的妈妈说,“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名字。”
“嗨,妈妈。”
立刻没有了声音。
“抱歉这段时间我没有打电话。”他说。
“哦,好吧,”她说,“其实除去炭疽热的威胁、一个非常离谱的房产经纪人正试着卖掉我们的房子、你爸爸在家和华盛顿之间飞来飞去之外,家里也没发生什么事。你知道在着陆之前,他们让每个坐飞机进入华盛顿的人都要在原位待上一个小时吗?这似乎是条有些荒谬的规定。我是说,他们想什么呢?恐怖分子会因为安全带指示灯是亮的就取消他们的邪恶计划吗?你爸爸说,飞机还没开始降落,空姐们就开始提醒大家请立刻使用洗手间,不然就来不及了。可然后,她们开始发放整罐整罐的饮料。”
她听上去像个唠唠叨叨的老女人,而不是那个当他允许自己想她的时候,他依然会想象成的活力十足的人。他不得不紧闭上眼睛,以免再次哭起来。过去三年里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终止在他更年轻的时候他们之间进行的那种极其私人的谈话:为了让她闭嘴,为了训练她控制她自己,为了让她不再用她那满溢的爱和毫无保留的自我来烦他。现在,他的训练完成了,她顺从地只和他说些不相干的闲话,可他又觉得失去她了,想要回到从前。
“我能问问你过得怎么样吗?”她说。
“我过得很好。”
“在前蓄奴州的日子不错?”
“非常好。美好的天气。”
“对,这就是在明尼苏达长大的好处。无论你后来去哪儿,天气都只会更好。”
“嗯。”
“你交了很多新朋友吗?认识了很多人?”
“嗯。”
“那么,好啊,好啊,好啊。好好好。乔伊,你肯打电话回来,真好。我是说,我知道你不是非打不可,所以你打这个电话,真好。在家这边你可是有几个忠实粉丝呢。”
一群大一男生从宿舍楼里涌了出来,来到草地上,啤酒放大了他们的声音。“乔伊——伊,乔伊——伊。”他们亲热地喊道。他酷酷地对他们点点头,以示回应。
“听上去你在那边也有些粉丝啊。”他的妈妈说。
“嗯。”
“我受欢迎的孩子。”
“嗯。”
当那群男生向下一处喝酒的地方进发时,母子之间又是一阵沉默。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了,乔伊感到一阵身处劣势的痛苦。他秋季学期的生活费是提前预算好的,他差不多已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