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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碰面我都会录音,因为我的笔无法巨细靡遗地记下他所说的那些真相、故事、意见与笑话!他读过两本肯的德文版著作,很喜欢治疗这么出名的病人。我们在他的书架上发现伊塞尔疗法(Isssels’s therapy)、伯金斯基疗法、泽森疗法、凯利疗法的书籍;我心想美国医生的书架上能找到这些书吗?听说奚弗大夫曾经不辞辛苦地到处收集各种癌症的疗法,并亲身实验,加以改良。他有惊人的活力与能量,我对他很有信心。他是最先进的癌症研究者,他所采用的方法从干扰素一直到酵素治疗。我不但信任他的判断力,也相信只要是对我有益的方法,他一定会采用。
星期一和奚弗大夫会谈之后,我再来完成这封信。到时候我就会知道电脑扫描脑瘤的结果了。
于杨克诊所
1988年3月26日
《恩宠与勇气》(肯·威尔伯著,胡因梦译)连载之四十八
我觉得心中有很多的爱想分给你们每一个人。我感触到了你们所给我的爱和支持,这使我产生了非常大的改变。就像我替窗台上的那一排植物浇水施肥那样,你们的爱与支持滋养着我的心灵,帮助我保有喜悦的心情与生命的活力。
“你喜欢吃甘草软糖吗?”这是他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甘草软糖?那是我的最爱。”从那一刻起,我们每一次和奚弗大夫碰面时,都会先谈一谈我在哪里吃过最棒的甘草软糖。
不只是甘草软糖,还有啤酒。奚弗在医院里摆放着一台啤酒的自动销售机,两罐“Kolsch”啤酒五马克。离开塔霍湖的那一天起,我就戒掉了伏特加,只准自己喝啤酒。奚弗一天要喝10到15罐啤酒(德国真不愧是全世界啤酒消耗量最高的国家)。但他也患了糖尿病,只能以甘草软糖取代。我很快就变成那台自动销售机的好友。“啤酒,”奚弗似乎在鼓励我,“是唯一喝进多少就排出多少的酒。”因此他对所有的病人都不加以管制。
有一回我问他(我时常问其他的医生同样一个问题):“你会不会建议你的妻子采用这种特别的疗法?”
“永远别问医生会不会建议他的太太去做某种治疗,因为你不晓得他们感情好不好。最好问他会不会对自己的女儿采取相同的方法!”他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
“那么,你会不会如此建议你的女儿呢?”崔雅问。她记得对肾上腺的抑制有助于乳癌的治疗。
“我们不会这么做的,这里的生活品质已经够低了。别忘记,”他说,“环绕着这个肿瘤的是人的身体啊!”就在这个时刻,我爱上了奚弗大夫。
我们也问了一些在美国盛行的其他疗法。
“不,我们也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
“因为,”他直截了当地说,“这么做会伤到人们的灵魂。”
眼前的这个人是以极为激进的化疗闻名于世的,他之所以不愿采用某些疗法,原因是它们会伤到人们的灵魂。
癌症已经普遍被认定是由心理因素引起的,他的想法呢?
“有些人说乳癌是一种心理问题:和先生、孩子、甚至家里养的狗有关。然而在战争期间的集中营里,虽然充满各种问题以及极大的压力,乳癌的罹患率是最低的,主要的原因是他们的食物里没有油脂。德国在1940至1951年之间的癌症罹病率最低,然而那是一段充满高压的日子。所以请问心理问题如何会致癌?”
“维他命呢?”我问道,“我是受过训练的生化学者,从我做过的研究来看,大量服用高单位的维他命不但能抗癌,甚至会抑制化疗药剂。美国的医生都同意这两个观点。”
“你说得没错,尤其是维他命C特别具有抗癌效果,但如果进行化疗时也服用它,就会对‘ifosfamide’与大部分的化疗药剂产生抑制作用。曾经有一位德国医师宣称,他因为在进行化疗时让病人同时服用大量维他命 C,所以病人不掉头发,当然癌细胞也没除掉。为了证明这一点——”在这里必须先声明一下,欧洲学者型的医生通常都有神农尝百草的传统精神。“我在许多位医师的见证之下,先为自己注射致命的‘ifosfamide’,接着服用20克的维他命C。结果我到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因此这位医生给病人注射的不是真的‘ifosfamide’点滴,他给的是一剂无关痛痒的药。”
假设从医学院毕业之后可以成为像奚弗这样的大夫,我想我就不会离开杜克大学了。美国大部分的医学院只教会你把黑死病的骷髅头对准病人:“死亡也不能免除你付账的义务。”
有—天我在人行道上遇见奚弗,我问他:“这附近到底有没有好餐厅?”
他笑着说:“朝那个方向走两百英里,一越过法国边界就有了。”
星期一做了电脑断层扫描,星期三我们和奚弗大夫碰面。他说扫描的结果“出奇的好”……脑部的肿瘤几乎完全消失,只剩下边缘,形状有一点像新月。放疗显然有效,当然我还有两次的化疗要做,这意味着我仍然有复原的机会。万岁! (在第二次治疗以前,他们并不打算检查我的肺部。)这真是令人振奋,我的父母也比较安心了。
唯一令人失望的是,我的血液指数并没有上升,虽然这只是暂时的现象,但是它们得恢复到一千五百以上,我才能与爸妈、肯去度假。七天以来,我的白血球指数一直在四百一六百之间徘徊,血红蛋白更低。这一点都不令人意外,因为我到德国以前所做的骨髓采集,已经抽掉了半数的骨髓。奚弗大夫说这意味着我的“母细胞”比较少,骨髓中的年轻细胞群比较多,一旦它们成熟了,血液指数自然会升高。鲍勃·多蒂的指数也曾经从两百升到四百再跌回两百,但是当指数升到八百,隔天便攀升至一千三百,再隔一天就到了两千。这正是我所期待的进展……
今天是耶稣受难日,他们本来不打算为我检查白血球的数量,但这么一来,我就走不了。于是肯再次出去兴风作浪了一番,他说现在每个人都讨厌死他了。我很高兴研究结果所显示的,那些比较难缠、要求比较多的癌症病人复原得比较好。我母亲说,他们在安德森医院遇到的医师也持相同看法:不收过于被动的病人,因为主动而积极的病人复原的几率比较大。我暗自期望这里的护士也能读一读这些研究报告!我有一部分的人格时常害怕提出要求或怕要求会令人生厌,这份报告使我的恐惧和缓了不少,对我产生了很有趣的影响——我好像已经得到许可,不必表现得太友善,只要提出自己的需求就够了。如果换了别的研究报告,我可能会怀疑自己是否应该要有不同的表现。举例来说,当我又开始进行佛教的静修练习时,很自然会思考正精进、接纳与安住在事物真相之类的道理。这时,“打倒癌症”的战斗意志和愤怒就会消失。这种改变对我而言是很好的,可是我又记得某些研究报告显示,具有战斗意志和愤怒的病人的治疗效果比较好。我是不是丧失了“战斗意志”?这样不好吗?这又是个“做”与“存在”的古老议题。
很巧的,昨天晚上我在《纽约时报》(1987年9月17日)读到一篇丹尼尔·高曼的文章。一位名叫珊卓·李维的医师对36名严重的乳癌患者做了一次对比的研究,那些具有战斗意志与愤怒的病人和被动的、态度友善的病人所产生的结果如下:
7年以后,36名妇女中有24位过世了。出乎李维医师的预料之外,她发现经过一年之后,愤怒对于病患的存活率并没有什么影响。这7年的观察显示,真正具有影响力的心理因素似乎是生之喜悦。
她发现可以预测存活率的主要因素,其实都已经完备地包含在肿瘤学中了:在第一次治疗过后,某些病人许久不再复发的次要原因其实是“喜悦”,这是透过标准的纸上测验所得的结论,一旦癌细胞开始扩散,要想预测病人的存活率,观察其心情是否喜悦,远比癌细胞转移到哪里要重要得多。她完全没有预料到喜悦竟然那么强有力地决定了病人的存活。
真高兴知道这件事,我虽然一直被困在医院里,但心情非常快乐。我很乐于以我的愤怒来交换喜悦,谢谢你!可是我马上又联想到,如果我感到沮丧或不快乐,这份报告又会让我产生什么感觉呢?这些新发表的论文、新的研究、新的实验结果、新的预测,等等,将会引发永无止境的摇摇球反应,因此我必须培养平等心与定力,安住在事物的真相中,只观察而不企图改变,这份训练对我的帮助实在太大了。
今天是耶稣受难日,医院很安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