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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答我的问题。’我这才出气多入气少地回答:‘我……就是花旦,可你阁下是谁?怎会和我是老相识?’”
花五和“陈安安”那次相遇的过程,很是有趣,花五在车中讲起来的时候,语音之中,仍有余悸,可知他当时的震撼,是何等之甚。
当时,他盯著眼前的那小姑娘看,心头的骇然,难以形容,虽然他在小姑娘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不应属于小女孩的神采,也竟然很有点熟悉,但是随他怎么想,也想不到黄老四的身上。
而“陈安安”已经给了他回答:“我是你四哥,黄豪,黄老四。”
这句话一入耳,花老五的口张得更大,喉间发出可怕的、怪异的声响。这时,幸而他们的身边没有别人,不然,真还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黄老四也显然知道自己情形的怪异,所以他急急道:“我本来是孤魂野鬼,暂借了这个身体,图的就是想能有机会和你们相见。”
花五虽然震撼莫名,但是他毕竟久历江湖,见多识广,在黄老四的话中,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一时之间,他还是出不了声,只是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黄老四立即问:“白老大呢?最要紧是找到他,有了他之后,事情就好办。”
(花五说到这里的时候,白老大发出了一下乾笑声:“承他看得起。”)
花五这才开始喘气:“不是很清楚,听说早已退隐,在法国隐居。”
·奇·黄老四急道:“去找他,至少,传讯息给他,告诉他我现在的情形,再告诉他,我知道老二的一些事,太奇特了,只有他能……能……”
·书·黄老四没能说完,就被陈太太牵走了,花五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脑袋,像是做了一场恶梦。
他并没有立即开始找白老大,因为事情太奇怪,到了不真实的地步。
到了大半个月之后,“陈安安”又出现在餐厅,严厉指责他不去找白老大,他才接受了这个怪异的事实,千方百计,找到了白老大的所在处,写了一封信,把见到了黄老四的情形,告诉了白老大。
这自然就是白老大忽然出现的原因了。
我心中在想:白老大肯再度出山,不是为了黄老四的怪异现状对白老大来说,“鬼魂上身”这种事,他不会大惊小怪。
能使他再度出山的,只怕还和黄老四所说“他知道老二的一些事”有关。
那个“老二”,是他们结义的五人之中的一个神秘人物,连白素也不知那是谁,白老大只告诉过她,那老二是一个当官的,官还当得不小而已!
而凭“知道老二的一些事”,就能得到白老大出山,可知,“老二的一些事”,一定是白老大早想知这,事关重大的当年隐秘。
花五在停了片刻之后,又道:“老四一定要见了老大,才说老二的事,也不知为了什么。”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神情可能有点怪,所以我听到了崔三娘的声音:“你盯著我干什么?这要问老大。”
白老大却突然转变了话题:“老五,我也向你打听金取帮的一个人。”
花五像是吃了一惊:“这……我和帮中人物,久不来往了,只怕说不上来。”
白老大却不顾花五的推搪,迳自道:“这人,在不几年之前,是一个乾瘦老头儿”
白老大接下来所说的,使我知道,他打听的那乾瘦老头,就是我对他说起过,在古酒大会中,窃走了那只怪异盒子的那个老头子。
白老大一路说,我就一直听到有古怪的人声,那是花五听了白老大形容之后的反应。等到白老大上下说完,就是一下车子陡然刹停的声音,和崔三娘的詈骂声,我也立即看到前面的车子,陡然停了下来。
我忙趁黑暗,也把车子停在路边。
另听得白老大在骂:“老五,你怎么了,有老鼠窜进了你的裤裆?”
花五一发急,说话之中,带了一口的东北腔(他在韩国长大,那里的华人,多的是东北老乡),他很是吃惊:“你……咋问起这个人来了?”
白老大冷冷地道:“那人是谁?”
花五的声音发著颤:“是……我久已不问帮事,我真的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等我……去打听一下……老大你问起这个人……是为啥?”
我听到这里,心中暗笑,因为花五的掩饰功夫太拙劣了。他的反应,说明他完全知道那人是谁,可是他却说不知道。
而白老大的回答,也令我一怔,他竟然也不说真话,只是道:“没啥,随便问问。”
这两人是在六十年前的结义兄弟,久别重逢,尚且互相之间这样不诚实,正合上了“白首相知仍按剑”这句诗所写的情景,难道江湖上行事,正应如此?
这时,前面的车子继续前驶,我又跟了上去,车中有好一会沉默,才听得白老大又问:“对老二的事,你该特别关心点,对不?”
我正不确定白老大在对谁说,就听崔三娘道:“是,三倌对我特别好,人非草木,总多点关心。”
崔三娘称那个老二为“二倌”,这是在江南的一个很是亲匿的称谓,一般来说,称呼男孩子叫“小倌”,若是用来称呼年纪大的异性,那就得是亲昵了。由此可知,崔三娘和那老二之间,很有点特别关系。
白老大乾笑了一声:“说真的,我们一直不明白,你们何以没能成其好事。”
向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婆婆,问及当年的情事,应该是一件好有趣的事,但是我却感到了一股寒意,因为自窃听器中传来的白老大的声音,很是阴森,显然在往事之中,很有点恩怨在。
崔三娘的回答,也很是针锋相对:“若不是有了几个好兄弟,事情是怎么样,也真难说得很!”
从崔三娘的口气听来,她那“好兄弟”三字,分明是反语,我心中更是好奇,因为听起来,倒像是她和“二倌”之间的“好事”,是叫她的“好兄弟”破坏了的。她的“好兄弟”指什么人而言?就是白老大,黄老四和花五?
我越听他们的交谈,越觉得往事之中,很有可供探索之处,而又听得红绫用不耐烦声调问:“到了没有?那小女孩的家,到了没有?”
红绫的话,叫人再明白也没有一行人等,是到“陈安安”家中去的,我不禁暗暗心惊,心想这一干人找上门去,陈先生和陈太太可有难了,现代人几曾见过这等阵仗!
白老大随即安慰:“快了,一到,就由你施展本领,把那小女孩带出来那小女孩的情形,我已对你说过了,不必对她太好!”
红绫道:“是,我知道,那小女孩是一个鬼,一个又凶又猾的鬼!”
我更是吃惊,白老大竟然叫红绫去做这样的事,要是在行事之际,有了什么失闪,虽然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也当真无趣之极了!
白老大说了之后,崔三娘闷哼一声:“小丫子说得好,那老儿,确是又凶又猾!”
从崔三娘的话中,听出崔三娘和黄老四之间,也有过节,白老大冷笑:“三阿姐,我也一直以为老二突然不知所终,是叫老四暗中下手害了的,也曾深入查过,却查不出什么来”
崔三娘打断了白老大的话头:“老四又凶又猾,下手乾净俐落,我们发现二倌突然不见,已有大半年没有人见过他,有足够时间,消灭证据,神仙也查不出了!”
我听得心惊,因为当年的事,竟包括了怀疑老四杀了老二在内,可知这五个人之间的恩怨纠缠,牵涉到的事,很是广泛。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中,红绫却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不,神仙什么都会,叫神仙去查,一定查得出来!”
她的话,充满了孩子气,而且叫人也难以领会她心中的“神仙”的崇拜,所以并没有人理会她的话。
白老大又闷哼一声:“三阿姐,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也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了老二的一些事,那些事,连做了鬼的老四都未必知道。告诉我,何以当年你们竟未成好事你何以坚拒他的殷勤?”
白老大的这几句话,一入我耳中,我不禁讶异莫名:他说关于老二的事,他“到今天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过去二十四小时之中,不是在我监视范围之中,就是和我在一起,能有什么遭遇,使他知道了多年来一直不知的老二的事?
我首先想到的是,有一段短时间,我离开了白老大和红绫,没有和他们在一起,那是从餐厅分头回家的那一段时间。可是这段时间极短,不像是曾发生了什么要紧事的样子。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和我们的长时间谈话之中,知道了那老二的事。
我和白素向白老大详细叙述了一段往事,这段往事发生的年代,大约是在他们五人结义的几年之后(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