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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计地求聚会?黄老四给了老爷子一张纸,纸上写的是什么?这一切,他连一点也没提起!”
白素苦笑:“你不是想他把一举一动全部告诉你吧?”
我吸了一口气:“至少我要知道他在做什么。黄老四也好,崔三娘花老五也好,都不是等闲人物,黄老四更是一个鬼,老爷子要是一不小心,有了什么失闪,那我可担待不起!”
白素笑了起来:“这话要叫爸听到了,他不笑个半死,也会气个半死!他一生闯荡江湖,什么时候曾吃过亏来,你倒替他担心!”
九、谁是那个“老二”?
我望了白素片刻:“一来,他年事已高。二来,他拉著红绫一起行事,我总有点不放心!”
我的后一句话,倒是打动了白素的心,她沉吟了一下:“我们继续跟踪!”
我还是这个意思:“我们轮流,在暗中保护、观察,总不会有坏处的我看今晚上老爷子就会有行动!”
白素大讶:“何以见得?”
我道:“中午在餐厅中,黄老四只是递了一张小纸 没有机会和任何人说话,那纸片上极可能是约会的时间、地点,以‘陈安安’现在的身分,能自由活动的时间,就只是夜阑人静了!”
白素连连点头:“会和红绫一起行动?”
我点头:“大有可能!”
白素有点伤心:“红绫竟不告诉我们?”
我笑:“和妈妈的爸爸有密约,不告诉父母,这是正常的童年行为,普通得很。”
白素无可奈何,接受事实,我道:“今晚仍然由我来出马!”
白素没有异议,只是道:“没有听爸的分析当年阴差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问题,我想了许久,了无进展。我道:“还怕没有讨论的机会吗?”
我们也上了楼,红绫在这几句话间,已经酣睡,面色红润,气息均匀,略有汗珠,白素替她轻轻抹了去。
我和白素虽然都不出声,可是心中都感慨之极,因为发生在红绫身上的事,实在太不可测了,在那么短的时间之中,已经有了那么大的变化,谁也无法在以后的日子中,又会有什么新的变化!
我们看了红绫好一会,白素向我作了一个手势,和我悄然退了出去,她却推开了书房的门,等我也进去之后,她反手关上了门,轻靠在我的身上,这动作温柔之极,使我的心中,感到了一阵温馨。可是她接著说了一句话,却令我吓了一大跳。
她道:“这孩子,在装睡!”
我怔了一怔,白素又道:“她不会使奸,不知道人在酣睡之中,鼻息的长短是一定的,所以装睡要控制气息,她就不懂!”
我已经定过神来,先说了一句:“别教会她,不然,她再装睡,会把我们骗过去了,你别紧张,必然是一老一少,在今晚就会有特别行动,我得去准备一下了。”
我早已料到过白老大今晚会有行动,也料到红绫和他之间,可能有某种默契红绫在装睡,自然是想摆脱我们去行事。
白素仍有点气恼,可是一转念间,她又不禁笑了起来:“老的比小的还淘气,我们该怎么办?”
我道:“我尽快去准备一下,然后我们也装睡,以方便他们行事。”
白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家人竟然要弄到尔虞我诈过日子,真不知从何说起。”
我却觉得有趣,推著白素进了卧室,到书房略事化装,又带了一些“夜行”的必需品,也进了卧室。
我们把门虚掩著,睡不著,也不出声。
至少过了两小时,我似乎真的要睡著了,才看到房门被悄悄推开,红绫探进头来,鬼头鬼脑地张看了一下,她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之中看来,也很是明亮。
然后,她仍把门虚掩,退了出去,行动之间,当真是一点声息也没有。
一等她退回去,我就一跃而起,向窗口指了一指,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内,我已经从窗口窜出去,离开了屋子。
在我迅速行动中,好像听到白素发出了一下低叹声她自然对这种情形,不是很满意。可是她白发苍苍的老父,结褵多年的丈夫,以及百劫余生的女儿,都喜欢这样,Qī。shū。ωǎng。她又有什么法子。自然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长叹息了。
离开了屋子,转过屋角,就看到有一辆车子,停在斜路口上,虽然熄著灯,但是车中分明有人。
那时,白老大和红绫多半还在小心翼翼地自楼梯上走下来,要不发出任何声息把门弄开。
我看了看时间,是凌晨两时,要跟踪他们,我完全处于上风。
我已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做这样的勾当了,连自己也觉得好笑。我利用了路旁树木的掩遮,很快就到了离车子不远处。
这时,我已经可以看清,在那车子中,开车的是一个胖子,正是在餐厅中曾见过的花老五。而坐在后座的,则是崔三娘如今大可称她为“催命三婆婆”了。
他们当然是在等白老大,我在离车子约有五公尺处,挥了两次手。当然不是在和他们打招呼,而是在第一次挥手时,把一个会发射无线电波的跟踪器,贴到了车身上,使我可以舒服地跟踪他们。
而第二次挥手,需要很高的技巧,我把一个高度灵敏的窃听器,贴上了车后窗的玻璃。这种窃听器,能捕捉极微弱的音波震荡,灵敏之至,车中别说有人讲话,就算有一只豆娘在振翅,也会被记录下来。
在我完成了这两件事之后,白老大和红绫,也到了车子的旁边。
白老大在打开车门的时候,我听到崔三娘失声说了一句:“怎么把小丫子也带来了?”
白老大的回答是:“带她去见识见识其实,她懂的比你我加起来这多!”
崔三娘当然不信,发出了一下冷笑声。
白老大自己坐在花老五的身边,命红绫坐在崔三娘的旁边,我听得他在吩咐:“孩子,向崔三婆婆说说你的经历,简单一点就行。”
我听得白老大这样吩咐,不禁皱了皱眉老人家也真是,红绫是猴子养大的,曾是野人,这又有什么值得逢人便说的?
不过红绫看来并不在乎,爽朗地答应了一声,就简述了起来。
所以,当我上了车,开启了仪器,确定了他们的去向,窃听器也发生作用之际,红绫还在叙述她的经历,不过已说到尾声了,说到她见到了妈妈的妈妈之后发生的事,以证明白老大刚才对她的评价。
在她说完了之后,有好一阵子的沉默,才是崔三娘的声言,她的声音发颤:“如此说来,人竟真的有不死之道,不老之道……”
人老了,最希望的是离死亡越远越好,崔三娘的反应,很是正常。
但白老大的回答却很令她泄气:“人没有不死的,能不死的,已经不是人!”
崔三娘的吸气声清晰可闻,白老大又道:“那可不是人人能有这种机缘的,我们还是努力一下,弄清楚自己死后的情形,实际一点。”
白老大的话,很是骇人听闻,也著实吓了我一跳。一时之间,分不清白老大是在说气话,还是在说真的。
若是他真的想弄清楚人死了之后的情形,那岂不是要到阴间去才行。
在白老大说了之后,又是一阵沉默,才是花五的声音,他说起话来,仍然大有“旦腔”,阴声细气:“要说人百年之后的事,四哥应该最清楚他早已死了,却还能再在阳世活动。”
白老大和崔三娘一起闷哼了一声,那明显地表示他们虽然对黄老四大有不满,但也同意花五的说法。
那时,我的车子和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会被他们发现。但是我却可以清楚听到他们的对话。
崔三娘忽然又笑了起来:“黄老四现在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照我看来,还不如做鬼了!”
花五叹了一声:“虽然我一直相信有鬼,可是一个熟人,死了之后的鬼,上了小女孩的身,这样的事,一到临头,也够骇人的了。”
崔三娘又问:“你整个样貌都改变了,他怎么还能认出你来?”
花五道:“你忘了我手臂上有刺花了吗?一朵莲花,金取帮的标志,终生不褪。那次,她由人带著来餐厅,给他看到了,她仰著头对我说那几句话的时候,我几乎没昏了过去。”
白老大冷笑:“就算叫人认出了,也不值那么害怕。”
花五连声道:“老大,意外啊……太意外了……一个小女孩,忽然对我说:‘我知道你是金取帮的,向你打听一个人,是我老相识,姓花,名旦,行五,你可知道他现在的下落。’当时,我张大了口,盯著她,差点没连眼珠都掉了下来。她又道:‘你别大惊小怪,答我的问题。’我这才出气多入气少地回答:‘我……就是花旦,可你阁下是谁?怎会和我是老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