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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道:“你知道那张纸条是谁写的吗?”
雪儿一时没想起来,问道:“什么纸条?”
贾宝道:“何校长一直在查此事,亏他的耐性好。现在学生们就要毕业了,查出来又怎样,查到是谁,他还忍心不叫人家考试吗?”
雪儿道:“你没事的话,我走了。你放心罢,好好的复习功课,我会言而有信的,祝你能考上一所好的学校。”
贾宝道:“多谢林老师的祝福,我是的确没有读书的打算了。”
雪儿正欲走,只得问他道:“为什么?”又道:“你的成绩那么好,会考上好的学校的。老师们都对你抱很大的希望。”
贾宝道:“就是因为可能考得上,所以才不读了,我家里没有钱给我交学费。”
雪儿道:“你还是读下去罢;如果你父母没有钱供你,你可以找哥哥嫂嫂出,他们应该支持你的。”
贾宝道:“我的学费一直是哥哥嫂嫂出的,他们只供我念到初中,初中以后就不管了。”
雪儿道:“要不我和班主任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贾宝道:“我知道林老师是最好心的,所以才向你告别。我哥嫂不会有你这么好心肠。我不想求他们,也不愿你为我一个学生去向他们低三下四说情。我的家境注定我的命运,我无力去抗争。”他说毕,向雪儿深深的鞠一躬,“我以后不知还能不能见着老师,所以该向你说永别,不再见了。我会记着你,我曾经最尊敬的老师,你垫上钱为学生读书,他们都很敬重你的。”
雪儿道:“你别这么说,眼见你不能读书,我心理挺难过,要不你进考场罢,考上了学,我来想钱的法子。”
贾宝道:“不给您添麻烦了,几年的时间,我不能拖累您。你还有你的理想和人生。”
雪儿苦笑道:“老师真为你感到可惜;为自己帮不上忙感到惭愧。"
贾宝道:”人人都说我像个女生,其实我不想这样,我的条件几乎是班上最差的,我没有资格跟他们一样昂着头生存。"
雪儿道:”要不我给你找份工作吧?边工作边读书,以后考成人学校。”
贾宝道:“读书是让我一辈子都伤心的事,我发誓不会再想读书的半个念头,我要拼命的找钱,改变这颓败的人生。”
雪儿看见他恨恨的,看见他再一次给自己鞠个躬,然后转过身,离去了。
隔两日,贾宝果然不来上课。
因这是最后的日子每天都会有学生不到校,大家都没在意。
又过去两三天,他仍没有来,雪儿方知他说的是真话;便将姚白羚叫在她的寝室问她贾宝的一些情况。小女生说贾宝和她没有关系,她不知道他的什么情况。
雪儿说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吗?
小女生说林老师你别害我,是他缠着我的,不关我事。
雪儿问她那天在操场上你们两个在一起怎么解释;女生说他非要和我说最后一番话,问我为什么要丢那张纸条?
雪儿已想起那纸条的事,看见姚白羚又气愤又傲燃又无情的样子,她忽然竞同情贾宝来,这个成绩优秀的学生爱上了一个不爱他的人,为此书也不读了,却是何苦?她便很看不起这只有漂亮脸蛋没脑子的傲慢女生,问她为什么要丢那张纸条,为什么叫校长发现了。
女生说不是故意的。
雪儿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但事实已伤害了贾宝。她问不出什么,又不能将她怎样,只得让她离去了。
她想着自己身作老师的责任,不能让这贾宝就这样半途而废,凭他的优秀成绩,考上高中,中专是没有问题的。为了老师的职责,为了学生的前途,为了学校的名誉,身作老师是不该不管的。
她将此事与郭俊康说了,郭俊康也正有此意。
那日吃了晚饭,两个人便揣上手电筒去家访。
云无名看见他两个人单独去,意味深长的笑一下,说你们一个是班主任,一个是急民于水火的女侠客,我一无是处,不凑这份热闹。
待看见他们两个去了,他目送着他们。
对于雪儿,他不知道该帮她一把还是任顺其自然。
李玉玲坐了牢又怀上孩子,她的处境是可怜的,她是对的起他云无名的,自己不能恩将仇报。两个对于他都有恩的女人,他不知道该帮谁好,帮一个就会伤害另一个,他不愿让自己陷于忘恩负义的角色,只能任其自然发展下去;对于小女生,他只觉得她不过是郭俊康情感上的一个小插曲,他无论如何是不帮周丽。于情,于理,于心,他只能阻止周丽,对于周丽会怎么生他的气,愤恨他,他能承受!毕竟他要为朋友想一切。
第十五回 (2)
郭俊康和雪儿走着,一路无话。两人纯真的友谊加一点隐秘的感情消失后,都觉得尴尬万分,几乎破灭的友情还带些仇似的成份,大家都变得小心翼翼。若非两人之间还有个云无名联系着,可能已成普通的同事关系;在心里,谁也不想是这样的结局;郭俊康还带着深深的歉疚。
为了打破沉默,还是雪儿先问道:“李玉玲好吗?”
郭俊康道:“自从去年分开,我没有见过她了,不知她的近况。”
雪儿道:“你不是去探过监吗?”
郭俊康苦笑道:“她不见我。后来云无名也去探过监,她倒见他;对他说也只见他一次,所以这后来我就没去了。”
雪儿道:“你太老实,她说不见你,其实深深的希望你去看她。”
郭俊康本不想继续这让她敏感的话题,但她在谈着,他也不好冷淡,只得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雪儿道:“她是可能不见你的。但你不能就当真不去,你会让她寒心的。你以后需每月都去一趟,她虽然不见你,心里是很高兴的。证明你对她是真心实意,你如果不见她,说不定你们就这么分手了。”
郭俊康道:“她不一定是你这样想。她说过不见我,我再去无意义。”
雪儿站住,回头看他道:“你这个人在情感上就是榆木脑袋。你真心喜欢她,就该月月都去,你管她见不见呢。自己要责任尽到,别最后真的分手,你后悔不及。”
郭俊康听了,沉默不语。
雪儿继续走着,一面又道:“你若不喜欢她,你们也不会交往那两月,她对你确是真情的。你不要看见她坐了牢就抛弃别人,那是忘恩负义。”
郭俊康道:“她判的是七年,七年后是个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我如果等她,她出来后和我分手怎么办?到时别人都会说我是白痴,傻等。”
雪儿道:“但是你抛弃她,她又怎么办?她出来时是三十一岁的女人了,女人过了三十┉┉。”她苦笑一下,“说了你可能也不懂,不过你可以看看周围那些过了三十的女人,你就会知道了。农村不比城市里,城市的女人三十还是很年轻的。农村里成天的日晒雨淋,家事拖累,三十岁当四十岁。李玉玲在牢里,更加上心里负担,越发会显苍老。”
郭俊康听了,也想像得出那时的李玉玲会成什么样子。
“我们不谈这个吧。”他对她说。
雪儿道:“我知道你为难了,要不我等你七年吧。七年后李玉玲真舍了你,你就娶我。”
郭俊康听了,愧的要找个洞钻进去,说道:“你真的别打我脸了。你再这样说,不如倒让我死。”
雪儿道:“开个玩笑,咱们这么冷冷的相处,我很不习惯;从今我们还像以前,大家开心点。”
郭俊康道:“只要你不记恨我,我感激淋涕。”
雪儿道:“我是希望你不要抛弃李玉玲不管,她救过我,我要为她说话。”
郭俊康道:“她救过你?”又道:“我没听你们说过呢。”
雪儿道:“好了,咱们不谈此事,快些走。”
贾宝的家是在几里外顺一条河的坝中央。
坝上有两三个队,密密的房舍墙挨着墙,巷隔着巷,有些学生说下雨天的时候,不带伞不打湿鞋,能把三个队走完。队与队之间没有很明的界限,有时一个大四合院竟会有两个队的人家。唯一的缺点是,一旦一家失火,四邻八舍都会遭殃。整个坝上像是个孤岛,只有一座大桥通到公路上。五六月份一旦下雨,河水滚滚,波涛汹涌,很是吓人。初三的学生大部分都住在这坝上。他们一回家都是成群结队;在学校里,男女生的界限是分的很清楚,一出了校,都是邻居,所以很容易促成早恋的发生。
两人过了桥,桥这面除了人家,几乎是一眼望不着边的稻田,刚栽下一二十天的秧苗还未“扑行”,有些还泛着黄黄的叶子。田与田的土坎许多点上了大豆。晚风吹过,秧苗像波浪一般滚过去;有时一股风又回扑来,吹在脸上觉得遐意。
天色虽晚,田埂上还有人走着。
两个人走到一个晒场时,看见些男男女女在那里乘凉;他们问了一人,那人不清楚学生的学名,便回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