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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今西甚至也改变了主意,认为“卡梅达”不是地名,也许正如最初估计的那样是人名。当然,在秋田县岩城镇龟田之行中发现一个奇异的男子,可是直至目前还看不出他与此案有何关联。也许认为“卡梅达”是人名更合适些!
然而,如今纵然再退回到这一步,也无济于事了!人干什么事情,一旦失败,总是会产生种种错觉的。
一处处长讲完话后,当地警察署长又讲了一番慰劳大家的话,内容与处长讲的大同小异。
尔后,警探们喝着大碗酒,转入杂谈。但是,依然兴致不浓。
没有生气的宴会很快就结束了。一处处长和署长提前退席,大家也跟着马上散去。没有一个人有情绪留下来。
今西荣太郎独行踽踽,踏上归途。再也不必每天到这个临时总部里露面了。从明天起又将回到本厅的警探办公室。
今西向蒲田车站走去。街上路灯亮了起来。夜幕刚刚降临,瓦蓝色的天空,仍是清澈、透明。
“今西先生!”
突然,有人在身后呼叫他的名字。今西回头一看,是吉村他正从后面赶上来。
“啊,是你呀!”今西停下了脚步。
“我和您坐电车有一半路同路,想和您搭个伴……”
“啊,好啊。”两个人一起并肩向车站走去。
站台上人声鼎沸,拥挤不堪。此时正是下班时间,车里也挤得转不过身子。吉村挤到离今西不远的地方,用手抓住吊带。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向后飞逝的东京市街,霓虹灯五光十色,绚丽夺目,一派繁华的都市景象。
吉村要在代代木车站下车,今西还要乘坐很远一段路。
“吉村君,”今西眼看涩谷站已到,便大声喊道,“在这儿下车吧!”
吉村应了一声。当他下到同样拥挤的站台上、穿过人群来到阶梯升降口时,今西也赶了上来。
“怎么啦?”吉村睁圆眼睛问道。
“没什么。突然间想和你再谈谈,到那边去喝一杯吧。”今西顺着杂沓的阶梯边走边说,“拖住你不好吧?”
“不,我没关系。”吉村笑道,“说实话,我也正想和您再谈一谈呢!”
“好极啦!反正也不能回家。我喝了守灵似的闷酒是不能回家的。再找个地方喝杯啤酒吧。”
“好啊。”
二人穿过站前广场,走进一条小巷。这一带到处是嘈杂的酒店。悬挂在屋檐下的大红灯笼灯火通明。
“这一带,你有熟悉的地方吗?”今西问。
“没有什么特别熟悉的。”
“那就随便闯吧。”
他们走进一家门面不大的杂煮铺。天刚黑,店里客人不太多。二人坐到了靠塘角的座位上。
“来啤酒!”
“好!”看着煮锅的女主人手持长筷子低头答应。
两个人举起冒着沫的酒杯碰了一杯。
“好酒!”今西一口喝掉了半杯,“看到你太高兴啦!”
“我也一样。我们在工作上就要分手了,您对我的帮助是很大的。”
“哪儿的话,倒是你帮了我不少忙。”
“要点什么吧?”
“好。那么请来一套杂煮串呢。”
“你也喜欢吗?“今西微笑道。
“我喜欢吃这种东西。”
今西喝着啤酒,突然长吁了一口气。年轻的吉村悄悄地看在眼里。
在外面,是禁止谈论侦察情况的。尽管两人都在回避,但却不能完全摆脱开。他们可以用只有自己理解而又不引人注意的语言和表情来表达。
“明天就回厅吗?”吉村咽下一口啤酒问。
“是的。这次得到你不少帮助啊,就要回老巢了。”今西一边嚼着杂煮串一边说。
“马上就转入别的案件吗?”
“可能是这样。我们的工作是没个完的。”
新的工作一件接着一件,案件总是在不断地等待着他们。
“可是,即使是干别的事情,这件案子也不会从脑子里消失的。”今西谈起了那起案件,“我工作多年,陷入迷宫的案子也遇到过三、四起。哪怕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也总是在脑海里盘旋。一遇机会,就会沉渣泛起,简直不可思议。已破的案子什么也记不清了,可是未破的案件,连被害者的面孔都记得一清二楚。这次,又多了一个做恶梦的对象。”
“今西先生,”年轻的吉村拍了拍今西的手臂,“这件事,别再说了。今天是和您在工作上告别,痛痛快快地喝一杯吧。”
“这太应该了,对不起。”
“可是,今西先生,说来也怪,我们到远方那次出差,比一起在市内调查印象深刻得多呢。”
“那当然,到外地去的情景,是不易忘掉的。”
“我是第一次去东北。那个地方大海的颜色真是蓝得出奇!”
“是啊,”今西应道,“等到离职退休以后,我真想悠闲自得地再去那一次。”
“是啊,我也有这个想法。”
“你说什么?你还年轻哪!”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对龟田那个地方我是想再去看看的。”吉村的脸上露出了留恋的神色,仿佛那儿的景色就浮现在眼前。
“对了,当时欣赏过先生的俳句,以后又作了吧?”
“作是作了,只有十来句吧。”
“请让我见识见识。”
“不行,不行!”今西摇摇头,“此时在这里拿出拙句,好啤酒也会减色的。等以后有机会再说。怎么样,再来一瓶吧?”
店里开始嘈杂起来,客人的谈话声越来越高。这样,反倒使这边的谈话更方便了。
“今西先生,”吉村转动上身,靠近今西,“蒲田那件案子……”
“嗯,”今西迅速地环视左右,发现没有人注意。“根据你的判断,加害者的老巢不会太远,我也认为这是本题。”
“你也这样想吗?”
“我认为加害者身上会溅上大量血迹,因此他也不会走得太远;总觉得应该是在离现场不远的地方。”
“基于这种设想,我们调查了很多地方。可是……”今西泄气地说。
“犯人穿着那身衣服,是无法搭乘出租汽车的。”吉村接着说,“据目击者讲,加害者的装束很不好。事实上,在蒲田一带低级酒吧喝廉价威士忌的人,其生活状况是可想而知的。他们不会是自己有车的人。”
“是这样。”
“如此说来,假如犯人不能坐出租汽车,就只有步行回去。从作案时间看,街上漆黑,可以不被人发觉。可是,如果说是步行,那么活动范围就很有限。”
“这倒是,即使走到天亮,靠人的双脚也只能走八到十公里。”
“今西先生,我这样想,加害者那身打扮可以回家,很可能是个单身汉。”
“不错,”今西为吉村斟上啤酒,顺便也填满了自己的杯子:“这倒是个新想法。”
“您也这样想么?满身血迹回家会引起家属怀疑,当然要有所顾虑。照此看来,犯人是独身,而且与邻居很少来往,工人模样,我脑子里有这么一条线。”
“有意思。”
“照您的看法,那个人另有住所,犯人当夜躲进去的是隐蔽地点,对吗?”
“我对自己的判断已经失去了信心。”
“不,这是您谦逊。不过,今西先生,恕我直言,假如有那种隐蔽点,一定是犯人的情妇或者亲密朋友的住所。可是,犯人并不富裕,因此,朋友姑且不谈,说他有情妇,我可不敢苟同。”
二
今西荣太郞和吉村分手后,独自踏上归家的路途。他家住在滝野川,紧靠公共汽车路,每次汽车通过,屋子都要受到震动。妻子受不了这种噪音,早想搬家,但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住进这个地方已近十年。因为工资低,不可能搬进房租昂贵的寓所。
与十年前相比,这一带房屋密集得简直令人无法辨认。旧房子拆除了,代之以新的高层建筑物,空地上盖起了公寓,面貌已完全改观。唯有今西的住所建在阳光不充足的洼他,所以这一小块地方,仍然一如既往。
今西拐过酒店的拐角,走进小巷。途中有一座廉价公寓,正是因为有它遮挡,三年来今西家里全然见不到阳光。
今西走进小巷,忽然看到仿佛有人在搬家。一辆脚行的卡车停在公寓旁边。一群孩子在狭窄的道路上玩耍。
今西打开了不好开关的格子门。
“我回来啦,”他脱掉后跟磨损的鞋子。“您回来了,啊呀,今天好早啊!”妻子从里屋笑着走到门廊里。
今西默不作声地走进里屋。所谓里屋是两间六铺席的房间。狭窄的院子里摆满了从夜市上买回来的盆景。
今西向正在收拾西装的妻子说道:“从明天起,再也不去蒲田了,回本厅啦。”
“啊,是吗!”
“今后回家就早啦。”妻子似乎这才发现今西面孔发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