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时，经济改革进展缓慢，在许多情况下实际上是停滞甚至倒退的。
在这一点上，美国大使马特洛克的说法没有错：如果只听发言，简
直会断定正在发生一场工业管理革命。但实际中，一切都是老样
子。在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官员提供的数字，国家订购占产量的
以上。萨哈林一个大渔场的主任说，由于没有公开市场供选
购，他的企业虽然在名义上有权在市场上出售
的产品，但没
有实际意义，因为只有接到国家订单，才能得到打渔队所需的燃料
供给。乌兰乌德羊毛场
靠国家订购。没有政府计划调拨，
就无法得到羊毛、燃料、配件等。
仓促进行的政治改革使这种情况变得更糟。因为新的政治运
作规则不允许党再像过去那样使用政府权力，而得到这些权力的
政府又缺乏行使这些权力的能力。这就造成了权力真空，带来各
个方面的危机。雷日科夫对整个社会危机状况的分析大概是有一
些道理的：“党委开始抛弃直接命令式管理地区社会经济发展的
传统方法，而与此同时，苏维埃及其执行委员会实质上却不能胜任
他们作为国家权力机关本应完成的一切任务。
”他认为，这“与我
们还没有真正弄清党作为政治领袖应当如何行动有关”
。这一
段话可以这样理解：在体制转换时期，苏共轻率地放弃了自己应负
的责任。
由经济改革迅速转向政治体制改革带来的失衡，在
年表
现得最为明显。这年秋天，粮食获得了大丰产。利用这一时机，夺
取粮食产量的增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对于改革的继续深入都是
一个重要的保证因素。以往在这种情况下，都是由国家和党组织
出面，动员力量，进行抢收。但是这一次不是。政客们的争权夺
利，使他们无暇顾及农业的严峻形势。在繁忙的秋收季节，莫斯科
①《苏联问题资料》，东方出版社
年版，第
页。
第 249 页
苏维埃组织了政治示威游行，对动员人们去参加莫斯科人关注的
秋收活动，却不闻不问。列宁格勒苏维埃心安理得地看着蔬菜烂
在地里，对农民要求给予帮助的呼吁置之不理
“。民主派”甚至利
用这一点来做文章，说集体农庄无力完成秋收任务这件事本身就
说明集体农庄没有好处。结果，这一年，苏联丰产不丰收，国家不
得不向国外购买大量粮食。
农业领域如此，其他领域也如此。改善文化设施的工作陷于
停顿；环境保护问题被置于一旁；尤其是，工业生产下降，商品奇
缺。在国民生产总值、国民收入和社会劳动生产率连年下降的情
况下，年上半年比上年同期又分别下降
年通货膨胀率为年上半年达
。据官方统计，
在市场供应的
多种基本消费品中，经常缺货断档的占
以
上；在
种食品中，经常缺货断档的占
种。为了一天的生
计，苏联老百姓不得不排起长队。可以这样说：苏共的威信，人民
对苏共的信任，就在这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漫长等待中逐渐地消耗
殆尽。
一些人民代表准确地表达了人们对戈尔巴乔夫和苏共的这种
失望情绪。摩尔多瓦人民代表萨福诺夫在发言中对戈尔巴乔夫
说“：从您
年在党的全会讲台上宣布改革政策算起，已经过去
了不平静的、充满动荡事件的
年。人民相信了您。在那个时候
您被选为总书记，后来被选为国家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在
年举行的第一次苏联人民代表大会使您当上了最高苏维埃
主席。人民又相信了您。国家动荡不安，于是您说，为了遵守苏联
宪法，为了在被争执的火焰吞没的强大国家中保障法制和秩序，必
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政权，也就是总统政权。日益陷入绝望境地
的人们不得不再一次相信您，结果您当上了总统。可是希望又一
次落空了：您没有采取整顿国内宪法秩序的实际措施。作为一个
加盟共和国（至少目前还是加盟共和国）的议会代表，我今天鼓起
第 250 页
勇气直截了当地说：‘您在社会经济领域、对内对外政策领域、民
族间关系领域中奉行的方针是不合逻辑的，因为它正在导致苏维
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
盟的解体。①
一些忍无可忍的普通老百姓也利用多种渠道，表达自己的不
满。一个工人党员在给戈尔巴乔夫的信中写道：“我是一个有多
年党龄的共产党员。我大胆地走上群众集会讲坛，想坦率地和按
照党性原则呼吁与会者要理智些。可是我的话湮没在一片口哨声
和谩骂声中。从四面八方发出了喊声，要从肉体上消灭共产党人。
我感到胆颤心惊，因此我至今尚未苏醒过来，在我们这个正在解体
之中的国家里出了什么事呢？我们向何处去？您，米哈伊尔
谢
尔盖耶维奇和全国的领导，不是到了趁早认真考虑一下社会主义
国家的命运、诚实的劳动人民的命运、并采取最刻不容缓的根本性
措施的时候了吗？千万不要放过时间和丢掉社会主义的一切经过
千辛万苦才取得的成就。人民是永远不会原谅您这一点的。”苏
联学者亚历山大
齐普科的说法更加一针见血：“当人们看到少
数黑手党发迹，而自己却要为家人吃上点肉而拼命奔走时，他们对
戈尔巴乔夫恨得要命。
”
党的责任感下降，给整个社会树立了一个极坏的榜样。社会
的责任感也急剧下降。例如舆论的作用，利加乔夫比较准确地描
述了隐藏其后的变化
“：起初，对过去发生的总是进行了分析，要
建立这样一种正确的机制，它将永远根除重新出现镇压的可能性。
在论及过去年代的悲剧性错误时，人们都是以痛苦心情、深切体验
来描述的。这种旨在从过去汲取教训的执著关心态度，只能予以
欢迎。但是，后来强调的重点发生变化了。在谈到过去的无法无
天时往往是讽刺挖苦，幸灾乐祸，大张挞伐，庸俗地唠叨老一辈遭
《戈尔巴乔夫一叶利钦政治对抗
天》，新华出版社
年版，第
页。
《苏联问题资料》，东方出版社
年版，第
页。
第 251 页
受的命运，而不是为了医治它，给当代和后代人留下教训。在这种
情况下，只能把读者引到一点上，即整个社会制度都是错误的，就
是说应该替换它。
”①
使苏共退出历史舞台的政治氛围，就在这种不满中形成了。
走向毁灭
二十八大带来的实际结果不是马上就显示出来的。对二十八
大及以前党的建设改革也评价不一。
一位基层代表在听了戈尔巴乔夫的报告之后说：“会前我来
的那个地方的人们问我是否赞同戈尔巴乔夫再次当选，我的回答
是不知道，因为我有各种疑问。现在我要说，我赞同。如果可以举
双手，我双手赞同。因为我从他身上看到了革新的标志，看到了从
下面来的情绪：尽管可以批评他，但这正说明人们在注视他，人们
听他的。”这种想法，在二十八大上有一定的代表性，能得到不少
人（虽然不一定是多数）的认可。
同时也有人激烈指责戈尔巴乔夫领导的改革。这种指责来自
左右两个方面。例如苏联驻波兰特命全权大使布罗维科夫认为，
“现在的改革在不满
年的时间内把国家推向危机的深渊”
“，使
国家濒于直接面临无政府主义思潮泛滥、经济衰退、道德普遍崩溃
和败坏等丑恶现象边缘”。究其原因，是由于党的领导人片面强
调民主化，不敢强调纪律，把制止反国家、反社会行动中的优柔寡
断和软弱无力冒充为对异己思想、意见及行动多元化的宽容。这
表达了传统派的共同观点。而叶利钦等人则认为，出现危机的原
①［俄］叶戈尔
库兹米奇
利加乔夫：《戈尔巴乔夫之谜》，吉林人民出版社
年版，第
页。
《真理报》
年
月
日。
第 252 页
因是改革不彻底，犹豫不决，总是试图调和、妥协，立场模糊。
实际情况是，苏共的衰退在继续加速。也就是在这一年多时
间里，苏共的威信迅速下降，和三年前广大群众的积极参与形成了
鲜明的对比。据统计，到
月
年
日，苏共党员人数已由改
革开始时的
万，与
多万下降到
年的数字相同。在
一年半的时间里，苏共党员人数减少了
万。其中大多数退党
者脱离了政治生活，只有的人转入了其他政党和运动。
这表明，大多数人不是因为政见不同而退党，而是对党感到失望。
一项对苏共党员退党原因进行的调查证实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