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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的和不执政的共产党)深刻的信仰危机。如有的苏共党员所说
的那样,反对斯大林个人迷信“破坏了我们的信仰,揪掉了我们世
界观的中心,这个中心就是斯大林”
。这种说法大体上是正确
的。关键是我们今天应当怎样看待这种现象。在很长一个时期,
对斯大林个人迷信的批判被看做赫鲁晓夫的一大罪状,似乎由于
赫鲁晓夫的这种做法,才引起了苏共内部、乃至国际共产主义运动
内部的思想大混乱,使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发生分裂,进入了低潮。
如果不是赫鲁晓夫,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乱子。甚至还有人认为,赫
鲁晓夫是苏联社会主义制度演变的始作俑者,他全盘否定斯大林
的做法是有意而为之,与后来戈尔巴乔夫毁掉苏共有着内在的联
系。这种观点有无道理?
如果从更深的层面上去看这样一个复杂的历史问题,我们就
应当明确地看到,这种说法缺乏深度。主要问题不在于赫鲁晓夫
怎样批判了斯大林的个人崇拜,而在于赫鲁晓夫为什么要批判它,
该不该批判它。和列宁时期相比,斯大林时期一个显著的转变,就
是共产党人对共产主义的信仰逐渐转化成了对斯大林的个人崇
拜。这种转变使真理变成了谬误。不纠正这种谬误,社会主义就
无前途可言;而纠正这样的谬误,又是必然要付出代价的。在中国
共产党把对毛泽东思想的信仰变成了对毛泽东本人的个人崇拜
后,中国共产党也不得不花费很大的力气重新回到马克思主义唯
物史观的轨道上来,其间同样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对社会主义、共产
主义的信仰危机。所以,我们绝不应该从赫鲁晓夫批判斯大林个
人崇拜的历史中得出这样的教训,似乎对个人崇拜不应该展开如
此无情的批判。恰恰相反,我们应该得出这样的结论:共产党人在
自己的实践中,特别是在掌握权力之后,万万不可人为地把对思想
①[美]斯蒂芬
科恩:《苏联经验重探》,东方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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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信仰变成对领袖个人的迷信。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情况,轻
者,等于把自己的理论体系、指导思想等一股脑儿地推上了一条独
木桥,系千钧于一发,使理论面临破产的危险;重者,等于把共产党
的“主义”领进了一条有来无回的死胡同。面对这样一种状况,无
论由谁来充当领路人,他的面前都是布满荆棘的。我们只能防患
于未然,避免走到这条道路上去。
所以,与其说对个人崇拜发起批判是赫鲁晓夫的失误,毋宁说
是他的一个功绩。这种批判无论如何是必要的。赫鲁晓夫的失误
在于他的批判不彻底。他把个人崇拜这样一种高度集权体制的必
然结果当成了一切问题的原因,这就本末倒置了。
着眼点:建设一个“全民党
”
赫鲁晓夫对于利益原则的明确认识,和在批判斯大林个人迷
信方面表现出来的政治勇气,对于改革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然而改革绝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实际上,一触及政治体制,特别是
一触及到执政党这个核心问题,赫鲁晓夫那种改革的锋芒似乎立
即就减弱了许多。
赫鲁晓夫对改革本身充满顾虑。在回忆录中,他对这种忧虑
心情作了一些描述:“我们领导成员包括我自己在内是赞同解冻
的,但。。我们有点慌张确实有点慌张。我们害怕解冻可能
引起洪水泛滥,这将使我们无法控制它并把我们淹死。怎么能把
我们淹死呢?洪水会溢出苏联河床的堤岸,并形成一股会冲破我
们社会的所有堤坝的浪潮。从领导上的观点来看,这将是一种不
利的发展。我们要引导解冻的发展,以便它只去激发那些有助于
巩固社会主义的创造性力量。
”这可以说道出了大权在握的改革
《赫鲁晓夫回忆录最后的遗言》,三联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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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们的共同想法。
这种顾虑,加上当时在认识上尚未把根本制度与具体体制区
分开来,就决定了改革的命运,决定了赫鲁晓夫只希望把改革限定
在原有体制框架的范围内。他看到了斯大林时期形成的党内运行
机制带来的种种弊端,看到了改革的必要性。但是,正如许多著作
中公正地讲到的那样,他并没有从更深的层次上看到整个党的运
作机制渐渐失灵的原因。更多地,他是想用党的系统取代过去凌
驾于整个社会之上的警察系统。倒是在他退休之后反思过去的时
候,反而对党的作用的认识要深刻得多。他认为
“:党应当纯粹起
政治上的作用,技术问题应该留给专家们去解决。
”
由于缺乏整体改革思路,在对党自身改革方面,赫鲁晓夫的想
法显得随心所欲、杂乱无章,有时甚至充斥着矛盾。曾在国际共产
主义运动中引起轩然大波的“全民党”问题,就是其中最为典型的
一个例子。
从
年代开始,苏共开始提出“全面开展建设共产主义社
会”的问题。斯大林犯错误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没有对国家的
性质、国家发展所处阶段等重大问题作出正确的判断。苏共总结
这一教训后认为,正是斯大林关于随着苏联向社会主义前进,阶级
斗争将越来越尖锐的错误论点,给社会主义事业,给党内国内民主
的发展,给人民的利益都带来了巨大的损害,成了破坏革命法制,
进行无端迫害的理论基础。从这一认识出发,苏共和赫鲁晓夫对
一系列重大问题进行了探讨,在这基础上提出了“全民国家”
“、全
民党”的主张。
年
月苏共全会通过的决议称,苏联已建成社会主义,
并向建设共产主义高级阶段过渡。苏共认为,在苏联,剥削阶级早
已被消灭,社会主义不再分裂为反动的阶级和进步的阶级。在这
①《赫鲁晓夫回忆录最后的遗言》,三联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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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人与人之间和民族与民族之间的社会主义关系发展和巩固了,
社会对抗永远消失了,人民在社会政治和思想上的统一形成了。
因此,苏联已经进入“全面展开共产主义社会建设的时期”。在这
个时期,无产阶级专政的任务已经实现。随着无产阶级专政的停
止,发生了以往历史上所没有过的局面,国家终于不再成为阶级的
统治工具。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变成了全民的社会主义国家,无
产阶级民主变成了全民的民主。全民国家是社会主义国家发展中
的新阶段,是社会主义国家组织转变为共产主义自治的道路上的
极重要的里程碑。历史上第一次在苏联形成了这样一个国家,它
不是某一个阶级的专政,而是整个社会、全体人民的工具。苏共对
苏联由阶级的国家发展成全民国家的过程明确划分阶段,并进行
了论证:在
年代中期以前,苏维埃国家具有鲜明的并为法律所
确认的阶级性质,它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机构。在
年代中期到
年代末,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开始逐渐改变其性质,越来越从阶
级的国家变为全民的国家。在苏共二十大和二十二大两次代表大
会之间,苏联完成了从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变为苏维埃社会主义
全民国家的过程,开始了社会主义国家组织发展的第三阶段,向国
家的完全消亡又跨出了一步。
“全民国家”的理论给苏共提出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这个
国家怎么办,掌握着国家政权的共产党怎么办?因为按照马克思
主义原理,在共产主义条件下,阶级完全没有了,国家的主要职能
镇压的职能没有了,于是国家就要走向消亡。在这种情况下,
政党的存在也就失去了合法的理由。苏共当然不希望得出这样的
结论,它不可能取消自己的存在。既然如此,那就需要对共产党的
地位和作用给予新的解释。赫鲁晓夫和苏共是这样自圆其说的:
随着苏维埃社会的发展、社会主义的建成和向建设共产主义的高
级阶段的过渡,随着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转变为依靠社会所有阶
级和阶层的社会主义的全民的国家,作为社会全体劳动阶级和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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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利益体现者的苏共的人民性愈加强烈地表现出来了。由于消灭
了剥削阶级和逐渐地消除了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之间的社会差
别,在苏联形成了人民紧密的、牢不可破的社会政治和思想上的一
致,工人阶级的思想就成为全体居民阶层的思想,而工人阶级建成
共产主义的历史使命也变成了全民的任务。作为工人阶级政党而
产生的共产党,如今已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