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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剧本,我的身体抵抗力大大减低。
出发前我已患了感冒,我并没有太在意。凭我的经验,只要自己小心不用管它,过一个星期自然会好。可是下去以后一直没有好。这次演出行程也长,先是去小地方,最后一站是省会长沙。
为了怕嗓子哑我开始吃药,结果毫无作用。感冒越来越严重,我开始打青霉素,打了几天把嗓子打好了,但感冒的症状一点也没有减轻,成天我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这一天,台上已经开演,磨蹭了半天快到我的节目只好懒懒地挣扎起来化装。头昏昏地在演出包里摸我的眉笔,结果摸到了刀片上。削眉笔的刀片不知为何没有放好。
中指还是食指?我已经忘了,总之它冒出血来,没有药更没有医生也没有卫生棉球,那天连卫生纸也没有,于是我撕下后台窗户上的报纸往伤口上一按,仍然继续我的工作。
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我也忘了。我全身骨头都疼,并且周身发冷。
我们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每天都要行车。挣扎着到了目的地找出体温表一量,39.8℃。找了医生来看,打了一针退烧,又上台接着演出,救场如救火,票已全部售出我不能不演。
一天一天下去我的病越来越严重,每天39.8℃、39.9℃持续高烧不退,我被烧得奄奄一息。
在后台迷迷糊糊地躺在沙发上,浑身如同放在熊熊烈火上的大锅里煎烤,昏昏沉沉中仿佛自己在要求别人拿枪对准我的胸口开一枪,并且现在还记得当时一再强调说在左胸,要对准,不要打歪了。
浑身滚烫的我来到了湖南长沙。第一天就演了两场,怎么上去的怎么下来的我全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由于高烧我吃不下饭,怕演出不动于是队里找来医生为我打点滴补充些营养,医生建议我到医院去打,条件比较好。
没想到进医院不久医生就告诉我不能再出院了,说我的病不是感冒要彻底检查。几天以来由于太难受,我也怀疑过是否有其他的病,肝炎肾炎甚至爱滋病,我全都想过。记得当时最不能忍受的是在未查明病因前,只能在身上抹酒精退烧,我永不会忘记,当冰凉的酒精擦在滚烫的身体上,我总是立即跳起来不由得大喊出声时那种犹如在中美合作所受酷刑的感觉。
第二天医生告诉我得的是败血症,还有病毒性心肌炎。这个病好像听说过,想了一下我问,是不是白求恩那种病?医生回答说是。想起白求恩死于败血症,我马上问我会不会死?医生说有我们在你就不会死。紧接着我问会不会有后遗症?我还说如果有后遗症就请不要救我了,只要活着就要健康。我就是现在死也没有什么遗憾。
医生说只要你配合治疗就不会有后遗症。
我去过世界上一些地方,不幸也去过不少医院。可是真的,没有一家医院比得上为我治疗败血症的湖南长沙医学院。也没有哪一位医生比得上为我治病的欧阳颙教授、杨家芬教授、谢建萍大夫、汪玲大夫,还有那些每晚轮流看护我的可爱的小护士们。对中国医学的信任以及坚信“中国有世界上最好的医生”的看法,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紧接着我们展开了当晚是否演出的争论。医生坚决不同意我去演出,而我执意不肯。
十年前长沙体育馆“扔钢镚”事件仍历历在目,这次演出又是我一个人挂名,如果不上场岂不是“钢镚”会扔到我的病床上?那我该会臭遍长沙了。
我知道有一次程琳随东方歌舞团去四川演出,同去的有许多名演员不是她一个人带闭,结果开演之前程琳病了,不能上台,可是观众不干一直起哄。东方歌舞团怎么解释也没有用,最后无可奈何只有把她放到担架上从医院抬到台上,程琳在担架上哭了起来,拿着话筒被医务人员扶着唱了一首歌才算了事。
不演出?借给我五个胆子也不敢。我和医生争来吵去,直到最后医生说:“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如果今晚去演出你再也不会有一颗好心脏!”于是我终于鸦雀无声了。
可是不上台今天晚上的演出怎么办呢?我问。“穴队”队长说全体演员都表示了愿意义务演出,演出后观众仍然可以在售票口退票还钱。
我点点头说事已至此只好这样了。谢谢你们。多谢了。谢谢大家。
那天晚上,全队的人紧张万分。
剧场经理作好了一切准备,请来了众多的警察,怕观众砸椅子砸玻璃什么的。座无虚席的大厅在台上人员的眼里看来像爆发前的火山。
开演了。带队的队长走到台前,把我生病的情况讲了一遍,并且再三致歉。另外告诉观众全队的人免费演出一场,看完演出后演出票仍然可以在售票口退钱云云。观众席出现了一片嗡嗡的声音。
队长话音刚落,不管三七二十一乐队开始奏乐。也不管大家看不看还是哄不哄,演我们的。结果怎么着?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观众们静静地从头看到尾有秩序地退了场。而且,没有一个人去退票。
我生病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长沙。每天来看望我的人络绎不绝。没有任何人对我产生误解。我心里感动万分。世道变了。天地变了。真是换了人间。我也一天天好了起来。由于身体恢复每天与医生护士谈笑风生。
在我出院的时候,病房外围满了人群。人群自动散开,我在医生的搀扶下缓缓走着。我向大家点头示意,人们默送我。没有“钢镚”、没有谩骂、没有我担心的“活该!谁让你赚钱?”的话语,也没有人冲上来与我合影或是找我签名,只有友谊与同情。
也许是突然发觉这个世界假如没有我还是少了一些热闹吧,我心里有一股东西在翻滚,汹涌,上升,它弥漫了我的眼睛……
“走穴”,到现在已有了十几年的历史。
我断断续续地参加“走穴”也有十年了。
“走穴”为我们——文艺界的一批演员们带来了财富。
过去没有钱我们一直佝偻着活着,现在有了钱我们开始舒展了筋骨。看着一大堆钱我甚至在想:“我怎么用得完它们呢?”
我需要一个真正属于我的爱人
离婚以后,我一直没有过自己的爱人。
尽管追求我的男人更加成群结队:高干子弟、海外富豪、中国文艺界乃至社会各界的佼佼者,还有许许多多的男性观众……
当时的我,年轻、美貌,随着《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两部影片的拍摄和放映,
我声名鹊起,成了海外唯一认识的大陆女演员。这两部影片在香港放映时,影院门口排起长队。台湾观众专门坐飞机到美国、到香港、到日本去看这两部电影,因为当局不允许在台湾放映这两部在大陆拍摄由大陆演员主演的影片。
在日本,《火》、《垂》二片被剪为一集,取名为《西太后》,更是轰动了日本的大街小巷。日本人,尤其是日本妇女,一遍又一遍地排队观看,我扮演的西太后形象一时布满了世界的许多角落。
我一下子变得更加热闹非凡。
有人带信给我,他的在美国的朋友请他联络,只要能与我见一面可以出一百万美元;
美国、法国的大学给我奖学金,请我去美国、法国读书;
有朋友鼓励我去海外定居;
有人提出条件,只要我能名义上是他的女朋友,每个月陪他吃几次饭,一年给我一千万港元;
我的朋友劝我时常去海外走走,只要随便走动一下富豪们会纷纷送钱给我,出去一次收几十万美金是闭着眼睛的事;
我总是收到从国外寄来的礼物:衣服、化妆品、首饰之类……
香港有报纸开玩笑说:“看来刘晓庆不能随便开口说话,只要一说话就会收到她要的东西……”这是指有一次香港记者去北京访问我,问我现在怎么样?我说还好。只是很苦恼不能上街,有人围观。在屋里呆着没有电视,很寂寞。这篇讲话被登在报纸上。过不了多久,一台二十英寸的电视机就从香港寄到了北京。后来又有一次香港记者访问我,问我平时打不打麻将?我说正在学,兴趣很浓。几天后,收发室通知我去取包裹,打开一看是一副精致的麻将牌……
对这一切我全部都是一笑了之。东西收到也不言谢,打开用就是了。我目前存在的问题是钱和礼物不能解决的。
全国的报纸都在对《我的路》进行批判,我仍然在受到误解和攻击,除了生活作风问题外又成了“个人奋斗”的典型。
最苦恼的是,我没有房子住,成天东晃西逛我已经烦透了。总不能再说一句话登在报纸上,从香港给我寄栋房子来吧?钱也买不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