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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共产党游击队。在一条闹市的人行道上,狂奔着一辆美国造坦克,其尾部喷吐着股股雾精般的青烟。坦克驾驶员正在抄近路追赶驶向北方的车队。
战争期间,生活一如平昔。中央市场附近的一家餐馆的橱窗挂着油光闪亮的烤鸡,吸引着过往行人驻足观看。美国空军突击队员们头戴大沿帽,腰挎左轮手枪,站在柜台前不紧不慢地喝着苦味浓咖啡,宛如美国西部大开发时西部地区酒馆里的持枪牛仔。在臭气熏天的本吃运河上,灰色的木舢板缓缓行进于水面上架在细长支棍上的茅草窝棚之间。在宽阔的环状十字路口,身着白色警服的警察指挥着流星般飞驶的车辆。
就在1968年1 月的那个星期一,远在越南北部的河山附近的861 重火力军事基地遭到了敌军迫击炮弹和枪榴弹的攻击。美军躲在厚厚的水泥护墙后面,从墙上邮箱式的枪炮眼中进行还击。在双方交火的间歇期间,为了加强防御,美军调遣了一个海军营前去增援。附近的集装架上还放有9。6 万吨的武器弹药。此前一天,北越军队开始围攻一个驻扎在山顶的前哨阵地。美国则要全力以赴进行救援。
当时,担任美军总指挥的是陆军上将威廉。威斯特摩兰。1 月22日下午,西贡指挥部里,令威斯特摩兰极为担心的是北方敌军对河山重火力基地的强大进攻。他认为,美国人正面临着12年前法国人在奠边府遭遇的同样的残酷袭击。不过,威斯特摩兰决心要证明美国人借助大规模的火力攻击肯定能避免重蹈法国人的覆辙。他相信,游击队会在越南春节前的某个时候在北方河山及其附近的一些基地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因此,他开始向那个高地省份调人了大量的兵力及武器弹药。他在给华盛顿参谋长联席会议的电报中说:“我相信春节前敌人肯定会以河山行动为核心,在全国范围内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白宫里,约翰逊总统让人在他的情报室里用沙土建了一个河山地形模型,以便能像前排就坐观看拳王比赛的拳迷一样密切注视河山的局势。
但是,在国家安全局驻越南总部的密室里,情报人员通过分析截获的敌方情报却发现情况并非所料。
23年前,在距法占区一片精致、典雅住宅区不远的绿草茵茵、喜气洋洋的河内巴了广场上,聚集着一大群拖着一双长满生牛皮般厚硬老茧的脚一路走来的激动的人们。他们来自太平三角洲水灾泛滥的稻田、红河泥泞的堤岸、海防的码头,还有下龙湾的舢板。他们到这里的目的是要亲耳聆听胡伯伯的演说。站在人群前的胡伯伯稍显局促,脊背微驼。瘦骨嶙峋的躯体裹着一件磨破了边角的卡其布紧身上衣,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橡胶凉鞋。他的下巴上还垂着一缕儿蒲公英飞絮般的黑髯。
当人群的嘈杂声渐渐平息后,胡伯伯登上了一个木制的台子。他的眼镜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我们坚信人人生而平等,”他借用了美国《独立宣言》的话庄重地开始了他的演讲,“造物主赋予了众生包括生命、自由、追求幸福在内的一些不可剥夺的权利。”当胡伯伯宣告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时,身着土黄长袍、头戴尖顶圆帽的人群立时欢呼沸腾起来。胡伯伯曾旅居美国的布鲁克林。此前,大多数人只知道他是胡公。美国人后来知道他正式的学名是胡志明,意为光明的使者。
1945年9 月的那天下午,太阳以其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照射着那片饱经磨难的土地。越南像一匹饱受主人蹂躏、终于挣脱缰绳的疲惫之马,最终摆脱了法国和日本的统治。身材细长、严肃认真的胡志明看起来不太像游击队首领,倒更像是一位腼腆的化学教授。胡志明于1890年出生在越南的中部。他当过商船船员,周游过四海,曾旅居美国,掌握七种语言。他认为共产主义思想是赶走殖民者、统一国家的最有效的武器。离开越南30年后,他于1941年以中国记者的身份悄悄返回故土。之后,他建立了越南独立同盟,誓死驱走奴役越南长达几十年的法国殖民者,击退企图称霸亚洲的日本军阀。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同盟国与轴心国在欧洲战场和太平洋战场上交战,胡志明则率领他的游击队出没在当时被称为法属印度支那的越南丛林里进行战斗。他们没有榴弹炮,就打伏击战;没有轰炸机,就进行人为破坏。四年来,胡志明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与教训,足以使他开设一门游击战略的博士课程。终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当侵占越南的日本投降之际,胡志明看到了越南独立的曙光。1945年9 月2 日,他正式宣告越南独立。胡志明没有想到,当他宣布越南独立之时,美国已经在暗中窃听这个新生国家的机密了。
虽然1945年8 月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宣告失败,但此后日军仍然在越南驻留了六个月。在此期间,美国的监听人员与译码员监听破译了从日本驻河内与西贡的军事基地发往东京的情报信息。一份国家安全局的报告称:“日本投降期间发往东京的情报表明越南人强烈希望摆脱殖民统治的枷锁,坚决抵制法国殖民者卷土重来。”截获的情报中还包括有关胡志明军队秘密劫持法国要人以及“夜间要交火”
的信息。另一份报告称:“考虑到日军撤离越南后的局势,难免会让人感到恐慌。”
1946年春季,当日军撤离越南之时,不甘心放弃利润丰厚的橡胶种植园同时又想在世人面前保全面子的法国殖民者又回到了越南。法国人公然违背战后各宗主国纷纷退出殖民地的大趋势,重新开始了对其远在越南的殖民地的残酷掠夺。刚刚重见阳光的越南人民又被推向了暗无天日的苦难深渊。胡志明将继续率领他的游击队进行反抗法国殖民者的斗争。11月,海防战火突起,法军轰炸了整个城市,约有6000名越南人丧生。12月9 日,越军向法军发起进攻。正如一份国家安全局的报告所称:“印度支那战争就此拉开了序幕。”
美国国务院研究亚洲问题的专家们提醒杜鲁门总统越南是个火药桶,并建议对法国施加压力,使其承认越南为“真正的自治政府”。他们尖锐地指出,不然的话,越南将会“长期血流遍地。动荡不安。该地区的经济发展、社会进步、生活和平及局势稳定都将受到严重的威胁”。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分析家们认为,向法国提供军事援助以粉碎越南人的反抗“无疑会激起全亚洲反殖民主义国家极其强烈的反抗,而且会使美国在共产主义的宣传活动中完全陷人遭受抨击、斥责的被动境地”。
然而,杜鲁门一边言不由衷地唱着全世界需要自由与和平的老调,一边又同意帮助法国重新占领其昔日的殖民地。他给法国人送去了数以百万计的美元,提供武器装备并派出军队协助他们进攻胡志明领导的游击队。1952年的一天,美国驻河内大使馆一名愚蠢的中央情报局官员雇佣了一个由中国人组成的破坏小分队,发给他们塑料炸弹,吩咐他们去炸毁一座桥梁。这次行动以失败告终。然而,这次失败并没有对美国人起到警示作用;美国人并没有因祸得福。相反,在后来的20年中,美国所酿成的大错越来越严重。
艾森豪威尔也以亲法的姿态介人了这场战争。他派遣中央情报局官员协助法军作战。1953年11月,法国伞兵部队占领了距老挝边界10英里的越南西北要地奠边府,想借此吸引越军进入圈套,再以强大的火力攻势一举歼灭敌军。可是,法国人打错了如意算盘。由于无法得到后续空援,他们自己反遭围困。结果,艾森豪威尔同意给予援助:派遣了中央情报局的人员和飞机往返于河内凯特比机场和奠边府对法军进行空运补给。
救援行动开始于1954年3 月13日。到5 月7 日奠边府陷落,被围困的法军一直没有机会采取任何行动。在援助法军的两个来月中,中央情报局执行了682 次空投任务。一架飞机被击落,两名飞行员丧生,许多C —119 飞机被高射炮击中,一名飞行员严重受伤。
与此同时,国家安全局在秘密地监听着这场冲突。国家安全局官员戴维。盖迪说:“我对当时人们听说奠边府陷落时的情景依然记忆犹新,有人热泪盈眶……本来只是袖手旁观的我们如今已经与法军休戚与共了。我们本来完全可以就此罢手:封好文件,收起一切,锁上文件柜,去做其他的事。但是,我们没有这样做。结果,我们的所作所为对后来发生的一切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中央情报局在奠边府失陷后继续在印度支那进行活动,重操起了法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