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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最清楚的是‘金海股份’,最后满仓杀进去的,4个多月赚了五万出来。”他说。
“不挺好吗?你自己也有十几万身价啦!”我佩服的说。
“是啊!当时离开那个肮脏位置现在就不是这样了,人心都是不知足的,成功时没考虑失败会怎样。”君惋惜的说。
“最后一次买进一支股票,行情开始一路下滑,不服气的我找家里又借了七万补了进去,五年了,一天比一天少,没有操作过,硬是从十八万跌得只剩不到两万了。”他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那是家里给我结婚的钱,父母一辈子拉扯四个孩子长大还能存这么多给我,已经很感激了,只怪自己不争气”,他感动的说“上几年班赚的还不够股票里亏的,从头到尾是把股市看透彻了,什么理论,数据,在我们国家股市都没用,荒唐的事情多了,讲出来白痴都不会相信,推着三轮车送牛奶的公司,能吹成网络科技,连卖煤炭的,也是高科技,五块的炒到一百二,最后发现公司屁都没有,坑的都是谁啊?是股民,很多老百姓不舍得割肉,病了就拖着,因为养命的钱都没有了,最可怜是守着失望等希望。我是看透了,不是绝望,是失望,九六年时,我理解了‘行情在绝望中产生’,现在好,不绝望了,彻底失望。”
“会好的,不要这样。”笑劝着他,心里却非常难受。
“知道为什么喝酒吗?因为股票,失去该得到的,守侯出苦果,今年领悟了,把股票都卖了,喝酒,全部喝光,我喝得也难受,都是血汗钱,每瓶四百的酒都是花了十倍价格买的,能不好喝吗?”他苦笑着说。
“你不知道等着以后会涨的?”我简单思想中,股票能跌也肯定能涨。
“涨?会的,肯定会的,只会套更多人进来,在理论上有种‘博傻主义’,但在中国没用,因为大家都傻了,他妈的上吊跳楼不收印花税,所以有人用这种方式选择离开。”君开始骂起来。
“那你买新衣服干嘛?节约点生活一样过得下去。”我埋怨说。
“有钱的时候,不舍得花,都他妈的贡献了,什么都没看到,看开了,年轻不穿老了能穿吗?”他一句似醉非醉的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我一点不后悔,大不了工作十年把钱填起来,离开欺骗总比报着骗别人的希望好。”他的话让我彻底弄不懂了。君拼命灌着酒,我很想抢过他手中酒瓶,但没有这样做,现在让他喝酒也许比劝他更合适。
“皓,这样真实的我让你害怕了吗?”他表情严肃的问我。
“不怕,和你一起我从没有怕过。”我坦白的说。心中充满自信。
“吃完饭我送你上班,也许什么都不能给你,但起码能让你短暂快乐,我能做的只这么多了。”他自怨的说。我眼前是一个不再自信的怪人,心里最想给他的,是找回曾经有过的自信。
“君,不论什么样的路,我都陪你走下去。”鼓起勇气,我说出了最简单却最真实的想法。他一下愣住了,半晌,那双眼睛中闪烁着晶莹。
收拾碗筷时,君主动帮着忙,也许是好奇,也许是没有距离,我傻傻的问了句:“君,你见过真正股票吗?是不是和钱一样是纸做的?”他半天会过神,用力的拍了一下额头,“啪”的一声,让我觉得仿佛打在自己身上一样疼。
“十几年了,还真没见过,是啊!吃条鱼还剩这么多骨头,就算是被张纸吃了,还真没见过那张纸。”他笑了,我也笑了,只是我笑得像他一样傻。
2007年9月
14
星期五
丙戌年
八月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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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位置》》》》》妓女日记》》》》8月01日
八月一日 星期一 晴
凌晨五点,休息室里寂寞无声。
礼拜一的凌晨,总是很平静,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休息着,无需默契,只用等待,因为每逢这样换班,中途休息不了几小时。趴在梳妆台上迷糊睡着,半梦半醒间,只感觉肩膀被胳膊扯得发酸,总提醒自己要起来活动一会再睡,可太困,勉强晃动转了一下脑袋的方向,感觉脖子好受很多。接着在酸胀中安然入梦。
大厅的电话铃声响时,把我从朦胧中惊醒,背上竟然惊出冷汗,听到的已不是铃声,仿佛耳膜被长针刺穿,针尖直扎进脑内般触疼。直起身时,发现手臂麻木得不能动弹。
回头看了眼床,姗汉堡包似的被三号和静夹在中间,已经看不清脸,床尾只有六条互相压制的腿,或弯曲,或径直,一时却分辨不出谁是谁。三号靡靡中睁开眼,吃力从脚堆里抽出自己的双腿,手掌撑着床沿,脚丫在地上鞋堆里打捞着。
“妈的个屄,这个点儿来的都是鬼!”起床后,她恼羞成怒的骂起来。也是,不知这时来的客人算早还是算晚。其他人依然梦中酣睡,只有静大幅度侧了个身,换了个睡姿。不久,来了位不认识的男服务生,站在门口向内张望,还不时拿起手中小纸片对照着。
三号伸着懒腰站起来,冲他大声问:“搞什么事啊!是不是叫上钟啊?”林姐不在时,她更像是值班经理。
“上面……通知三号,三十三和五十八去。”他边看纸片边对三号吞吞吐吐解释起来。
“你进来撒,拿给我看一下。”三号做了个手势比画着。他没进来,还傻侯在门口。我起身走过去,接过纸片,帮着递给了三号。回头才发现,床上,椅子上熟睡的同事们姿态各异,身体裸露的部位让人容易产生联想。
他有些慌张跑开了,三号接过片小声叨唠骂着:“小屁伢肯定是新来的,睡得要死。”认真看完后,她呼唤身旁熟睡的姗。
“三十三号,起来撒!”她边说边挥舞手掌,用力拍着床沿。姗连眼睛都舍得没睁开,小声说了些什么,便侧过头继续恬睡。三号没有理会她,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白兰,她到精神很好,正聚精会神看小说。
“杨白劳,走呀,她们一个比一个像睡神。”三号挺形象的说。白兰会意的走到柜子前,把书放进去,拿出了小包。走在鸦雀无声的走廊上,三号大声宣布着决定,划破了死般寂静。
“要是人家要换,就自己回来叫醒她们,这个点来的都不会好伺候。”
白兰默默点着头,搭拉着的卷发弹簧般跳跃起来。按着纸片上写的房间,我随便挑了626。
站在门口,小声敲了几下门,半天里面没有响应,有些怀疑是不是当时看走了眼,准备到隔壁房间问问三号。又有些不甘心,掂起脚往房间内偷窥了一眼。透过玻璃窗看见一个背对着我的男人。感到纳闷的是他站得很近,却听不到敲门声。更奇怪的是,他站着还一动不动。又象征的敲了两下门,也没听到他回答,于是扭动把手,自作主张走进了房间。
“先生您好,我是五十八号,很高兴为您服务。”声音虽不大,但在安静的房间内,任何角落都听得到。他依然背对着我,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使我更加木纳。悄悄走到他面前,好奇的望了眼。那双眼睛,根本没看我,直直的无神发着愣,似乎在无限憧憬。心里顿时明白,今天真碰到鬼了。那双眼睛,和见过静打过KING后一样,看到的已经不是这世界。
“你来了。”他突然挤出一句,吓了我一跳。
“我是五十八号”,我开始试探着说。
“好,这个数字好!听得舒服。”他没看我,自言自语说着,那副表情和精神病院中很多病人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您要不躺下先休息,我出去一下马上进来?”我问着他,深知面前和我打交道的人,不亚于一颗定时炸弹。
“是不是躺到那边马路上?”他目光呆滞的举起手指向床问。
“您先躺着吧!我马上来。”不敢对他表明那是张床,也许他眼里,那真的是马路上白色斑马线。当端水进房时,他奇怪的举动让我大吃一惊。
人到是上了床,但不是平常躺着。他倒睡在床头,确切的说只有上半身挨着床,用背部支撑起整个下半身,很像外语字母L,双手叉在腰间保持着平衡,臀部以下全部腾空,两条腿在空中不停有节奏轮回空蹬着,有时幅度过大,歪斜靠到墙壁上,马上又恢复到空中,继续执著抡着。我没有感到好笑,静静走到床头放下杯子。等候着正在幻想的他清醒过来。
“五十八,你看我骑自行车的速度快不快?”他叫出我号码。并不感到诧异,对于半梦半醒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是清醒,什么时候是痴癫。
“嗯,快。”我只能应付着回答。起码他还清楚自己这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