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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汤普金斯先生不相信地喊道。
“这是很简单的事。也许,你已经从我的演讲里注意到这一
点了:从不同的运动系统观察到的速度上限,必定是完全相同的。
如果我们承认这一点,我们就应该作出结论说……”
但是,由于火车已经到达汤普金斯先生该下车的那一站,这
番谈话便被打断了。
汤普金斯来到海边的那个早上,当他下楼到旅馆那个长长的
玻璃走廊里去吃早饭的时候,一桩意外的事情正在等着他哩。在
对面角落那张餐桌边,坐着老教授和一个漂亮的女人。那个女人
很引人注目,身材娇小,举止文雅,在说话和笑的时候,总要用
她那纤长的手指做些颇有表情的手势。汤普金斯先生估摸她大概
刚刚30出头——可能比他自己小几岁。他想不出为什么这样一
个年轻女人会看中像教授那样的老头。
这时,她不经意地朝着他的方向瞟了一眼。他还没有来得及
把目光移开,她就已经发现他在盯着她了,这使他觉得十分狼狈。
不过,她只是很有礼貌地对他笑了笑,便立即转向她的同伴。而
教授刚才也随着她望了过来,现在正认真地审视着汤普金斯先生。
当他们的目光碰到一起时,他滑稽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说:“
难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吗?”
汤普金斯先生觉得最好还是过去自我介绍一下。第二次向别
人介绍自己当然是十分可笑的,可是,他现在已经意识到,昨天
在火车上的相遇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这时,教授很热情地邀请
他换个桌子,同他们一起进餐。
“顺便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慕德。”他说。
“你的女儿!”汤普金斯先生喊了起来。“啊!”
“有什么不对头吗?”教授问道。
“没——没有,”汤普金斯先生结结巴巴他说:“没有,当
然没有。很高兴认识你,慕德!”
她微笑着伸出了手。他们回到座位上要了早餐之后,教授转
向汤普金斯先生问道:“那么,关于我上次演讲中介绍弯曲空间
的那些内容,你是怎么理解的……”
“爸!”慕德很有风度地想阻止他,但他却没有理睬。这样,
汤普金斯先生又不得不为自己漏过那次演讲而道歉,虽然好像是
第二次这样做。不过,听说他已经费心弄到那次演讲的讲稿,并
且正在努力想弄懂它,教授还是深深地被感动了。
“好的,你显然很好学,”他说,“要是我们都讨厌成天躺
在沙滩上无所事事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你当一回家庭教师的。”
“爸!”慕德生气地发作了。“这并不是我们到这里来的目
的啊!人家劝你到这里来,是想让你抛开工作,好好休息一星期
的。”
教授只是笑了笑。“总是爱数说我!”他慈爱地轻轻拍着她
的手背说,“这次休假是她的主意。”
“也是你的医生的主意啊,想一想嘛!”她提醒他说。
“得,不管怎样说,”汤普金斯先生赶紧转换了话题,“我
确实从你的第一次演讲学到了许多东西。”他一边笑,一边接着
描述他梦见相对论王国的情形——街道如何明显地缩短,时间延
长效应又是怎样神奇地表现出来。
“你看,我对你说过什么来着。我常常说,”慕德对她父亲
说,“要是你想作科普演讲,你就应该把内容讲得更具体一些。
人们必定会把你所讲的各种效应同日常生活中的事情联系起来。
我认为你应该在演讲中把相对论王国的事也包括进去,从汤普金
斯先生这里得到一点启发。你就是太抽象,太——大学院气了。”
“大学院气,”教授笑嘻嘻地重复了一遍,“她总是这样说
我。”
“你就是这样嘛!”
“好了,好了,”教授让步了,“我会考虑的。不过,”他
转向汤普金斯先生补充说,“你描述的那些现象并不是真的。即
使速度的极限真的只有20公里每小时,你也不会看见行驶中的自
行车变扁的。”
“你也不会看见吗?”汤普金斯先生问道,他显得十分困惑。
“不是那么回事。不。问题在于,你用眼睛看到的或者用照
相机拍下的东西是什么样的,这取决于在同一瞬间到达你的眼睛
或镜头的光的来源。如果从自行车后端发出的光要比前端发出的
光走更长的距离才能到达你这里,那么,来自前后两端但却同时
到达某一特定点的光,必定是在不同的时间发出的,也就是说,
发出前端的光和后端的光的时候,自行车的位置并不相同。在发
出后端的光时,后端的位置已经前进了一段路了,因此,人们也
会觉得它来自后一个位置……”
汤普金斯先生没有完全听懂这一点,所以教授便停了下来。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耸耸肩膀。
“这没多大关系。我要说的是,由于光速是有限的,你所看
见的东西便变形了。实际上,你在相对论王国里所看到的,应该
是一辆似乎倒转过来的自行车。”
“倒转过来!”汤普金斯先生叫了起来。
“是的,情形正好是这样。那辆自行车看起来会像是倒转过
来,而不是变扁。只有在你得到这种不完善的观察结果——比方
说是你拍下的照片上的数据,并且充分考虑到到达照片上不同点
的光会有不同的传播时间,再去进行计算时(注意,我说的是计
算,而不是看)——只有到这个时候,你才能得出结论说,为了
得到这张照片上的图像,自行车的长度必定是缩短了,或者说它
变扁了。”
“你又来啦,完全是学院式的鸡蛋里挑骨头!”慕德插嘴说。
“鸡蛋里挑骨头!”教授发火了,“完全没有的事嘛……”
“得,我该回房间去了。我得去拿我的写生簿。”她声明说,
“就让你们两人去讨论吧!午饭见!”
慕德走后,汤普金斯先生发表评论说:“我想,她大概很喜
欢学画。”
“学画?”教授亲切地看了他一眼,“我可不能让她知道你
这样说她。慕德是个美术家——一个专业的美术家。她已经颇有
些名气了。你知道,并不是人人都能在证券大街的美术馆办个人
作品回顾展的呀。上个月的《泰晤士报》就有一篇关于那个展览
会的侧面报道。”
“真的,”汤普金斯先生喊道,“你一定很为她而自豪吧?”
“的确是这样。一切都变得很好,非常好——最后。”
“最后?你指的是什么?”
“没什么,不过,这种转变正好是我原来不想让她干的事。
有一个时期,她是准备成为一个物理学家的。她很出色,在学院
里,她的数学和物理学都是班上第一。可是后来,她突然把它们
全都放弃了。就是这样……”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教授定了定神,接着往下说:“不过,正像我说过的,她已
经有了成就,她也很快乐。那么:我还想要什么呢?”他透过餐
厅的窗子往外看着。“愿意同我在一起吗?我们可以在他们全都
出去以前,抢占两张帆布靠椅,然后……”他四面看了看,确信
慕德不在旁边以后,他用策划阴谋者的口气说,“然后,我们就
可以专门谈个痛快了。”
于是,他们走到海滩上,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坐下。
“好了,”教授开始说了,“让我们谈谈弯曲空间吧。
“为了简单起见,我们就拿个表面作为例子吧!让我们想象,
壳牌先生——你知道,他拥有许许多多加油站——决定查一查,
看看他的加油站在某一个国家里,就说是美国吧,是不是到处分
布得很均匀。为了这样做,他给他设在这个国家中部(我想,人
们一般都把堪萨斯市看做美国的中心)的办事处下了一道命令,
要它计算出离这个城市1000公里以内、200公里以内、300公里以
内加油站的数量。他从上学的时候就记住,圆的面积同半径的平
方成正比,所以,他预料在均匀分布的情况下,这样计算出的加
油站数目应该像数列1,4,9,16,……那样增加。 但是,当报
告送上来的时候,他却极为惊讶地看到,加油站实际数目的增长
要慢得多,我们就说它是按数列1,3。8,8。5,15。0, …增长吧!
‘这是怎么搞的,’他喊起来了,‘我在美国的经理不懂得他们
的业务。把加油站都集中在堪萨斯市附近,这算是什么了不起的
想法呢?’可是,他这个结论作得对头吗?”
“对头吗?”汤普金斯先生重复了一遍,他正在想别的事哩。
“不对头的,”教授严肃地说,“他忘了,地球的表面不是
平面,而是一个球面,而在球面上,某一半径的面积随半径的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