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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心沁出了汗。
时间快速地推进,八角楼里的女人都跑了出来,开始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看到中心广场那燃着的木柴时,她们心里知道又一个慰安妇要惨遭不幸了。
叶玉儿什么也不怕了,她只要她的旗袍,尽管她知道那一堆火是为她的旗袍所燃,可她仍是心存侥幸地认为她怀里的旗袍会活下去,跟她一道活下去,哪怕日子艰难和悲惨。她仿佛看到老祖宗的在天之灵正默默地注视着她,老祖宗跟她说:格格啊,你要捍卫我们满族人的尊严啊!就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她感到怀里的包裹被什么东西横挑了出去,是刺刀,一个日本兵手里的刺刀,白光在她的眼前一闪,她的旗袍,所有的旗袍以及哈哥的手艺便在那堆火焰中颠狂地燃烧起来了。
哈哥——叶玉儿向火堆中扑去,她立刻被周围的人拉住了,叶玉儿挣扎着,边哭边喊。
荷美用一根木棍向燃着的旗袍拨弄了一下,火焰腾空而起,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布料的糊味。
叶玉儿绝望地嚎喊起来:哈哥,你在哪里呀?!
荷美冷冷地一笑说:这回你必须向大日本的和服致敬了。
叶玉儿听荷美这么说,忽然停住了哭泣,她看着荷美一字一顿道:我宁肯披兽皮苫树叶,也不会穿你们倭寇的和服。
荷美仍是冷笑着说:在八角楼,一切就由不得你了。
然后,她冷酷地挥挥手,让所有围观的慰安妇离开。她的这个动作刚完,吉野就出现了,手里仍是握着那把刀,直逼叶玉儿。
叶玉儿紧张地双手抱臂,试图保护她身上唯一的一件灰格子旗袍,可她的企图在吉野雪亮的刀刃面前粉碎了,她听到咔嚓一声,灰格子旗袍变成了碎片。风一吹,招展起来。
吉野得意地笑笑,晃着手中的刀说:支那女人的光裸就像支那的国土一样一穷二白,你们的发达兴旺要靠大日本皇军的滋养啊!
荷美请示道:到底要这个支那女人做什么?是培训艺伎,还是慰安?
吉野看了看抖成一团的叶玉儿,凶着声音说:本来,我念她祖上的中医技术和她父亲对大日本的友好,想培训她为艺伎,既然她敬酒不吃,那就让她慰安日本皇军吧。今晚就给她安排十个,让她尝尝大日本皇军的雄壮威风。
荷美说:早下这命令,何必我苦心这么久。
吉野阴深地一笑说:支那人讲交情,我是想证明日本人也讲交情。
荷美不屑地说:支那人还有一句话叫蹬鼻子上脸,我看这个叶玉儿就是蹬鼻子上脸了。
吉野认真地看着荷美说:交给你了,往后她就交给你了。
荷美会心地点头,然后很重地看了叶玉儿一眼。
我忙于记录整理李曼姝有关八角楼慰安馆的资料,想尽快将这珍贵的第一手资料交到赵宗平手里,我想如果赵宗平跟我一道呼吁保护八角楼,而他代表的是地地道道的城建部门,八角楼成为历史文物的命运就会变为现实。
我每天忙得昏天黑地,有时跟李曼姝彻夜长谈,她讲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经常使我泪流满面,彻夜难眠,女人们,不,是慰安妇们,在二战中所遭受的苦难已经达到常人难以忍受的极限,为了这些二战中的牺牲品,本城也应该将八角楼好好保护修复,作为历史的见证时刻提醒后人不要再重复历史的错误。
叶奕雄已经很多天没跟我联系了,我也没有时间理睬他,自从上次跟他吵过以后,他在我心中那些美好的感觉似乎荡然无存了,商人果真是见利忘义,而在我的感觉中,叶奕雄应该跟一般的商人有所不同,可我在八角楼的问题上却看到了他与一般商人的相同之处。
我正全神贯注八角楼的资料,电话响了。
我很讨厌在工作十分投入的时候有人打电话,如果是要紧的事情也好,就怕是熟人或朋友寂寞了找你聊闲天,面对一大堆的事情,也可以说稍纵即逝的灵感,他没完没了地在电话那边起兴,你又不好意思先放电话,这个时候是最着急了,好不容易等到他把话说完了,你工作的兴致也尽了,从头再来,灵感却无从寻找了。为此,我特意安了来电显示,只要是无关紧要的电话,我就不接。但总编的电话我必须接,没有工作上的特殊情况,总编是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的。
喂,总编,我在写稿子,您有何吩咐?我拿起电话直奔主题。
哈哈……总编在电话里笑了说:郭婧啊,你已经摸透了我了,找你准是工作!对了,这回的工作还非同小可,城建局赵宗平局长要看八角楼在二战期间作为慰安馆的完整材料,你弄好了没有哇?
我说:正在进行中,想趁着李曼姝在本城,多听一些多记一些,这是活见证,第一手资料,比什么都有力量。总编,你最好别催我,我差不多都要崩溃了,有些事情因为我们没有经历过,从前只是靠媒体资料作判断,当二战期间的活见证就站在眼前,听着她血淋淋的讲述,就像那些悲惨的遭遇发生在昨天一样,总编,真的,每逢我听完李曼姝的讲述,我都会陷入痛苦的失眠,我担心我会为此而崩溃了。
总编急忙说:那我要提醒你,千万别陷得那么深,二战毕竟已成为历史,李曼姝的所有遭遇都是历史的陈迹。你自己要从那种情境中跳出来!懂吗?你尽快跟赵局长联系一下,前几天开会的时候你不是还采访过他吗?
好吧。我答应了下来,总编交待工作任务的时候我从来都答应。因此我虽然在生活上是个标新立异的人,但在总编眼里又是一个踏踏实实工作的好同志。
放下电话,我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赵宗平跟我已经相当熟了,我对他甚有好感,想调八角楼的资料给我直接打个电话就行,却绕到总编那里,难道我会不听你赵局长的吩咐?想来这个赵宗平是个城府很深的人,知道官场上的事情应该怎样运作,这样一想,我又觉得很可能八角楼连篇累牍的报道惊动了上级,有更重要的官员想看这方面的资料。否则,赵宗平不会这么急着调资料,也不会如此公事公办地给总编打电话。我想起来了,上次跟叶奕雄争吵的时候,他似乎说了一句他开发八角楼有上级领导的支持,莫非这个上级领导现身了?……
我惊慌起来,决定立刻去见他,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但赵宗平想调的资料我还没有整理好,我该怎样跟他解释呢?我想起随机应变这句成语,便给赵宗平发了个信息,说我马上就到,请在办公室等待,我没有打电话,以免他回绝。城建研讨会刚刚闭幕,他不会这么快就出差,去办公室找到他的可能性极大。
半小时后,我将车子停在了城建局门口。电梯上到五楼,赵宗平的办公室在电梯的右侧,我还没敲门,门就自动开了,赵宗平热情的声音在里边响了起来:欢迎郭记者光临!
我笑着应道:搞得太隆重了。
名记者来了,能不隆重一点吗?赵宗平起身沏茶倒水。
我接过茶杯,一股清新的茶香。
赵宗平又坐回原处,打量了我一眼问: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
我笑说:今天成了不速之客了,难道局长大人不欢迎吗?
谁敢不欢迎名记者啊,无冕之王,别说是局长,就是市长对记者也要彬彬有礼呀。说吧,找我什么事?
赵宗平直觉我今天找他有事,我只好实话实说了,我说:总编刚才跟我要八角楼的详细材料,说您要看,我就觉得奇怪了,八角楼的情况在前几天的城建研讨会上几乎连篇累牍地报道光了,局长如果想要更完整的材料,那要等一段时间。我正在详细地采访李曼姝,想就二战期间八角楼慰安馆的情况作一篇大文章。我停住话,喝了一口茶说:我今天来看看赵局长急着要材料干什么?是上报市里还是另有他图?因为我觉得如果是赵局长自己看材料,直接跟我打招呼就行了,何必去惊动总编呢,好像我们形同陌路似的。
赵宗平急忙说: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我想通过总编显得更正式一些。关于八角楼的历史确认,可能要比我们想象得难度大些,所以我要主动争取一些机会,按郭记者的话说就是为本城的历史和文化尽些微薄之力。
我认真地看了赵宗平一眼,觉得他说这番话是真诚的,没有虚晃一枪的意思,便无不焦虑地说:不瞒你说局长,对八角楼能不能确立历史文物的地位我心里是没什么把握的,尽管目前有了人证物证,也有你这位局长的支持,但如果一个很有背景的商人想开发八角楼,而且这个背景比你位高权大,你还会坚持自己的立场吗?
赵宗平一愣,继而尴尬地一笑,闪着一双黑亮细长的眼睛说:有原则吧,凡事要遵循原则吧。
这显然是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