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68个名字将签在赦免令的下面,不是吗?”克莱尔问话的口吻很诚恳。
“你说什么,宝贝?”
“夫人,我说,我该去释放我的俘虏了,因为我不想让他看见他的狱友被送去正法的可怕场面,你不会有意见吧?哎,夫人,既然你开赦,就大赦特赦。”
“那当然!你说得对,宝贝。”亲王夫人说,“我事情太繁杂,把许过的诺言都给忘了,多亏你提醒我。”
“就这样了?……”克莱尔高兴了。
“对,你看着办。”
“夫人,还少个签名呢。”克莱尔微笑着说。最硬的心肠也能被克莱尔的笑容所打动,她的笑没有一个画家能画得出来,因为这种笑只有热恋中的女人才有,换句话说,这种笑是女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
克莱尔把亲王夫人桌上的一张纸推过去,给亲王夫人指了一下要签名的地方。
孔代夫人信手写道:
“特龙佩特城堡总督先生,卡诺尔男爵即将获释,请让康贝子爵夫人进堡探望。”
“是这个意思吗?”亲王夫人问。
“是的,夫人!”康贝夫人大声说。
“要签名吗?”
“当然要签名。”
“宝贝,”孔代夫人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你要做的每件事,都必须做好。”
然后挥笔签了名。
克莱尔像老鹰捕食似地抓过那张纸,贴在心口上,谢过孔代夫人,匆匆出了门。
在楼梯口,克莱尔见到了拉罗谢富科先生,以及经常陪他在城里散步的一干军民随从。
克莱尔兴致勃勃地向拉罗谢富科点点头,拉罗谢富科给弄蒙了,站在楼梯口,看着克莱尔下了楼,然后才去孔代夫人那里。拉罗谢富科一进门就说:
“夫人,一切准备就绪。”
“什么地方?”
“在那儿。”
公爵夫人正想那儿是个什么地方。
“在要塞广场,”拉罗谢富科又说。
“啊,很好!”亲王夫人说话时装得很镇静,因为她觉得大家都在注意她,又因为她是派系的头人,她的身份不允许她有怯弱的表示,所以她必须克服她遇事发慌的女子气。“嗯,都准备好了,那你就去吧,公爵先生。”
公爵迟疑了。
“你觉得我去合适吗?”亲王夫人自控力虽强,但未能完全战胜怯弱心理,说话时声音仍在颤抖。
“去不去由你,夫人。”公爵先生可能是出于生理方面的考虑才这么说的。
“到时候再说,公爵,到时候再说吧。你知道,我已经赦免了不少犯人。”
“这我知道,夫人。”
“你觉得这样处理行么?”
“我觉得殿下做的一切都无可挑剔。”
“是的。”亲王夫人又说,“我尽力把工作做得完美。我们要向埃珀农公爵表明,我们不怕报复,不怕和陛下开展平等谈判。我们要相信我们自己的力量,相信我们会作出适当的反应。
“这一着很高明。”
“是吗,公爵?”亲王夫人想通过拉罗谢富科的语气摸清楚他的真实意图。
“但是,”拉罗谢富科公爵又说,“你的意思是两个人,总得有一个去为里雄抵命。里雄的仇虽没有报,但里雄的死给人的印象是殿下重视手下的人。”
“对,两个必须死一个!我以亲王夫人的身份保证,你尽可放心。”
“殿下想赦免哪一个,能告诉我吗?”
“卡诺尔先生!”
“啊!”
这“啊”声,非同一般。
“公爵先生,你对这位绅士有什么具体的看法吗?”亲王夫人说。
“我?夫人,我是否对谁有意见?我把人分两类:一类是绊脚石,一类是支持者。拉一类,必须打一类……只要他们支持我们就拉,反之则打。这是我的策略,夫人,我也可以说这是我的意见。”
“他在找什么碴儿?他到底想怎么样?”勒内低声问自己,“他好象不喜欢可怜的卡诺尔。”
“好啦。”拉罗谢富科公爵又说,“如果殿下没有别的事……”
“没有了,公爵先生。”
“那我就不打扰殿下了。”
“是今天晚上吗?”孔代夫人说。
“是一刻钟以后。”
勒内准备跟拉罗谢富科公爵走开。
“勒内,你去看吗?”亲王夫人问。
“噢!我不去,夫人,”勒内说,“你知道,我这个人去不了感情激烈的场合,我不准备从头看到尾,换句话说,我就去监狱看卡诺尔的心上人释放卡诺尔的动人场面。”
公爵听了撇嘴摇头,勒内耸了耸肩。行刑队出了城门,向监狱走去。
康贝夫人没用5分钟就走完了这段路。她一到城门口就把手令拿出来给守吊桥的士兵看,再给城堡的门卫看,后又把总督请了出来。
总督目光呆滞,像监狱长看死刑判决书和特赦证那样,仔细端详手令,当看到孔代夫人的玉玺和签字后,向康贝夫人敬了一个礼,转身对着大门喊:
“叫中尉下来。”
然后他向康贝夫人打了个请坐的手势。康贝夫人由于太激动,心情一时难以平静,没有坐,仍然站着。
总督觉得干呆着不好,应该和她说说话。
“你认识卡诺尔先生吗?”总督问康贝夫人,声调和他平时问什么天气的声调一样。
“啊,认识,先生。”子爵夫人答道。
“夫人,他是令兄吧?”
“不是,先生。”
“你的朋友?”
“他是……他是我的未婚夫。”康贝夫人说。康贝夫人希望她说了实话,总督能快点放人。
“喔!”总督说,但声调没有变化。“夫人,我向你表示祝贺。”
总督想问的都问了,又愣着没有话说了。
中尉进来了。
“奥尔热蒙先生,”总督说,“找找看守长,叫他把卡诺尔先生放了,这是他的出狱证明。”
中尉敬了个礼,接过出狱证明。
“你在这儿等么?”总督问康贝夫人。
“我可以跟他去?”
“可以,夫人。”
“那好,我随他去。你知道,我想第一个把他获释的消息告诉他。”
“去吧,夫人,请接受我的敬意。”
康贝夫人向总督行了个屈膝礼,跟着中尉走了。中尉就是卡诺尔和科维尼亚分别谈过话的那个小伙子,他人很热情。
康贝夫人和中尉不大一会儿就到了监狱大院。
“监狱长!”中尉大声喊叫。
然后又转身对康贝夫人说:
“你放心,夫人,他一会儿就来。”
监狱长没有来,来的是副监狱长。,“中尉先生,监狱长不在,不知去哪儿了,喊了半天没有人。”
“噢,先生,”亲王夫人急了!“他会误了我们的事!”
“不会,夫人。有正式命令,你就放心。”
康贝夫人用女人和天使般的眼神向中尉表示感谢。
“你有牢房的钥匙么?”奥尔热蒙先生间副监狱长。
“有,先生,”副监狱长说。
“那请你把卡诺尔先生的牢房门打开。”
“卡诺尔先生,就是二号牢房的那个么?”
“对,是二号牢房的,快去开门。”
“不过,”副监狱长说,“我想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我们选好的放。”
从古到今,狱卒们都喜欢开玩笑。
康贝夫人很高兴,没有把这个残忍的玩笑当回事,还对着副监狱长笑了笑。副监狱长的动作若能快点,她就早一秒钟见到卡诺尔,她会给副监狱长一个热烈的香吻。
牢门大开了。卡诺尔听到走廊有脚步声,还听出子爵夫人的说话声,所以门一开,他就扑入子爵夫人的怀抱,子爵夫人全然不顾卡诺尔不是她的丈夫,更不是她的情夫,只管紧紧地把卡诺尔搂住。
他有过危险的经历,他们有过深渊般长期分离的经历,这种长期分离正在消除一切。
“咳!朋友,”康贝夫人既高兴又得意,“我没有食言吧,我答应想法子让你获释,我已经办到了,我来接你了,我们走吧!”
康贝夫人说着拽住卡诺尔往走廊里走。
“先生,”中尉说,“你可以把你的一生献给夫人,因为夫人救了你。”
卡诺尔没有吭声,亲切地看了一眼解救他的天使。他紧紧握着来救他的女人的手。
“哎!沉住气。”中尉笑着说,“铁窗生活结束了,你自由了,振翅高飞吧!”
康贝夫人对这番安慰话听而不见,只管把卡诺尔往过道里拉扯,卡诺尔也不推却,边走边向中尉挥别。走到楼梯口,这对情人正象中尉所说的那样,飞也似地上了楼梯,来到监狱大院。还有一道门。监狱的氛围不再对他们两个可怜的人有压力了……
最后一道门开了。
但是,门的另一侧有一群绅士、卫兵和弓箭手,他们阻塞了桥的通道。他们都是拉罗谢富科的手下及其同伙。康贝夫人莫名其妙地直打颤。她每次遇到拉罗谢富科都不顺利。
卡诺尔却能沉住气,心里有事,但不带在脸上,而是憋在心里。
公爵向康贝夫人和卡诺尔问了好,又向他们表示了祝贺,然后摆了摆手,他身后的人墙散开了。
突然监狱大院人声嘈杂,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