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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军一开始后撤,城堡上的枪炮倏地没了踪影。拉梅勒雷元帅回到王后身边,请王后在附近先找个地方,作为前线指挥部。王后发现多尔多涅河对岸有座小屋,隐蔽在树丛中,看上去像座小城堡。
“你去看房主是谁,借我暂住一下行不行。”王后对吉托说。
吉托搭伊松镇艄公的小船过河去打问。回来报告说房子没有人住,只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据他说房子是埃珀农先生的,陛下完全可以使用。
“我们走。哎,国王去哪儿了?”王后问。
王后的随从立即呼唤小国王路易十四。他没有走远,听到呼唤声.很快就回来了。他眼里含着泪,脸上有泪痕。“你怎么啦,陛下?”王后关心地问。
“啊!没有什么,夫人。”国王回答说,“我有朝一日当上国王,我想……伤害过我的人们都没有好下场。”
“总督叫什么名字?”王后问。
大家都不知道,没有吭声。
有人跑去问艄公,才知道总督是里雄。
“很好,”王后说,“我要记住这个名字。”
“我也是,”小国王说。
15
约100名王室侍从护送国王、王后渡过多尔多涅河,其余人由拉梅勒雷负责,等大部队到了以后联合包围韦尔斯城。娜农喜欢排场,王后初来乍到就觉得这小屋比她希望的要舒适。王后刚安顿好,吉托就来通报说有个尉官声称有要事面谈。
“这尉官是谁?”王后问。
“科维尼亚上尉,夫人。”
“是我们部队的人吗?”
“说不上来。”
“你去了解一下,如果不是我们部队的,你就告诉他,我不能见他。”
“恕我直言,我不同意陛下的意见。”马扎兰说,“以我之见,不是陛下部队的人求见陛下,一定是可靠人,陛下更应该接见。相反,倘若是敌人部队的人,他有可能是叛徒。但话说回来,夫人,不可小看叛徒,眼下他们能派上大用场。”
“既然主教先生这么说,那就请他进来。”王后说。尉官立即引去见王后。他大方、随和,使王后大为震惊。王后一般对周围的人印象不好。
王后从头到脚把科维尼亚打量了一遍。科维尼亚出色地经受住了王后严厉目光的考验。
“你是谁,先生?”王后问。
“科维尼亚上尉。”
“为何人效劳?”
“为陛下,如果陛下恩准的话。”
“如果我恩准,那没有问题。这么说国中有国?我们法兰西有两个王后?”
“两个王后肯定不会有,夫人。法兰西只有一个王后,那就是我三生有幸现在叩见的王后。不过两种主张到是都有。至少给我的印象如此。”
“你这话什么意思.先生?”王后不解地问。
“夫人,我是说我在附近一带散步,恰好走到一个制高点上观赏秀丽的风景,我发现了陛下,根据我的观察,里雄先生怠慢了陛下。这就证明了我已怀疑的一件事,即在法兰西存在两种主张:保皇主张和其他主张。里雄先生属于后一种。”奥地利公主安娜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嗯!你相信你看见了?”
“对,夫人。”科维尼亚天真地回答说,“我甚至相信我还看见要塞上开了一炮,惊了陛下的御马。”
“够了……先生,你求见我就是想告诉我你那些没有名堂的见闻?”
“哎呀!有理不打上门客。您这要吃亏的。”科维尼亚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
“不是的,夫人。我求见您,是想对您说您是个了不起的王后,我对您的敬佩是前无故人的。”
“真的!”王后口吻生硬。
“陛下崇高伟大,自然深得人心,我决定全力以赴效忠陛下。”
“谢谢!”王后挖苦地说,然后命令她的侍卫队长说:“吉托,把这个碎嘴给我赶走!”
“对不起,夫人。”科维尼亚说,“我肯定要走,不必赶。我走了。韦尔斯您可就得不到了。”
科维尼亚向王后敬了礼,转身往外走。
“夫人,”马扎兰压低声音说,“以我之见,您把他撵走不好。”
“哎!你回来。”王后说,“你这个阴阳怪气我觉得挺有意思。”
“陛下真好。”科维尼亚鞠了个躬。
“你说怎么进韦尔斯?”
“我说呀,夫人,据我今天上午观察,陛下是诚心要进韦尔斯,我有义务领陛下走一趟。”
“为什么?”
“韦尔斯有我150名战士。”
“是你的?”
“对,是我的。”
“你有什么打算吗?':
“全部交给您。”
“以后呢?”
“以后?”
“以后。”
“以后,陛下手下有150个看门的,不能开一扇门,我觉得这里面就有问题。”
王后笑笑,说:
“你挺幽默的。”
科维尼亚听出这是恭维他的话,连忙给王后鞠躬。
“先生,你要多少钱?”王后问。
“啊!我的天!夫人,一个看门人500旧法郎是我给他们的工资。”
“可以。”
“那我呢?”
“啊!你也要?”
“我要求不高,陛下随便给个官坐就行了。”
“你想要多大个官?”
“我想当布罗纳总督。我总想当总督。”
“同意。”
“买卖成交了,还得办个小小的手续。”
“什么手续?”
“我事先写了字据,希望陛下能签个字。”
“什么字据?”
“请过目,夫人。”
科维尼亚跪下,双臂弯成优美的圆弧,恭恭敬敬地递给王后一张纸。王后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我轻而易举进入韦尔斯那天,付给科维尼亚上尉75000旧法郎,并封他为布罗纳总督。”
“就这个字据!”王后强压着怒火,“科维尼亚上尉对我们王家人不怎么信得过,要个字据。”
“我觉得有字据好,夫人。俗话说,空口无凭,立字为据。陛下,恕我直言,我刚才被人给骗了。”
“放肆!”王后喝令,“这次你无论如何得滚!”
“好,我走,陛下。”科维尼亚说,“我走了,您得不到韦尔斯。”
科维尼亚故技重演,转身往门口走。王后这次比前次生气,没有挽留科维尼亚。
科维尼亚出门走了。
“查查此人的来历。”王后说。
吉托点头应允。
“请原谅,夫人。”马扎兰说,“陛下感情用事我觉得欠妥。”
“有何不妥?”王后问。
“我担心陛下日后需要这个人。现在糊里糊涂把他得罪了,到用到他时可得加倍破费。”
“好吧,”王后说,“我们以后不亏待他就是了。但暂时只与他保持联系。”
“嗯,以后怎么待他,那是另一回事。我对你这个先见之明首先表示欢迎。”
“吉托,去看他往哪儿走了。”王后说。
半小时后,吉托回来了。
“他去哪儿了?”王后问。
“陛下放心,”吉托说,“他没有走远的意思。他的落脚地我打听到了,他住客栈,离这儿很近,客栈老板叫比斯卡罗。”
“他回客栈了吗?”
“没有,夫人。他跑到一处高坡上看拉梅勒雷先生做强攻战壕的准备去了。他对这场面似乎很有趣。”
“其他部队呢?”
“快到了,夫人。随到随投入战斗。”
“元帅马上要发起进攻?”
“夫人,以我之见,在冒险发起进攻前,让部队最好能休息一宿。”
“休息一宿!”王后不悦,“让王家军在这破屋子呆一天一夜?不行!吉托,告诉元帅,立即发起进攻,国王要在韦尔斯城过夜。”
“夫人,”马扎兰说,“我觉得元帅这么谨慎……”
“我认为,”王后大声说,“在王权遭侵犯时,有人不想马上报仇。吉托,告诉拉梅勒雷先生,说王后要见他。”
王后打发走吉托后,领着儿子出了门,不管有没有人陪同,爬上平台的楼梯。平台上有了望台,设计独具匠心,周围一切尽收眼底。
王后扫了一眼四周景致:身后不远处是去利布尔纳的大路,座落在大路边上的白房子就是我们的朋友比斯卡罗的旅店。王后的脚下是浩荡的纪龙德河,水流湍急而平静;王后的右侧是雄伟的韦尔斯城,被新修的战壕围在中间。城堡里荒岛般的寂静。城堡上有几名哨兵在走动。五门大炮的铜管伸出射击孔,张着黑洞洞的大口,王后的左侧是正在安营扎寨的拉梅勒雷先生。如吉托所说,全军人马已到,统统集合在拉梅勒雷的周围。山坡上有个人专心致志的观看围城者和守城者的动静,这个人就是科维尼亚。
吉托正在乘伊松镇渔民的小船过河。
王后皱着眉头,拉着小路易十四的手,站在平台上,一动不动。路易十四好奇地看着面前的情景,时不时地问他母亲:“夫人,让我骑上我那匹骏马去和拉梅勒雷一起收拾这些蛮横无理的家伙!”
王后旁边是慈眉笑脸的马扎兰,时下还摆出一副重要场合的道貌岸然相;他们的后面是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