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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可是他眼下不在这里,我派他去迎接我要等的人了。”
“那好!你得帮我一点忙。”
“做什么事呢?”
“去教训那些个混蛋,让他们求饶。”
“你疯了?先生.”年轻贵人叫道。那声调表明他根本没有做这种事的能力。
“的确,请原谅,”赶路人说,“我忘了此事与你无关。”然后,他将脸转向仆从。仆从看见主人停下来,也停下喘息,但仍保持着一定距离。
“卡斯托兰,过来!”主人说。
与此同时,他指着他的铁马鞍,好象肯定他的手枪保持良好状态。
“啊!先生,”年轻贵人叫道。他伸出手臂,好象是要制止那人的举动:“先生,看在老天的份上,别拿你的生命来冒这种危险!还是进旅店中去,让等你的人不产生一点怀疑,要想到这是有关一个女人贞节的事。”
“你说得对,”骑士说,“尽管在这种情况下,并不是真正有关贞节的事,而是有关财产的问题。卡斯托兰,我的朋友,”他对他的仆从说,“现在我们不再往前走了。”
“怎么!”卡斯托兰也象主人那样沮丧,“先生讲些什么呀?”
“我说弗朗西娜特小姐今晚没福气见到你了,因为我们要在金牛旅店过夜。进去吧,为我安排晚饭和床铺。”因为骑士大概发现卡斯托兰先生准备反驳,于是在说最后那句话时摆了摆头,示意没有商量的余地。
骑士眼望着卡斯托兰片刻,看来他是经过认真考虑而作出了决定,遂跳下马,随着他的仆从,走进旅店大门,将缪绳扔给仆从,飞快跑上楼,冲进年轻贵人房中。这位贵人见房门突然被打开,禁不住感到惊奇与担忧。由于房中昏暗,新来的人什么也顾不得看。
“那么,”这位旅客快活地走到年轻贵人跟前,亲切地握住人家并没伸出的手说,“说定了,你保住了我一条命。”
“啊!先生,你夸大了我对你的帮助,”年轻贵人后退一步说。
“不,请别太谦虚,的确象我说的那样,我了解那位公爵,他象魔鬼那样粗暴。至于你,你是极有洞察力的,是最仁慈的人。不过,请你告诉我,你这样可爱,这样富有同情心的人,可否劳你大驾去那座房子通知一声呢?”
“哪座房子?”
“自然是我要去的那座房子,有人在那里等我。”
“不,”年轻贵人说,“我承认,我根本没想过,况且,即使我想过,也没有办法。我自己到这里也只有两个小时,我在这里没一个熟人。”
“啊!要命!”旅客焦急地说,“可怜的娜农!但愿她不会出事。”
“娜农,娜农·德·拉蒂格!”年轻贵人惊奇地叫道。
“啊,正是她!这么看,你是一位未卜先知的能人!”那位旅客道,“你看见有人埋伏在路上,就猜到他们要针对谁了;我对你讲出一个教名,你就猜到这人家庭的姓氏。请你快对我作出解释,否则我就控告你,你会被波尔多议会判处火刑。”
“啊!这一次你承认了,”年轻贵人又说,“让你上当并不需要很狡猾。你将作为你对手的埃珀农公爵的名字讲出来,显而易见,你一提某个叫娜农的女人,当然就是娜农·德·拉蒂格了。据说她美貌超群,十分富贵,才智横溢。公爵对她神魂颠倒,他处理政务象他以往管理居耶纳那样,她几乎与他同样熟练……你是要去找这个女人吧?”年轻贵人以责怪的口吻问。
“的确,是的,我承认。既然我说出了她的名字,我就不改口.况且,娜农是不被赏识、受人中伤的人。娜农是个迷人的女子,只要她认为应该守信用,就会很守信用;对她真爱的人,她会非常忠诚。我今晚要与她共进晚餐,可是公爵将饭锅踢翻了。你要我明天把你介绍给她吗?让他见鬼去吧!必需让这位公爵或迟或早返回阿让!”
“谢谢,”年轻贵人以冷漠的语气说,“我只是听说过拉蒂格小姐名字,不想进一步结识她。”
“唉!你错了,要命!”
“我是路过这里,”他说,“今晚我还得赶路。”
“哦!当真!你在离开这里以前,至少会让我知道如此巧妙救我性命的仁慈骑士是谁吧。”
“我是康贝子爵。”
“啊呀!”对话的旅客说,“我听说过迷人的康贝子爵夫人,她在波尔多四周广有良田,她是亲王夫人的朋友。”
“她是我的亲戚,”年轻贵人激动地说。
“真的,我祝贺你,子爵,因为大家都说她无以伦比;我希望如果天赐良机的话,你把我介绍给她。我是卡诺尔男爵,纳瓦伊军团中的一名上尉,眼下正享受埃珀农公爵根据拉蒂格小姐的建议,极情愿给我的假期。”
“卡诺尔男爵!”现在轮到子爵惊叫了,他好奇地看着男爵,想到在风月情场中这个很响亮的名字。
“你认识我?”卡诺尔问。
“只是久闻大名,”子爵回答。
“不是臭名昭著吧?有什么办法呢,人都离不开本性.我偏爱动荡的生活。”
“你是完全自由的人,先生,过着你想过的生活,”子爵回答。“不过,请允许我提个想法。”
“什么想法?”
“是这样,因为你,这个女人的名誉受到严重影响,而公爵因为失望要对你进行报复。”
“见鬼!你这么认为?”
“当然,对于一个女人……轻佻……拉蒂格小姐颇具有女人味,而且因你而受到连累,你应注意她的安全。”
“你的确讲得有理,我年轻的朋友,我在你迷人的谈话中竟忘了我作为贵族人士的义务;我们会被出卖,公爵很可能会知道一切。的确,只要娜农预先得到通知,她是个机灵人,我会把事情托付给她,让她向公爵求饶。哦,哦!你知道战争吗,年轻人?”
“还不晓得,”子爵笑着说。“不过,我相信到时候我会学习的。”
“那好!先来第一课。你知道在巧妙的战争中,若力量不起作用,就要采用谋略,那么就帮我使用计谋吧。”
“我求之不得。但是,用什么方法呢,你说?”
“旅店有两个门。”
“我对此不清楚。”
“我知道,我!一个朝大路开,另一个朝田野开。我从通向田野的门出去,绕半个圈子去敲娜农所住房屋后边的小门。”
“哦,让人在那里突然抓到你!”子爵叫道,“你的确是个了不起的谋略家!”
“会有人突然抓我?”卡诺尔又问。
“当然。公爵等得不耐烦,又见你不从这里出来,必然会到那所房子去。”
“是的,不过我只是到那里去一会儿就出来。”
“一旦走进去……你就再也不会出来了。”
“肯定会如此,年轻人,你是个术士,”卡诺尔夸赞。
“你会在他眼皮底下遭到袭击,也许被杀死,这就是结局。”
“啊!有大衣橱,”卡诺尔说。
“哦!”子爵说。
这一声“哦”是以十分富于表情的语气发出的,它包括着那么多隐蔽的指责、那么多羞耻心和敏感,致使卡诺尔突然停下来。尽管在昏暗之中,他仍用眼睛仔细盯住靠在窗边的年轻人。
子爵感受到了这目光的所有份量,便以诙谐的神色说:“实际上,你说得有理,男爵,到那里去吧。但是,你要隐藏好,使他们袭击不到你。”
“啊!不,我错了,”卡诺尔说,“是你讲得有理,可是怎么预先通知她呢?”
“我想可以写一封信……”
“谁把信送给她呢?”
“我曾想你会有一个仆从。一个仆从在同样情况下,至多会挨上几棍,而一个贵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的确,我昏了头,”卡诺尔说,“卡斯托兰做这种事是最好不过了。况且我怀疑这个怪家伙与那家里的人有勾结。”
“你极明白,这里一切都好安排,”子爵说.
“是的,你有笔墨纸吗?”
“没有,”子爵说,“可是下边有。”
“对不起,”卡诺尔说,“不过,老实说,我不知今晚落到我头上的事,我一错再错,管它呢!多谢你的建议,子爵,我从即刻起就按你的建议行事。”
卡诺尔已经仔细看了年轻人一阵时间,现在仍固执地望着。然后,他出门,走下楼梯。而子爵却有些焦虑不安,低声地说:
“这与我关系重大呀!他会认出我吧?”
然而,卡诺尔已经下楼了。他极忧虑地看了看比斯卡罗把鹌鹑、山鹑和好的吃食都放进一个柳条筐中.他的助手将筐子顶在头上,这也许是另一个人将要吃的东西。他问了问卡斯托兰已为他准备好的房间,让人送来笔墨纸,就给娜农写了下面的信:
亲爱的夫人:
如果造物主赋予你在黑暗中具有看见东西的能力,那么你美丽的眼睛就会看到,离你门口百步远的树林里,埃珀农公爵正藏在那里等我,以便把我杀死,并且要严重损害你的荣誉。我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