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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说话时,看着年轻军官,不是以力图想做,但却是以做不到的亲王夫人的高傲目光看他,而是以那么动人、那么有深意的表情看着他,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所有的迷人情节、路途上的一切令人陶醉的插曲,新产生爱情的所有记忆,终于一古脑涌现出来,象薄雾一般笼罩住了男爵的心。
“夫人,”他向床前跨出一步说,“我以国王的名义要追捕的是孔代夫人,而不是你,你不是亲王夫人。”
听到这话的女人低叫了一声,面色顿时苍白,一只手按住了心口。
“你要说的是什么?先生?你认为我是谁呢?”她大声问。
“哦!这个嘛,”卡诺尔回答,“我向你解释颇感为难,因为我几乎认定,你若不是最可爱的伯爵夫人,就是那个曾经女扮男装的最迷人的子爵了。”
“先生,”假亲王夫人希望对卡诺尔强调不要忘记自己的尊严,“先生,我只明白你对我说的一件事,那就是你对我缺少敬重,那就是你侮辱了我。”
“夫人,”卡诺尔说,“人们对上帝不缺少敬重,因为人们爱上帝;人们不侮辱天使,因为人们跪倒在天使的面前。”说完话,卡诺尔弯腰象是要下跪。
“先生,”子爵夫人赶忙阻止说,“先生,孔代亲王夫人不能忍受……”
“孔代亲王夫人这时已骑上一匹骏马,与她的侍从维亚拉、她的顾问勒内先生与拥戴她的贵族们及那些上尉军官们一起跑了,夫人,”卡诺尔回答。“也可以说同她的家人们一起在去波尔多的路上了。现在在卡诺尔男爵和那个曾女扮男装的子爵,或者说是康贝子爵夫人之间已没有什么事可做的了。”
“可是,先生,你说的是什么呀?你疯了吗?”
“没有,夫人,我只是说我看见的事,我只讲我听到的东西。”
“那么,既然你看见了、听见了你所说的东西,你的使命应该是结束了。”
“你这么认为,夫人?我应该返回巴黎,去对王后招认,为了不惹我爱的一个女人生气(我没提一个人的名字,夫人,因此你眼睛不要闪出怒火),我违反了她的命令,我允许她的敌人离开,对我看到的一切不管不问,是的,最终出卖国王的事业吗。”
子爵夫人看来激动了,以几乎是温柔的同情看了看男爵。“你对这一切不是有满好的借口吗?”她说,“没有可能?你能独自阻止亲王夫人的大队人马吗?他们命令你一个人与50个贵族交战吗?”
“我并非独自一人,夫人,”卡诺尔摇头说。“我过去有,现在仍有埋伏在离我们500步远的树林中的200人,只需我吹一声哨子,就能立即把他们召集起来,因此我很容易逮捕亲王夫人。而她正好相反,难以抵抗。再说,即使我的卫队比她的弱小,人数少4倍,我仍能战斗,我仍能在战斗中让自己被人杀死.这对我也很容易,”年轻军官越来越弯下腰说,“如果我斗胆摸一摸这只手,那对我是很美的。”
实际上,男爵热切的眼睛正盯着这只手,这只娇小、丰满、白皙的手,这只聪慧的手已搭在床外,每听到年轻人一句话都颤栗一下。子爵夫人自己也被爱情的电波击穿了,她已经感觉到了若尔内小旅馆中的那段温情的作用,竟忘记了应该收回她的这只手,这给卡诺尔提供了一种如此幸福的机会;她忘记了这一点,而年轻小伙正要跪下去,以怯生生的色欲去吻她的手,她的那只手一触到他的嘴唇,好象被烙铁烫了一下,急忙缩了回来。
“谢谢,卡诺尔先生,”年轻女人说。“从心底里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请相信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但是.在弄清了我的地位,并在撤离此地的同时,你为我效力需要付出双倍的代价。既然你的任务已经结束,我们不是得离开吗?”
这个“我们”是以极温柔的语调说出的,似乎包涵着遗憾的感情色彩,深深打动了卡诺尔的心,使最隐秘的感情开始涌动。实际上,世上一切最快乐的感觉,总是伴随着某种刺痛感。“我服从,夫人,”他说,“不过,我要提请你注意,不是因为不服从,而是因为也许免得你自己内疚,因为听你的话,我前途完了,当我承认自己的错误,当我装作并没上你计谋的当时,我变成了我献殷勤的牺牲品……他们会宣布我是叛徒,我会被投进监狱,也许还会被杀掉,这很简单,因为我出卖了事业。”
克莱尔叫了一声,她抓住卡诺尔的手,随后又带着迷人的羞愧将这只手放下。
“那么我们将怎么办呢?”
年轻军人心花怒放了。这个很喜人的“我们”应该是康贝夫人今后最爱用的字眼了。
“毁掉你!你,那样正直,那样仁慈,”她又说,“毁掉你!我,哦!决不!我用怎样的代价可以救你?说呀!说呀!''
“夫人,你应该让我把角色演到底。正如我对你讲过的,应该让我向马扎兰先生报告我看到的东西,而不说我知道的东西。”
“好,可是如果他们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如果他们打听到我们过去已经相遇过,你已经见过我,那么我也会被毁掉,请三思!”
“夫人,”卡诺尔装作很忧虑的样子说,“我不相信,你态度这么冷淡,你在我面前根本不需要保持的尊严会使你透露出什么秘密,况且,这秘密原本在你心里就不存在。”
克莱尔保持沉默,这个美丽的女人不由自主地拿眼瞟瞟,露出几乎难以觉察的微笑,答复卡诺尔的方式使他成了最幸运的男人。
“那么我要留下来?”他带着无法描绘的微笑说。
“应该这样!”子爵夫人回答。
“那么,我要给马扎兰先生写信。”
“好,去吧。”
“为什么去吧?”
“去给他写信。”
“不,我得在这里,在你的卧室里给他写信;我应该在你的床前写上写信的日期。”
“可是,这不合适。”
“请看给我的命令,夫人,请你自己看……”
卡诺尔把一张纸递给子爵夫人,她读道:
卡诺尔男爵先生严密看管亲王夫人和她的儿子昂格伊安公爵。
“严密看管,”卡诺尔说。
“严密看管,是的。”
克莱尔明白,象卡诺尔这样有爱心的男人,所有决定都会引出同样的命令;但是,她也明白,延长宫廷命令的错误,对亲王夫人的效劳会起什么样的作用。
“那就写吧,”她以屈从的神态说。
卡诺尔以目光询问,她也以目光向他指点,容纳所有书写东西的文具匣中有纸,有蘸水笔和墨水。她取出一张放在桌上。她把桌子尽量挪到床跟前,好象克莱尔仍然是亲王夫人。他请求允许他坐下来,他得到了许可,便坐下给马扎兰先生写了这封急信:
大人:
我晚上9点到达了尚蒂利城堡,您看,我赶得是很紧的,因为我是今日6点钟荣幸离开主教阁下的。我发现两位亲王夫人都在床上:老亲王夫人病得相当厉害,少亲王夫人则因为白天打猎大累了。
根据主教阁下的命令,我向两位殿下作了拜访,她们立即打发走了所有宾客,现在我正严密看管着亲王夫人和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卡诺尔回头看着子爵夫人重复道,“要命!好象我在扯谎,可是我真不愿说假话。”
“放心吧,”克莱尔笑道,“你还没见到我的儿子,你会见到他的。”
“她的儿子,”卡诺尔笑道。他接着去写他没写完的信:
就是在亲王夫人的卧室里,并且坐在她的床头,我荣幸给阁下写这封信。
他签上名字,在恭敬地请求克莱尔允许之后,他拉了拉铃绳,一个内侍走进来。
“叫我的仆人,”卡诺尔说,“他到前厅后,请来禀报。”5分钟之后,内侍来告诉男爵,卡斯托兰先生来了。“听着,”卡诺尔对他说,“把这封信带给指挥我那两百个人的军官,对他说把这信作为快件急送巴黎。”
“可是,男爵先生,”卡斯托兰认为半夜执行这种任务最扫兴不过,便回答道,“我相信已经对你说过,蓬佩先生曾要我替亲王夫人效力。”
“我也是以亲王夫人的名义让你去送这道命令的。”卡诺尔扭回头说,“殿下,你愿证实我的话吗?殿下知道这封信即刻送出多么重要。”
“去吧,”假亲王夫人说,她的语气和动作都很威严。卡斯托兰深深鞠躬,头几乎触到了地面,然后走了。“现在,”克莱尔将两只小手并拢,乞求地伸向卡诺尔,“你要抽身出去了,不是吗?”
“对不起,”卡诺尔回答,“不是还要见你的儿子吗,夫人?”
“是这样,”克莱尔微笑地回答,“你一会儿就见到他了。”实际上,康贝夫人刚把话说完,就有人轻轻叩门了,这是那时的习惯。这是红衣大主教黎世留倡导的时髦叩门方法,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