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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有办法吗?」午志孝抹了眼泪。
午维忠虽不敢讲有十足的胜算,但是他多得是办法兴风作浪。
「不能给你完全打包票,但是九成九阿夏是你的了。」
午维忠奸诈的双眼眯紧,到时他不只要讨来阿夏给午志孝作妾,还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季弄春这混蛋。凭他的势力与财力,只要稍稍作些手脚,一定办得到。
午维忠正想着怎么教训这个季弄春,想不到这个机会得来全然不费任何工夫。
这个季弄春不但是个穷酸布衣,还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傻到连午维忠都瞠目结舌,不知道他的头脑里装的是豆腐,还是根本什么也没装。
季家生活已经够清苦,季弄春竟然异想天开,想要办学堂!
这腐儒,不过在外头游学了几个月,就以为自己可以兴学吗?
说巧不巧,季弄春想要建学堂的地,就是午姓家族的地,而且大部分还是午维忠他家的。这土地闲置已久,午维忠向来托给住附近的伯公管租,一年再结算一次租金,反正这也不是太大的一笔银两,午家并末真正放在心上。
结果季弄春误以为这是他伯公的地,特地来拜访他家族的大伯公,他打点得整洁得体,来此说服拥有那块地的地方大老。
「午伯公,我出外游学数月,深深领悟,我们这里要发展,必须依靠有识之士,因此,若是能栽培人才,便是我们地方上的福气,所以我想要建个学堂,请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以后若能是出了几个状元,也是家乡之光。」季弄春称呼午老爷为伯公,是因为这里的人都叫这个老人家伯公,他也礼貌性的随之称呼。
午维忠知道季弄春这一日要来,特地先行隐身在内堂,想听他说什么,听他讲得慷慨激昂,午维忠啧啧称奇,想不到季弄春不尖酸时,倒也有几分读书人的风骨。
午伯公年纪大了,对他的话好像在听,又好像没在听。大家都说伯公年轻时风流潇洒,不过他现在老了,也痴呆了,应该听不懂季弄春在说什么。
「好好。」
伯公满脸笑容,季弄春又开始滔滔不绝讲他建立学堂的梦想。
「伯公,我曾想过,这里穷苦的孩子多,若是有钱人能捐些银两供他们在学堂的伙食,这些孩子的爹娘为了减少生活的开支,必然愿意让他们来学堂里念书。。。。。。」
「好好。」
笑容可掬的伯公又满脸笑容的连声道好,这种好笑的情况,让午维忠差点在内堂笑了出来。这个季弄春平日尖酸刻薄,头脑也算不差,想不到竟连伯公痴呆了也看不出,他讲得滔滔不绝,但伯公哪懂他讲的话。
「。。。。。。据说那块地的租金都是伯公在收的,想来地权属于伯公,那租金算下来,对贵府仅为九牛一毛,但若能用来建立学堂,却是这一带孩子一辈子的福气。」
「好好。」
午伯公再度无意识的连连称是,然而他嘴角流下痴呆的口水,还得旁边的仆役帮他擦去,午维忠差点笑破肚皮,这个季弄春来此讲了一个下午,根本就是白搭。
伯公根本就不能作主那块地的事。首先,全部的地,伯公只占了二成,七成属于午维忠他家,另外一成则是另一户吝啬至极的壬家所拥有,所以就算伯公同意,能动用的地也仅有二成,只能盖几间茅厕而已,其余还得看他的脸色。
最重要的事,伯公根本已经没有判断能力,对于季弄春的长篇大论,伯公恐怕不是听了就忘,就是连听都没听进去,季弄春竟以为只要与伯公谈妥就可得到地权,真是作他的春秋大梦。
午维忠从后门溜出伯公家打道回府,越想越是好笑,差点肚子都笑痛了,心情好得不得了。他这下可有了主意了,得好好刁难这个不可一世的季弄春。
然而谁知道,午维忠还没出手整他,季弄春却先被姓王的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若说这城里、乡里最有名的人家,除了他们午家,就是王家。王家的老爷叫王大毛,不过百姓鄙其为人,背地里都叫他王恶毛,受过气、吃过亏的,更是叫他王狗毛。
这位王大毛一毛不拔,精于占人便宜,一听有人要他那块废地来办学堂,他还不乘机提高价钱吗?
趁着季弄春来家里谈地权时,王大毛一双贼眼在他身上溜来溜去,好像在打量上好的肥肉。
季弄春眼神阴沉下来,他知道自己生来美艳,有时对镜自照时,他也恨透了自己的国色天香,出门在外,老是有不正经的男人想要占他便宜,久而久之才养成他这种凶悍的个性。
所以他最厌恶的就是旁人觊觎的眼光,这让他很不舒服,若不是他对对方有所求,早就翻脸了。
王大毛在他身上粘腻的眼光飘啊飘的,舌头还舔了嘴唇一下,像要舔上他的身子,一副恶心下流的样子,最后终于回过神来,贪欲战胜了色欲,他伸出了五根手指,出了价钱。「就这个价,没得谈。」
他根根手指穿金戴银,全都是黑心钱才能买来的珠光宝气。
季弄春一时不解,「是要五十两吗?」
那地虽只占十分之一,但是若没那一块地,学堂就不能依山而建,所以一定得先谈下王大毛这块地,否则一切都是白搭,这五十两实在稍嫌贵了点,那毕竟是块小地。
「五百两,否则免谈。」王大毛呵呵的笑,笑容恶心又得意。
这个价钱让王家的仆役都倒抽了口气,那块小小的地竟狮子大开口?不愧是王恶毛,心肝真够恶毒的。
季弄春气急败坏,他也知道对方在坑他,因为那块闲地,一年收的租根本不到一两,他怎么敢开那种价钱!开五十两就已过头,想不到他竟要十倍的价码,真是缺德的死老头,怪不得村里人人咒他早死,他的心不但黑,根本就是坏到底了。
「那地不值这个价钱。」
「不值,那你就不用买,我也不卖了。」对方看准他需要那一块地,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妥协,笑得可得意了。
季弄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勘查过许多地点,就那地方适合当学堂,而且风水师傅也说那地方主文星,若是在那里建学堂,保证必定会出几个大状元。估且不谈风水命理,那地方恰巧在城乡之间,可以让城里、乡里穷苦的孩子都一起来上学,再说那里清幽宁静,正是读书的好地方。
「要或不要,一句话,明日再来,我可不卖了。」见他心急,王大毛笑得更奸险了,眼光也在他身上多绕了几圈,又多舔了好几下嘴唇。
感觉到王大毛在意淫他,季弄春真想一巴掌打过去,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被逼急了,虽然深信午伯公一定会捐出地来毕竟他是地方上做了许多善事的大老但是没这块地,伯公那块地得了也没用处,当务之急还是先买下这块地来。
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坐地起价的恶事他也只能认了,为了学堂,为了穷苦孩子的未来,他买了。
「我买了。」
【第四章】
季弄春已经家徒四壁,哪来的五百两买下王家那块地?他找了几个朋友,劝募了一些资金,也不过凑足百两而已,又去商借了些钱,借了二百两,总和也不过三百两银子,剩下的二百两是再也没法子凑出了。
许多人都叫季弄春放弃,可是季弄春这驴子一样的硬脾气怎么肯认输,他几乎把自己卖了出去,以一个读书人的身子,竟去做些粗工,这连午维忠都不得不钦佩了。
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季弄春图的到底是什么?
若要好名声,就他想建学堂这件事,有人笑他慢,有人骂他笨,也有人赞美他,他名声已经传遍整个城里了。
只为了名声,把自己弄得苦哈哈的干什么?不过也因为他自个儿往火坑里跳,才让午维忠有机会完成午志孝的心愿。
季弄春借到的二百两,其实就是午维忠暗地里以他人名义借出去的。
午维忠蚕食鲸吞,先要人说不急不急,利息慢慢算,让季弄春安心下来,去做工挣欠缺的另外二百两,等到季弄春搞得憔悴倦累时,午维忠才要人告诉季弄春,从这个月开始,要从一开始借的利钱一并还。
午维忠心里盘算,季弄春怎么可能一时之间筹出这么多银两,他届时一定走投无路,把家里能卖的都先卖了,到所有东西都卖光的时候,就只剩弟弟可以卖了,那时他再把阿夏给买下,送给午志孝。
他以为他的计谋天衣无缝,而季弄春果然也如他所推想的,开始卖起家当,就连季萤夏也出外做起粗工,看来季家日子真的是过不下去了。
可是季弄春虽然日夜操劳,却迟迟不肯把季萤夏给卖出去。午维忠不耐,吩咐底下人的手段激烈点,讨钱讨得凶些,还叫些流氓去他家闹,总要逼得季弄春拿弟弟来抵债。
季弄春却照样不动如山。流氓照午维忠的叮嘱,暗示季弄春把季萤夏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