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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会流露出猥亵的神色。方清远心里生疑,停下马来,喝道:“你们到底是谁?我从未在镇北军里见过你,我父亲为何派你来?”
那人呵呵干笑,笑声阴冷,让人遍体生寒:“人都到这里了,方小将军怎么才想起来问我的身份?不管我是谁,不管你信不信我,你也得跟我走!”
方清远心里大叫不好,竖眉叱道:“你们居然敢欺骗朝廷命官,简直是狗胆包天!”
那帮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朝廷命官,她还当自己是谁呢?”方清远清啸一声:“放肆!”长剑呛然出鞘。来人却个个面不改色,只是笑得更欢。方清远忍无可忍,挺剑朝领头的那人合身刺去。没想到那人长得虽细皮嫩肉,武功造诣却高。只见他轻轻一闪,晃过方清远的雷霆一刺,随即疾抬右手,做轻捻莲花状,仿佛只是随意在方清远的手上轻轻一拂。方清远顿觉整条右臂一片酸麻,大叫一声,再也握不住长剑,丢了剑,捂住臂膀。
那人趁她无力防备,飞快点住她身上几处大穴,这才似笑非笑的站在她面前,“方姑娘何必逞强?我并不想害你,只不过是奉皇上之命,带你入京和你父亲团聚罢了。这去京城的路途十分遥远。你若识趣,我们便一路相安无事;否则……”他轻笑两声:“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别怪我魏某不怜香惜玉!”
方清远这才明白自己身世早已败露,而且还累及父亲,顿觉五雷轰顶,瘫倒在地上。
——这世上除了我和父亲,还有谁知道我是女子?
——范福麟!一定是他!为什么当初在沙漠里不一剑刺死他,除了这个后患?
她越想越是痛恨难当,气血四处激荡,只觉四肢五骸像浸在冰水里,冷的刺骨,疼得钻心。魏公公见她脸色一片青白,全身抖做一团,嘿嘿笑道:“倒忘了提醒你不能动气。我刚才点了你的穴,让你经脉倒流。你要是再运气,就会气血冲心,心脉爆裂而亡!”示意手下将僵直的她抬上马,朝京城方向赶去。
两日后众人到了多峰口。多年前多峰口被炸去一半山峰,埋送数万镇北军士性命。山谷两旁山壁上显土黄颜色,地上却总呈一片暗红。这些年不管百姓如何耕种,此处总是颗粒无收,于是这片血地便慢慢荒废。再加上到了晚间,山谷里常回荡着鬼哭一般的呜咽,夜夜不息,当地人不敢再来,这里便杳无人烟。
众人此时走在阴风阵阵的摄魂道里,看山雾四周萦绕,仿佛丝丝幽魂盘踞不散,不禁战战兢兢。魏公公却毫无畏惧,仰首挺胸,率众走在最前。他是个被阉割的阴人,自认鬼神不敢近身,不怕那些传说。他弃走官道而走这里,是因为此处为捷径;且无人烟,便少很多是非意外——无论如何,自己所押送的人是镇北军一员大将,而且还传和西北大盗勾结——若是他的同党来劫人……正想到这里,忽听一声尖厉的嘘哨,划破山谷的寂静。光秃秃的山壁四处,骤然闪现排排黑压压的人影。箭矢的寒光,在山石中影影绰绰。众人顿时大乱,除了魏公公挺身屹立不动,个个策马朝着谷口疾奔。
“都不要动!”魏公公厉声喝道:“怕什么?皇上说过,不管是镇北军还是山匪,只要有人来劫,便是定了方清远意图谋反的大罪,可以就地正法!”他按住俯在自己身前的方清远纤瘦的脖颈,对着黑黝黝的山崖微微冷笑,喝道:“你要是想让她死,只管放箭!”
山谷里一片死寂,仿佛连石头也在静静思索,等待号令。仿佛过了良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那声同样的响亮的呼哨忽然重又响起,和天上的流云一起掠过山峦,带来淡淡的阴影。魏公公有片刻的恍惚,不由抬头遮目细看。
——不是云影,竟是铺天盖地的箭雨!
他惊诧的还未叫出声来,只听仆仆不绝声响,手下们个个身上插满箭矢,倒毙马下。瞬间工夫,山谷里只剩他和方清远尚存。
箭雨终于停住了。他满身流着冷汗,却犹自按着方清远的脖颈。
——只要再用些力气……只要再用些力气,她必死无疑!
——可是,自己能活到现在,不就是因为手中有她?她死了,自己是不是也必死无疑?
“还没有决定么?”一骑白亮得刺目,从谷口慢慢踱入。高大的汉子裹在银色的盔甲中,端坐在银鞍白马上。他的气势仿佛将流云也驱散开去。阳光撒落谷中,让骑手满身生辉,让人不敢正视。他缓缓策马向前,逼得魏公公不自觉连连后退,直到抵住山岩,再无路可躲。
“还没有决定么?”骑手又上前一步:“把她交给我,我放你一条活路!”
魏公公害怕他精光四射的眸子,不由放开了压住方清远脖颈的手。方清远勉强抬起头来,看清来人,心里不由一阵恨意翻涌,只觉疼痛翻江倒海席卷全身,眼前一黑,顿时昏厥过去。骑手仿佛没有看到,脸上毫不动容,又逼上一步:“把她给我!”声调里已经透出杀气。
魏公公不敢再有违抗,跳下马,站在一边,看着骑手下马,将毫无知觉的方清远托下来放在自己马上。骑手跟着跳上马,正要策马走开,忽然又回过头来对魏公公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若要人,到呼青来找我。我姓范,名字当年是由他所赐。你这么说,他就会知道我是谁!”
第十六章 情隙
方清远醒来的时候,范福麟的兵马已经到了凉国边境。范福麟见方清远懵懂的看着四周,便解释道:“我们这是去呼青。”
方清远一个激灵,陡然清醒过来,撑起身子就要往马方清远急道:“我要去京城!我要去救我父亲!”她见福麟沉吟不语,不由一阵心悸,颤声问道:“我父亲……他……他已经……不在了么?”
“你胡思乱想什么?”福麟道:“现在去京城,还不如去呼青!”
方清远心头一个念头倏然一闪,脱口道:“原来你是想得呼青!你果然卑鄙! 你将我女扮男装之事禀于皇上,挑拨诬陷,原来是为了动荡镇北军,你好乘虚得利!”
“此话从何说起?”福麟面露讶然,随即冷笑道:“我手下虽都是土匪,可也是兵精马壮,不比镇北军输一分半点。你以为我忌惮你们镇北军么?我要是真想得呼青,早就拉一干人马杀将过去直接拿下,还用玩什么龌龊手段?”
他眼神明亮坦荡,让方清远不觉愧疚起来:“那么便是我错怪你了!”静下来细细一想,这才有些明白:“那么你去呼青,是为了巩固战局,不想让凉国人把它夺回去?”
——她果然聪明,立时能看出我的用意。可是,她却看错了我这个人。我去呼青,可不是为了护卫什么镇北军的战果。既然有人做了这么好的局,乱了镇北军,把呼青给我拱手送上,我为什么还要客气谦让?
——不过,还是什么都不说,暂且让她把我看得这么高尚吧。
福麟看着她,笑而不语。半晌,才道:“你去京城,也救不了你父亲,不如不去。倘若你我联手,再攻下一些凉地,皇上或许会将功补过,放过你父亲也说不定。”
方清远心里极是欣慰,点头道:“你说的对。我和你去呼青。”
众人马抵达呼青,已是第二日晌午。城中镇北军已听说方振父子被捕之事,见方清远忽然折返,并带了众多陌生人马,自然迷惑。方清远将事情始末一一解释,却绝口不提自己女儿之身,只说:“我是什么人,大家与我相处多年,应该明了。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皇上也是一时受谗言蒙蔽。待到云破天开,他定会还我父子二人一个清白!”
呼青城里的人马是方清远一手调训出来,对她极是敬佩。她既这么说,便再没有人怀疑她,纷纷附和道:“老将军虽不在军中,但我们也不会失察渎职,一定听将军调遣,守好呼青,等老将军归来督阵!”
安顺好军心,方清远这才将福麟拉到众人面前:“他就是老将军前些时候一直提及的范福麟。他已愿意和我们镇北军结盟,看军中动乱,是以特意带人马过来,助呼青一臂之力。”
众将士们个个叫好,却也有几个老将,慢悠悠开口道:“多谢范壮士鼎力相助。只是呼青城内粮草有限,只怕应付不了范壮士的几万人马。”
范福麟笑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已自备粮草。”
几个老将们心里更加狐疑,到了晚上找了个机会拉住方清远嘀咕道:“将军和这个范福麟的交情如何?”
方清远诧异道:“怎么?他有什么不妥么?”
“倒也没什么,就是他这人太好,带几万人马过来,粮草一概自备,倒是半点都不和镇北军为难,”老将们叹道:“可是就怕现在说半分利益不要,待日后……”他们看了看方清远的脸色,便只是叹了口